“七妹看起來好難親近。”夜輕晗皺眉,下心頭惱怒,視線也追隨著夜紅綾和夜慕琛,語氣里似有些特別的深意,“不過也難怪。七妹除了生得一張兒家的容貌,其他方面完全跟男子似的,冰冷不近人,本事也比幾位皇子都強,武功兵法樣樣通……也虧得是個子,否則……”
否則什麼?
夜紫菱笑著接口道:“七姐姐要真生了男兒,只怕就沒三皇兄什麼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況且夜輕晗和夜紫菱這番話是否無心,只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夜廷淵眉目頓時幽沉,眼梢澤凜峭,薄緩緩抿了一條線。
“為什麼沒三皇子什麼事?”晉王不解地看著,“八公主這話說的有點過了,七公主畢竟是個兒,嗯,也幸虧是個兒,否則被八公主這麼一說,只怕得惹來禍端,八公主還是謹言慎行才好。”
夜紫菱面毫未變,淺笑著道:“郡王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若七姐是個男兒,此時應該正領兵馳騁沙場,三皇兄大概就沒有上戰場的機會了。”
這句話眾人倒是贊同。
夜紅綾若當真是個男兒,除了在戰場上殺敵之外,跟寒家玉錦一事也就不存在了,就更不會發生被心之人刺殺一事。
然而轉念一想,若是個皇子,就憑戰無不勝的功績,其他皇子要跟爭奪那個儲君之位,想來也不太容易。
眾人心思一時復雜,卻深知這樣的話題太過敏,沒有人敢對皇族之事臆測太多。
很快,韓祈搖著扇子開口:“曲水流觴還要不要開始了?大家都沒興致的話,不如就此撤了?”
話音落下,眾人抬頭看他。
其他人不好說,夜廷淵、夜輕晗和夜紫菱今日的確都是沖著夜紅綾來的,此時正主兒都走了,他們哪還有什麼興致留下?
可……
“韓公子這話說的,活尚未開始就要撤?是不是太不把晉王放在眼里?”衛杰冷冷嘲諷了一句,“還是說,你今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韓祈手一勾,單手搭著寒卿白的肩膀:“本公子喜歡熱鬧,但不喜歡與人爭執。若衛公子再對我冷嘲熱諷,莫怪我把你扔到水里去。”
衛杰臉一青:“你敢?”
在場的都是擁有良好家世,良好教養的貴公子,他不信韓祈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出有失份的暴力舉止。
韓祈淡笑:“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衛杰咬牙,拉不下這個面子,正要再兩句,卻聽沈淵淡道:“衛杰,閉。”
衛杰冷哼一聲。
“還是沈公子識時務。”韓祈笑得很是欠揍,說完偏頭看向寒卿白,“你看人家三公子安安靜靜的,低調不惹事,多可。”
這句話一出,轉瞬間所有的目都落到了寒卿白面上,眼神各種復雜,氣氛說不出的詭異難測。
也許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料到,有朝一日他們會跟一位庶子平起平坐,且這位庶子還不能輕易得罪。
“行了,都別鬧。”晉王開口打圓場,抬眸朝下山的方向看去,“七公主是我邀請過來的,怎麼能讓帶著郁悶心離開?長青,去把七公主請回來,就說本王還有重要的事跟談。”
陸長青是陸衍之的侍衛,武功高強,忠心耿耿。
聽到陸衍之的吩咐,他恭敬地應了聲是,即刻施展輕功而去。
“不知晉王還是什麼事要跟七公主談?”韓祈瀟灑地搖了搖扇子,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就七公主那般冷漠冰山樣的子,我覺得跟坐在一起喝盞茶的功夫就能被凍僵。”
陸衍之淡笑:“稍后安排你跟七公主坐下來喝盞茶試試。”
韓祈打了個寒,“還是算了吧,我想多活兩年。”
陸衍之失笑。
夜輕晗時不時地瞄向下山的方向,忍不住又了袖子里的瓷瓶,不知道晉王的面子夠不夠大,他的侍衛是否能把決定要走的夜紅綾再請回來。
夜廷淵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微轉,視線里早已沒了夜紅綾和夜慕琛的影,眸里卻是一片幽沉深冷。
希晉王的面子夠大……
“人家寒三公子整夜整夜的給七公主暖床榻,至今也沒凍僵,就你韓祈的命值錢?”衛杰嗤笑一聲,“還是說,韓公子其實也非常想去給七公主暖床榻,卻礙于面子說不出口,才一個勁地跟寒三公子套近乎?”
韓祈神驟冷:“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是不知死活。”
話落,驀地手抓住他的肩膀朝河里一扔,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溪邊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衛杰顯然沒料到韓祈居然真的敢把他扔下去,猝不及防間狼狽地撲騰了幾下,所幸溪水不深,他很快就在水中站了起來,神鐵青,眼底怒火沸騰:“韓祈,你干什麼?”
“方才我就說了,你若是再對我冷嘲熱諷,我就把你扔河里去。”韓祈冷冷俯視著他,“衛大人教不好你,我可以替他教教你。”
衛杰臉漲紅又發黑,幾乎要氣得頭頂冒煙,恨不得上來跟他拼了。
“七公主回來了。”驀然一個聲音響起,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眾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去,果然見夜紅綾跟夜慕琛又走了回來。
兩人閑庭信步,像是在聊天,看起來和諧輕松得很,可只有奉命去請人的陸長青知道,下山的一路上都是夜慕琛在說話,邀請夜紅綾去他的王府做客,說是有事要跟夜紅綾商議……
七公主自始至終態度都冷漠得很,也虧得夜慕琛能聊得下去。
沈淵把衛杰拽了上來,雖然眼下是個春暖花開的時節,可溪水依然帶著幾分涼意,尤其是被人扔到水里這件事讓他面盡失。
一肚子火憋在心頭,衛杰渾狼狽。一陣風吹來,他狠狠打了個寒。
“閣樓里準備了幾套服,都是新的,衛公子先去把服換下來,免得染了風寒。”晉王說完,連忙吩咐邊侍,“來人,帶衛公子去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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