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驢和的幫忙, 滿月和燭找蛋更起勁了，沒有兩個孩子打岔, 秋也很投，男人們打獵的這片山林很過來，深秋進林子還是頭一遭，看棵歪脖子樹都問要個“這個的樹還能歪脖啊”。

孩子纏娘的時候還能走一條道上，孩子纏著狗走，那只能大人遷就小孩了，鐵牛除了注意倆兒子, 看媳婦跑歪了，還要喊一聲。

鐵牛脖子上的汗，一件服搭背簍上，“跟你們上山比我打獵都累, 你們找個蛋高興的原地蹦幾下就算了, 我還要前后左右的跑著去接蛋, 你說你們還背背簍干什麼？”

秋手握一個蛋走到他邊, 自己把蛋放他背上的背簍里，“兒子和媳婦兒出來玩還帶著你, 沒讓你傻愣愣的待著，高興吧？看你都高興的流汗了”。

“是，高興，我都高興傻了”, 鐵牛把他的背簍放地上, 走過去把倆兒子的背簍挎下來, 拎在手上。他勾手示意秋過來，“來，你別跑偏了, 跟著你兒子走”。

撿蛋的時候小驢攆著一只傻進了荊棘刺里，滿月看到了也跟著跑，聰明的狗停住了，滿月仗著他帶的有帽子，頭鐵的鉆進去了，空手進的去，抱著就出不來了，只好蹲里面等著他爹把帶刺的枝椏給砍了，直接抱著走出來。

回去的路上是要抱著走，被啄了還要抱，秋只好用枯草繩把翅膀、都給綁上，由兩個小子著給抱回去，看那樣子秋還擔心回去了他倆會舍不得殺了吃。

結果到家了滿月就進了灶屋把刀掂出來讓他娘殺。

鐵牛直接喊他，“刀給我，母也給我，讓你娘殺？脖子斷了還能跑”。

秋一點都不覺得臉紅，“爹殺娘燉，兒子吃的才香，對不對？”

燭指著說：“是我哥逮的”。

“對對對，你哥逮的最最香”。

晚上的母燉干筍連帶湯給吃了個干凈，都沒有狗吃的了，只能給它倆敲了兩碗生蛋拌飯吃。

之后幾天倆小子也不出去玩了，一心盼著進山撿蛋逮，爹不去都行，就是狗不能落下，這讓鐵牛更沒意向進山了，淪落背東西的人了。

當雪飄下來的時候四人剛從下山，鐵牛急得想把倆小子抱起來跑，滿月和燭不配合，非要自己在地上跟著兩只狗跑，秋只好把他倆擰過來，把服里吸汗的布出來把他倆給蒙著，免得喝了冷風咳嗽。

這還是第一次上山的那天晚上想到的辦法，穿得厚在山里晃一天，里面的服都汗了，又不敢，秋就把穿舊的服給剪了，熱的時候給塞服里面，下山了再給出來，這樣也不會到家了汗冷了覺得冷。

倆小子睡的那個炕，燒炭的小通道還沒挖好，今年冬天他倆還跟著爹娘睡，燭都是睡在他哥的腳邊，倆人一個被筒，但有時玩高興了也撒跟娘睡，鐵牛就會被走跟他大兒子睡。

第一次這樣睡的時候，鐵牛去睡燭的位置，剛躺下滿月就騰地一下坐起來了，他不知該瞪他爹還是該瞪燭，“我爹腳臭死了，覺都杵我鼻子上了”。

他兒子嫌他腳臭，鐵牛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毫不在意的側躺著，“那你晚上別做夢吃東西啊，爹怕一覺睡醒個腳趾頭”。

滿月皺著臉撲過去，“啊啊啊，不準說話”。

“還管著我了，怎麼？想到你吃我腳趾的樣子了？”

滿月要去捂他，鐵牛也陪他兒子瘋，他越抵抗滿月越來勁，兩只腳也撲棱過去，燭看著他哥和他爹在瘋，他也從他娘懷里爬出來，摻進去一會兒幫他哥一會兒幫他爹，秋看就是他最忙，而且他去了鐵牛顧忌著別把這小不楞噔的給掀下炕，也不敢使勁，結果就是他大兒子騎到他脖子上去了，燭看了也撲過去想騎，被鐵牛眼疾手快的給攔住了。

這傻崽子，差點坐他爹臉上了。

秋圍觀的直樂呵，還口頭上指揮兒子怎麼欺負他爹，鐵牛折騰他兒子不敢用勁，欺負他媳婦兒可不用那麼小心了，直接掀開坐他上的兩個崽，著走過來著秋撓，“笑我？還笑啊，讓你笑個夠”。

秋的躲在被窩里，掀不開鐵牛只能轉向倆兒子秋，“滿月燭快來救娘，你爹打我”。

“你還冤枉我？你完蛋了”，鐵牛趁著護娘的崽還沒來前可勁的多撓幾把，把秋地說不出話，瞄到滿月過來趕松手轉頭鉆被窩里。

滿月逮不到人，空有一腔玩鬧的心，還沒過癮他爹就投降了，只能一屁坐在被子上給他娘把糊到臉上的頭發拉下來，看燭走過來要鉆進被窩睡娘懷里，他把他的小枕頭拿著去睡他娘腳頭，跟他爹臉對臉的睡。

秋估計他睡不了一會兒又要爬出來，滿月睡覺喜歡把頭捂被窩里，果然沒安靜一會兒，他又坐起來，“娘，你腳怎麼也是臭的？就比我爹的腳味道輕一點”。

秋臉上的笑凝住了，“我腳可不臭，不信你抱著聞聞，你聞到的臭味是你爹的臭腳沾被子上的”。

鐵牛憋笑，“別不承認，爹臭娘臭才能進一家門”。

滿月還真把被子掀了聞他娘的腳，果然是他爹在撒謊。

“去跟你爹睡一個被窩，你弟睡的被頭不臭”。

鐵牛掀開被子等他大兒子鉆進來，他的小臉，“跟個姑娘似的，嫌這臭那臭的，你是我兒子，長大了也是個臭男人，等著吧，有你被嫌棄的一天”。

“還不準我兒子隨我了？”

“等著瞧吧，我就沒見過腳不臭的男人”。

等滿月睡著了，秋把腳進旁邊的被窩踢踢他的，“晚上注意著點，別讓你兒子頭鉆進被窩一覺睡到大天亮”。

鐵牛嗯了一聲，了，還以為要那啥呢，白激了。

……

雪下了三天，銅鑼聲響了起來，要開始鏟雪了。

滿月和燭每次出山都被爹娘捂著眼睛，從指頭里看雪，等適應了亮他爹娘才松手。

決定不再進深山后，秋把遮水的羊皮給拆了，又請人硝一邊，皮子了很多，秋給做了輕薄的外，倆孩子的連腳帶屁一起兜進去，鐵牛的是連腳的可以拉到大，現在出來鏟雪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走，不用擔心雪灌進鞋子里化水把鞋打了。

有了不怕雪的子，倆小子專往雪深的地方跑，還給狗開道帶它倆去拉屎，要不是眼睛不了他倆恨不得住雪地里。

秋看他倆在山里坐不住，把山墻上的土灰都給拉下來了，就想起還沒挖好的小通道，打發父子三人去旁邊挖土，時不時的去送個水，添個零，看倆小子想罷工了就留在那兒挖兩鏟子或提一籃子土倒出去，其他時間都待在山翻那本醫書，皺著眉頭回想有印象的字，好在鐵牛是個徹底的文盲，從來不敢在秋看書的時候湊上去，看秋皺眉就以為是在思考，心里甜滋滋的，能娶到會看書的媳婦，臉上有啊。

小通道也就大半人高，在倆娃幫倒忙的況下大半個月也就挖通了，考慮到燭踹被子和木炭不夠燒的況，滿月和燭還是跟著爹娘睡在一個炕上。

不能挖土了，倆小子又拽著鐵牛出去挖雪，沒錯，就是鏟雪的時候把雪堆起來，三個人又從雪堆里開個口，在雪堆里造了個房子，還裝模作樣的住進去，把狗也給牽進去。

在外面只要不活，上很快就是冰涼的，哪能讓他倆待在雪堆里待久了，每到晚上秋就最后一個進去，把三人挖的雪房子給鏟倒，一夜雪過后，挖空的雪堆又被填滿了，倆傻小子每天出來了就嘆“雪真大啊，房子都給垮了”，接著繼續挖。

……

又一年春天來了，滿月已經過了八歲生日了，再過半年燭也四歲了，燭像極了滿月，就是沒他哥會說，跟著他哥出去玩，除非是別人點名問他話，其他時候都是滿月在跟大人說話，他仰著臉不吭聲，就聽他哥說話。但玩是一樣的，到了飯點娘不喊不回去，哥哥不走他也不腳，是滿月的小尾，連狗都共用，是滿月指著要留下來的，而燭則是看著小驢和的崽一窩又一窩的被人抱走，他也沒有想留下哪一只的意思，反正兩只狗都聽他的話就，是個心開朗的娃娃，沒有占有。

還不能進山的時候，鐵牛閑在家都要發了，按他說的，“閑了一個冬天，骨頭都要生銹了”。

秋把挖個深點的地窖冬天藏冰的想法告訴他，他沒說可不可行，直接掂著鍬去找他幾個兄長了。

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直接找個樹多的，離家不遠的地方挖，邊挖邊修整，反正時間長，兄弟四個再加上大姜和小泉，還有湊熱鬧的滿月燭，秋和幾個嫂子也是沒事了就過去幫著把土給拎上來。幾家人挖挖停停，一個春天下來地窖也挖的不淺。

住在秋家附近的鄰居看鐵牛建的灶屋用了這麼些年也好好的，就每年換竹頂費點事，也想蓋一個，今年看他們挖了這麼多土出來，就想用現的，不用再費力刨山。

他和他媳婦兒去的時候剛好是秋幾個的也來幫忙，男的都在窖里，他吭哧了半天，還是他媳婦兒看不過眼，主問秋，“秋你也來做這累人的活計啊”。

秋走過來跟說話，主要是害怕著肚子再被絆倒了，“啊，嫂子你也出來溜達啊，提提土的事，不累人，主要還是大姜在提”。

“你們挖出來的土還用嗎？我家想建個想你家那樣的屋子，我們山前面也寬敞的”。

秋沒有再建屋子的想法就沒想起來這土的用，“我家是不用了，我問問我幾個嫂子家用不用啊，你在這兒等等”。

走過去一問都不用，就大姜的山外面有點空地，但他已經習慣了在山里做飯，暫時沒有建灶屋的打算。

“嫂子，土我們都不用，你家要用就來挑，隨便鏟”。

沒幾句話倆人就走了，從頭到尾那男人一句話沒說，秋還看到那人一個勁的掐男人腰上的，但男人躲都沒躲，把扶的穩穩的。

待去跟嫂子們著提土的時候，只聽們再說：“大痣都快三十了吧，見到人還是不敢搭腔說話”。

大嫂說：“估是，我還沒嫁人的時候遇到他，還是個齊我脯子高的孩子，見到我他頭低的能鉆/里去，這樣的男人都能娶到婆娘，我家大姜愣是沒人要，他也不是個笨的啊”。

秋安，“大嫂別急，緣分還沒到”。

“我是不急啊，你大哥不知道怎麼就迷了心竅，從山下回來就念著要抱孫，要孫得要有兒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