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山谷外面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正是吃飯的時候，昏黃的油燭從還未合上的門里了出來, 也才離開五六天，現在再見到這副景，秋激的想大。在山里沒多大的覺，現在走到這里，格外想滿月和燭，把鹿角塞鐵牛手上，撈著背簍的背帶小跑進山谷。

還好把鹿角遞給了鐵牛, 剛跑進山谷，就被人抱住了大，聽出來這哭嚎的聲音是燭的，秋才沒把人甩出去。

秋蹲下想把小兒子抱起來, 但背簍的重量的起不來, 只好蹲著把人摟懷里, “想娘了是不是, 娘也想你和哥哥了，娘再也不離開這麼久了, 不哭了好不好？”

但這個哭包不是能說不哭就停下的，把旁邊的滿月也摟懷里，他的頭，“我大兒子真乖, 想不想娘？”

滿月甕聲甕氣的說：“想娘, 也想爹”。

在黑暗里的大姜有些不自在的出聲, 打破這母子三人膩歪的場面，“小嬸，背簍我來背吧”。

秋才發現還有人在, 也是，大晚上的家里的大人哪會放心倆小孩出來，“是大姜啊，這倆小子麻煩你了吧，沒事，背簍我自己背，你小叔馬上就趕上來了”。

“我來背，你累了一天了，我個大男人哪能著手走回去”，接到背簍，大姜就先走了，待會兒小叔過來也要跟他兩兒子膩歪膩歪，有些扎眼睛。

等鐵牛過來，看見倆兒子在呢，高興的一把把兩個都抱起來，背上的背簍都覺是輕飄飄的。秋把地上的鹿角和弓箭拿著，一家四口往婆婆家走。

“可算回來了，快坐下歇歇，飯在鍋里熱著，我給你倆端來”，鐵牛娘端兩碗粥，幾個餅子和一盤菜走過來，秋趕走上去給接著，“娘，慢點走，別摔了，我倆不急這一會兒”。

“哎，哎，快吃點填填肚子”。

剛端上碗，幾個哥嫂都過來了，后面還跟著一溜孩子。徑著他們看鹿角、翻背簍，鐵牛和秋端著碗可勁兒的喝粥，唉，微燙的米湯順著管流到肚子里，真是再舒服不過了，吃了幾天的烤，上火燒的里都沒味兒了。

看兩孩子也趴在桌邊上看著，秋把碗遞過去，“吃不吃？”

滿月說不吃，燭說吃。

他們阿把兩孩子的木碗端過來，“秋你吃你的，他倆的飯還留著，傍晚的時候你家小驢回來了，他倆看到了就哭著要去等你們，都給我磨出繭子了，才同意吃了飯再去山谷口等著，飯也沒怎麼吃”。

秋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辛苦娘了，這倆熊小子犟起來磨人的”。

“這有啥，我照顧孩子照顧慣了”。

兩人吃了飯，就被捉著問深山里的況，都知道鹿角能賣不銀錢，個個兒都羨慕，也想走大運。

秋抱著兩孩子，這話該讓鐵牛來說，免得有人懷疑撒謊。鐵牛把背簍里的東西翻出來，“鹿角是從一個死鹿頭上剁下來的，我們在山里就收獲了這些山楂、酸棗、還有這些花椒，石斛沒看到影兒，就在那地方挖了這些草，也不知道是不是草藥”。

“就這？”

“ 對，去的第三天，我們帶的餅子還被一群猴子給了，然后就守著我倆，一生火烤都圍過來了，背簍里的東西也都給拽出來，還扔東西打人，就是這群猴子把我和秋的提前下山的”，之后鐵牛又給他們講了那黑樹林、綠樹葉、青草和腐爛程度不一樣的鹿頭。

幾個男人都皺著眉頭，秋把那些山楂和酸棗給平分了，每個兄嫂家都有一份，剩下的兩份還有給大姐的。

鐵牛爹一錘定音，直接了當的告訴鐵牛和秋，“那個黑樹林里絕對有個大東西，你倆能全頭全尾的回來也是命大，以后不準再打深山的主意，想掙銀子就多種枸杞樹，每年的收也不”。

鐵牛和秋都點頭，“我倆下山后也決定以后再也不進深山了”。

說完話時間也不早了，鐵牛爹趕他們都回去睡覺，二嫂走的時候路過背簍，手抓一把花椒，“四弟妹，我抓把花椒，嘗嘗深山里的花椒是不是味兒更好”。

秋把背簍提起來遞過去，“你抓，味好明天再去我家拿，大嫂三嫂，你倆也拿點嘗嘗”。

兩人都擺手，“不要，花椒這東西不都一個味兒？麻唧唧的，家里有，不要你的”。

兄嫂都走了，秋把拿出來的東西再撿到背簍里，就聽到公公大罵了一句“滾蛋”，然后鐵牛悻悻的出來了，手里還拿著鹿角。

“娘，倆小子的東西我明天再來拿，今晚他倆跟我們睡，我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要不晚上睡這？”

“沒事，一會兒就到了，對了，不是說小驢回來了嘛，狗呢？”秋發現回來這麼久，小驢和都沒見著。

“你家那狗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回來的時候肚子撐的圓溜溜的，到了吃飯的時候還吐了，忒惡心人，你娘給掃扔了，兩只狗又進山了，估著山里有還沒吃完”，是鐵牛爹出來了，看兩人都背著背簍，問要不要幫忙把兩孩子給送回去。

鐵牛揮手，把兩小子給抱起來，沖他爹娘說聲“走了，不用送”。

走在回去的路上，秋問鐵牛他爹最后那會兒罵他是怎麼了。

“老頭子也是好面子，當著親兒子的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問他要不要剁節鹿角來泡酒，酒我給他買，他就把我罵出來了”，鐵牛的話音里還有無奈。

秋發現他還是真的覺得他爹不識貨。這人腦子里裝的是什麼？大哥都四十一二了，爹也六十好幾了，他竟然想到要給他爹送鹿角泡酒去壯/？沒送錯人？

“爹只罵你沒揍你，就是看你在山里辛苦了好幾天的面子了，爹什麼年紀了你給他送這玩意？等以后我告訴你倆兒子，等你老了也給你補這方面”。

鐵牛設地想想，大意了，送錯人了。

秋發現進趟深山回來，跟公婆的升溫的太快了，難道是因為兩老人覺得和鐵牛進山沒命回來，這安全回來了就親香親香。還是兩胖小子的可聰明懂事機靈打了兩個老的？

除了鐵牛小時候的事，公婆對他們一家還不錯，四個兒子哪能一碗水端平，肯定有最喜歡的和墊底的，而且和鐵牛住的最遠，給公婆幫忙的次數最，好在兩小子沒麻煩婆婆給拉扯大。

到家后，滿月和燭已經睡著了，把他倆放炕上，秋和鐵牛去灶屋里燒水洗漱。“鐵牛，你今年下山把鹿角賣了之后，去布店扯兩匹布，我給爹娘做服，我看娘走路的時候有些不得勁，明天我去問問，你在醫館里讓大夫多開兩幅藥，然后再沽幾斤高度酒送給兄嫂，算了，還是買一匹布吧，平時照看滿月和燭的是嫂子們”。

鐵牛瞄一眼，“這麼大方啊，不用送嫂子們，你每次有吃的喝的都給們的孩子分了，哪還用專門給們買布做服，你讓們怎麼還禮？們賣枸杞都有錢，缺服了會買”。

“我這不是想著鹿角是白撿的嘛，而且我們一走五六天，們也心了倆孩子，也擔心我們”。

“我們山里都是這樣的，你這麼客氣讓人有些束手束腳的，聽我的，不買布，我到時候看買點吃的，給我侄子侄送點就行了”。

“行，聽你的”。

……

臨下山前，秋把做服的布拿出來，剪一塊讓鐵牛帶著，就讓他買這樣的布，別被掌柜的給忽悠了。

鐵牛有些麻爪，這布起來也沒啥特別的，怎麼區分？他擔心買錯也擔心買貴了，就想帶秋一起下山，都嫁進山八年了，還沒回家看過呢。

秋都已經忘了當初臨時認的表姨的長相和名字了，而且以逃奴的份能安穩活到現在，做人正妻，能當家做主，認為這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既然進了山那就該安分守己，當初自己做了這個決定那就不能再下山見識繁華，就像從小有娘沒爹，娘死了又被候府收留了，別的罪奴給發賣了而跟著主家走了，因為他們的原因又逃進深山，了一個自由人，秋認為是個幸運又不幸的人，遇到的事始終難以兩全，那為了男人和孩子，就該死死的守在山里，不再出去，免得的生活再生波瀾。

微笑的拒絕他，“我不會下山了，山下沒我念著的人，山下的生活我經歷了十七年，也不再留，而且下山又要趕慢趕的走兩天，我待在山里豈不是更舒服，你就按我說的買就，著是這個手就行”。

鐵牛覺得緒有點不對，又說不出來是哪兒不對，只是下意識的說：“想什麼呢，山下來的媳婦兒十年八年的都會下山回趟娘家，你也下山看看？”

“說不去就不去，我那表姨我都忘了長啥樣子了，我們也別去打擾一家，我當初可是逃婚嫁給你的呢，你以后見著了就當不認識，別給惹麻煩”。

“那吧，睡了，我明天要早起”。

今年下山的時候天氣還不錯，是正常的溫度，秋也不擔心下山的鐵牛，這條道他們每年都要走兩遭，而且人也多，遇到野也是給他們添賣的銅板。

鐵牛賣草藥的時候跟幾個兄長排在最后，賣完枸杞后，三個兄長像是商量好的，沒停留都出去了，他們不像鐵牛賣的藥草多、。

等人都走了，鐵牛把背簍里的鹿角拿出來，常打道的大夫激的接過來，這小地方遇到這東西的機會很小，在北方，鹿也不常見，鹿角鹿鞭這東西，都是從別的地方進貨進回來的，想到這，大夫有些難為的說：“兄弟，那個，我去年給你說的石斛，這藥草是生長在南方的，那時我們醫館里缺貨，石斛價錢也貴，你問我的時候我就說了石斛，之后進貨的掌柜回來了，我才知道石斛咱們這兒采不到，真是對不住了”。

難怪呢，鐵牛看大夫站起來了他也趕起來站著，“沒事沒事，這鹿角就是在采石斛的路上撿的，也算是托你的福”。

大夫把鹿角給稱了，價值五十四兩，鹿角品相比較好，剛好掌柜的也在，聽說了就過來看看。

知道鹿角的由來，掌柜的端詳了他一會，“我把當地能采摘的價錢高的藥草說給你聽，你以后采到了都賣給我家醫館，我們都收”。

鐵牛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不想再進山冒險，枸杞的收就不錯，也不想秋的心思放在這上面，家里只有滿月和燭兩個孩子，太了，年輕的時候還是多生幾個孩子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