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后, 四人兩狗都飽著肚子往回走，天上還在飄雪, 兩只狗的黑在雪天非常顯眼，走到半路，小驢和的就全白了。

回到家，秋給滿月和自己撣雪，鐵牛去把兩只狗背上的雪撣掉，進了山就靴子羊皮襖，換上輕便的絨襖和草鞋。等滿月睡著了, 兩個裝睡的人爬起來，把桌子搬到外面的山，興的去數銅板。

鐵牛麻利的用麻繩把銅板串起來，悄悄的問：“賺了不吧？”

秋抬頭看看里面, 沒有靜, “你可別當著滿月的面說這話, 他再學舌說出去了, 我們臉上可不好看”，然后兩把桌上鋪的銅板, 強忍著大笑的沖，沖鐵牛點頭，“合起來賺了不，藥都是按著你買的藥包配的, 比下山單賣炮制的藥草貴多了”。

“但是按我在醫館里買藥包的價錢, 也就貴了五個銅板, 而且還是你把藥熬好了送上門的，他們給二十個銅板沒吃虧”，鐵牛把銅板綁好, 放桌子一邊，等會兒一起放罐子里。

秋托著下看鐵牛串銅板，得意的說：“那可不，我熬藥的手藝最好，能把草藥里的藥全熬出來，你們能好的這麼快全是我的功勞”。

鐵牛看臉蛋上的一團紅暈，像是散發著醉酒的甜香，但眼睛里黑亮的卻又晃的他心頭發、手腳發，嚨滾兩下，低頭把繩子上的銅板捋下來再重新串，忘了多個了。

躺在炕上，秋興的睡不著，要不是燭還不會吃飯，都想喝碗酒醉倒睡覺。手出去，把鐵牛的被窩扯開，自己滾進去，再把小哥倆的被窩掖好，整個人趴在鐵牛上，半晌，秋頭鉆出來氣，兩人蒙在被窩里出了一的汗。鐵牛忍不下去，想換個位置，但上的那個人不肯，撲棱著按住他，反抗的力道讓他很是舒暢，他就由著在上面，在要關頭他試圖再翻，果然遭到了抵抗，慢吞吞的速度由疾風驟雨所代替，最后關頭的勢均力敵耗盡了兩個人的力，今晚的一次比以往的兩次更讓人暢快。

……

去年的冬天來的早，今年的雪也比往年停的早，雪融化后，溫度上升的很快，春芽一夜之間就冒出來了。

悶了一個冬天的大人和小孩撒在山谷里、山腳下，鳥蟲鳴都回來了。滿月整天領著小驢和到竄，離的老遠都能聽到他嘎嘎的笑聲，他現在可歡迎了，遇到嫂子、嬸子、阿婆都拉著他的手給他塞吃的，哥哥姐姐也都帶他玩，所有的狗都認識他，他一招呼，呼呼啦啦的被狗給圍住了，每天都沒有不高興的時候，早上飯后興沖沖的往外跑、中午不喊不回家吃飯，晚上又依依不舍的作別他的兄弟狗友，晚上做夢都高興的笑出聲，他的爹娘給他帶來了所有孩子都羨慕的年。

今年氣溫回升的快，秋抱著燭在山腳晃的時候發現了香椿樹芽，很多人聞不慣這個味道，但特別喜歡吃，從進了候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吃過，現在發現了一大片，可不就可勁兒的摘嘛，沒有注意到懷里的小兒子在湊近香椿樹的時候皺著張小臉。

秋大嫂剛走到山腳下就留意到秋在忙活著摘什麼，走過來一看，“弟妹，這香椿葉子也是藥草？怪不得這麼刺鼻子。”然后沖燭拍拍手，“來，大娘抱抱你”。

稀罕了，這個有爹娘在就不要別人抱的小子在他娘懷里出了手，趕過去把他抱手上，秋也是意外的瞅瞅燭。

“大嫂，這不是草藥，這個能吃，回去焯下水，跟蛋一起炒味道好，你沒吃過？要不我給你摘點？”

“這能吃？我不要，聞不慣這味道”，大嫂拒絕，這香椿的味道太沖了，熏的腦袋疼。

秋看摘的夠吃了，就打算回去，燭該喝了，“大嫂，來，我抱燭，快到他吃的點了，我回去一趟”，但手去抱燭的時候，這小子躲在他大娘懷里，看著就是不讓抱，“嘿，今兒是咋了，這麼稀罕你大娘？”

他大娘看他這樣子也是稀罕的不得了，老四的兩個兒子都是一臉機靈像，就是不肯讓人多抱，今兒個被這俊小子稀罕了，可不就高興的恨不得把這娃娃抱回家養，讓燭坐在的厚手掌上，另一只手扶著他，顛著他走，“不要你娘了，給大娘當兒子，大娘每天都給你顛起來飛飛，行不行？”

燭飛飛的咧笑，把他大娘稀罕的更不放手了，“你說都是同一個爺的，你家的兩個小子長的像福娃娃，一白膘看著可喜人，我家的兩小子都黑壯黑壯的，生怕人不知道祖上是馬匪。”

秋被逗笑了，當娘的嫌棄兒子來，那都不用別人上陣，“大姜和大粒一看都是打獵的好手，那胳膊看著就有勁”。

“有勁是有勁，吃的也多”。

秋看大嫂也是有事，就去打算強抱燭，手剛過去，他就皺著臉唧哇，大嫂也抱的的，沖秋揮手，“沒事，我來抱，讓我稀罕稀罕，我也沒啥事，就是打算去松樹林里看看有沒有鮮菇子，就是個打發時間的活”。

秋看這樣子也不用回去了，“那走吧，我也去看看，老二不急著喝我回去也沒事”。

到了之后看一群孩子在樹上樹下找松塔，這個時候沒啥吃的，就來拉松塔里面殘留的松子，滿月也背著個小背簍在拉，見著他娘來了，顛顛的跑來喊娘和大娘，秋瞅了眼他背簍，里面有兩個松塔，看樣子是有松子的，把茅草捆著的香椿丟進背簍里，滿月聞到一種從沒聞過的味道，頭進背簍里，“娘，這是什麼葉子，真香，能吃嗎？”

秋還沒說話，他大娘先說了，“你們這可真是一家子，吃到一起去了，能吃，你娘說可好吃了”。

滿月把背簍掛前面，低頭就能聞到，也不找松塔了，像個小尾一樣跟在他娘后面找鮮菇子。

找了半個時辰，就找到了五六叢，全給了大嫂，秋更喜歡吃曬干的菇子，這春天的凍菇只是嘗嘗鮮就罷了。

一直到回家，燭都是他大娘抱著，等進了山谷，秋向手，他那狗樣兒還猶猶豫豫的，秋作勢拉著滿月就走，就聽他扯著腔在啊，秋再去抱，痛快地出了短胳膊。

晚上就用香椿炒蛋，秋和滿月吃的噴香，鐵牛嘗一口就給吐了，還去喝口水簌簌，直說味道怪，燭也不要他娘抱他，秋這才反應過來，“我說今兒的這臭小子咋不要我抱他呢，隨你，聞不慣香椿的味道，這是吃了不會說話的虧啊”。

鐵牛抱著他小兒子，看他大兒子直一筷子連一筷子的在夾香椿吃，顛了顛懷里的胖兒子，“總要給我個做伴的”。

……

天氣已經晴了好幾天，看這樣子短時間里不會下雨，鐵牛就想去挖黃連了，秋讓他去問問，有愿意去的就帶著去教他們認認黃連，看他出門了，秋忙補充，“給他們說清楚，挖黃連是要在山里過夜的”。

果然，知道要在山里過夜，只有十來個人要跟著去，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有這麼些人一起，秋還是讓鐵牛把小驢和帶去了，它倆都長了，還是跑跑減點膘，也給鐵牛放個哨。

在山里過了兩個夜，第三天傍晚一行人回來了，直接在外河把附著黃連上泥渣給清洗干凈，鐵牛留下一句“明天讓家里的人帶著黃連去跟我媳婦學怎麼炮制”就大邁步的往家走。

第二天秋剛吃完飯就有人來了，刷好碗筷人都來齊了，秋拿出刀，教們切多厚的片，“炮制黃連可以直接切片晾干，這種價錢低一些，還有酒燜黃連和姜燜黃連，用黃酒或是姜把這黃連燜個一夜，第二天用小火在鍋里給炒干，再晾一夜就能收起來了”。

方法給們了，用什麼方法來炮制就是們自己的事了，讓人散了也要來切黃連片了，秋和鐵牛切黃連，滿月用小石磨把野姜磨，之前都是鐵牛磨姜，去年他看了一會兒就由他接手了，今年還是他，興趣還在，磨的還得勁。

黃連都收進麻袋里了，秋抱著燭帶著滿月去了葡萄架子那里，滿月一歲的時候秋就想著移一株到山前面的空地上種著，但每年都被耽擱了，今年終于在春天想起這事了。發現葡萄的那個夏天只有兩株葡萄藤，長了四五年，串發了十來株，葡萄架子在人為搭建下也越來越繁茂，秋沒手，從小背簍里把小鏟子給滿月，瞅一株長在主藤下面的細藤，讓滿月鉆進去給挖出來。

滿月從小就跟土打道，挖土窩窩再拿手不過了，還沒一刻鐘就提著那個細藤出來了，須須都是完整的，秋瞅了一眼，他還把挖起來的土又給填回去了，秋他的頭夸他，“我大兒子真棒”。

滿月笑嘻嘻的把腦袋，提著葡萄藤往回走，“娘，回去，我種葡萄樹”。

“行，它長大了你也長大了，到時候你給它搭架子……”

種了葡萄后，秋覺得家門口空空的，就只有兩方框蒜苗是綠油油的，之后再在山腳散步的時候，看見好看的花就過去聞聞味道，味道不刺鼻就記住位置，回去后帶大兒子來移花，之后秋每看到門前屋后的花心就很愉悅，不僅僅是花開的好看，而是這些花都是他兒子為種下的。

鐵牛知道后，進山巡看生長況時 ，也會留意好看好聞的花，他兒子已經種了的他還不要，專找在山腳下沒有的花，在傍晚回去的時候給挖一兩棵放背簍里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