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鐵牛的保證后, 秋沉沉的睡去，鐵牛回來了, 退熱了，終于能安心的睡覺了。而鐵牛卻是在著滿月乎乎的背反思自己，他差點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小時候被爹忽視的時候，得到眼神關注、語言夸獎的心現在都忘不了，懂事后暗自發誓將來自己當爹了一定不能像他爹一樣，要對所有的孩子一樣好。然而對燭做的遠沒有對滿月做的多, 雖然與燭生在打獵季有關，但這不是借口，鐵牛試想了一下，如果滿月是生在夏天, 他會像對燭一樣對滿月嗎？不會, 他會在空閑時候抱著孩子不撒手。

燭比滿月安靜, 雖然哭的時間長, 但哭的聲音小，打獵回來累了晚上睡的沉, 燭的哭聲吵不醒他。再加上滿月能說會跑，機靈活潑，在家的時間都陪滿月去了，唯一為燭做的就是洗褯子, 但洗褯子也沒給滿月洗的多。

張鐵牛啊張鐵牛, 兩個兒子都是你一個肚子出來的, 都是你在簾子外守著出生的，你怎麼偏心了呢？鐵牛想扇兩下頭給自己個教訓，但想著睡著的三個人, 把手挪到耳朵上，扭了半圈。

嘖，才扭了半圈怎麼比秋扭一圈還疼？

第二天，除了夜里喝了兩次的燭還在睡，其他三個人都醒了，鐵牛想蹲茅廁了，但腳穿不進靴子里，秋把錘的草放床上，讓鐵牛編個比他平時穿的大的草鞋，去燒火做飯，滿月靠在他爹上看他爹利索的編草鞋。瘦粥熬好了之后，秋把粥里煮好的咸蛋撈出來洗洗，剝掉蛋殼放碗里，把粥和酸菜咸蛋端進山，滿月和在炕下的桌上吃，鐵牛坐被窩里吃，被子上鋪兩張他小兒子洗干凈的褯子 ，免得粥落在了被子上，那可就要一臟一個冬天了。

飯后，只把小驢和喂上，碗都來不及洗，秋拿起鐵牛編好的那只草鞋，往里蓄絨，蓄好了之后拿針線給一圈，草鞋外邊再包一張兔皮，兔朝里，隨便拿草繩一扎，出去上茅廁就不會打鞋，進山后再把繩子解開，兔皮放門口，鐵牛穿蓄了絨的草鞋，腳也不會被刺撓的。

鐵牛腳腫了，秋擔心他蹲時間長了起不來，別再給掉茅坑里了，那可麻煩大了，以防出現這種況，把懷孕時專門掏空的寬板凳拿出來，搬到茅廁里去，再把尿桶也提過去，讓鐵牛坐凳子上拉屎。鐵牛青灰著臉，滿臉都是抗拒，卻不得不屈服在腫脹的腳底板上。

鐵牛養病的日子是秋最累的一個冬天，要洗碗做飯洗褯子，還要鏟雪，好在燭有他爹和他大哥哄著，只需要喂喂，不時的個面，讓燭知道娘沒丟，但這也把累的夠嗆，只有在燒火的時候能坐下歇歇。

一直到半個月后，鐵牛才算真正的病好了，知道了，想吃各種，腳也消腫了，能正常走路，但秋每晚還是給他熬草藥水泡腳，洗臉洗手的水也都是黑乎乎的藥，時間久了他的被窩里也不再是臭呼呼的，按滿月說的，“我爹的腳有枯草香”。

鐵牛好了之后就接手了鏟雪的活兒，把燭包裹嚴實綁在前，滿月也拿了個短小的木鏟子，跟在他爹后邊鏟雪。鏟出一條道了，用勁的爺倆都熱出汗了，還不想進屋。

秋站在山門口，風吹在臉上像刀割的一樣，著脖子沖兩人喊：“快進來，出汗了容易著涼”。

鐵牛用鍬把雪都往山谷里推，聽到秋的話直擺手，“我剛活開，骨頭架子舒服多了，你不用管我”。

跟兩只狗瘋跑著玩的滿月都顧不上搭理他娘，秋看他要把圍在上的布巾子給揪掉，跑出去把他揪進來，看他還在瞅他爹，“鐵牛，進來我給你活你的骨頭架子，把我兒子給我帶進來”，然后用撣子把滿月上的殘雪給掃干凈，鞋子給門邊，抱著他往里走，讓他趴在炕上，把他弟弟的褯子給塞進他的服里，對著他那嘟嘟的屁拍兩掌，“再把娘的話當耳邊風，娘給你喝苦苦的藥，坐炕上玩一會兒，待會我倆給你爹踩踩”。

忙完小的，再去看大的，這麼久了還沒進來，開門一看，外面沒人，聽狗窩那里有聲音，把門關好走過去一看，好家伙，只有子在外面了，走過去對著翹起的屁踢一腳，“哎哎哎，可不是我不進去，是你小兒子眼饞你大兒子的狗，一個勁的要來看”。

“他是會說還是會走？給我找借口，你這要是再著涼了，等著吧，熬的藥里面我非給你加兩斤黃連”，秋接過被他爹遞進狗屋里的小兒子，拍掉他手里的狗，點點他的額頭，有些無奈的說：“混小子，你就不能溫一點，一次狗，狗都要揪掉一手，狗見你怎麼會不躲著走？”

鐵牛跟在后面，還在賤：“有兩斤黃連拿去換錢不好？給我喝糟蹋東西了。”

“……”

滿月正在炕上跟他服糾纏，看著他娘了就開口求助，“娘，快來給我服，穿這我不了了”。

鐵牛大踏步的走過去，“我來我來，爹給你”。

滿月往炕里面躲，“不要，你會給我弄疼”。

鐵牛把蓄了絨的草鞋一甩，攆到炕上，“嘿嘿嘿，今天我給你定了，看你往哪躲”。

滿月又是笑又是在炕上爬，還回頭看他爹，急得大喊娘。

秋笑著站旁邊看他父子倆瘋著玩，懷里抱的這小子也喜的咯咯，還在使勁，也想去爬。等滿月換好服，把燭的包被也給解開，把他放他爹背上坐著，“騎大馬去”，滿月看見了也猴到他爹背上，還摟著他弟弟靠著他，拍他爹的屁，“大馬爹，跑起來……”

秋坐旁邊看著，看瘋的差不多了，出去端兩碗水進來，剛好鐵牛累的趴炕上不了，滿月把燭從他爹背上拖下來，“來，馬和馬夫都飲點水”。

鐵牛坐起來咕嚕咕嚕把一碗喝，還把他兒子沒喝完的水也給喝了個干凈，碗遞給秋，“傻婆娘，我是馬，你是什麼？”

“喂馬的”。

鐵牛等進來，盯著的眼睛啞聲說：“今晚馴馬嗎？馬好久了”。

秋臉撲的一下子紅了，抬頭看滿月和燭在玩，沒有聽見他爹的話，快步走過去，手到他前，了一把，聞一下，“我說怎麼里氣的，原來是在山里遇到狐貍了，學了幾招？”

“嗯，試試狐貍的招數？”

“那我可要嘗嘗鮮，你別給狐貍丟臉了啊”。

……

秋心神漾的去做飯，就聽鐵牛跑進跑出的，出來一看，看他進了填炭的那個通道，也就不再理會他。

晚飯后鐵牛積極的端水給他兩個兒子洗臉洗腳洗屁，扔到炕上就左拍拍右拍拍，想讓兩個小子快點睡，滿月今天鏟雪了又跟他爹瘋玩了好一會兒，一會兒就睡了，但燭還睜著圓鼓鼓的眼睛盯著他，鐵牛反應過來這個晚上是要他娘陪著才睡的，俯下親一口，“咦，好臭好臭……”，下炕去廚房里收拾，把秋推出去，“去，先哄你小兒子睡覺去，洗腳水我給你端去”。

秋趴坐在炕上，輕輕的給燭拍一會兒，他就睡了，看到鐵牛猴急的端兩個盆進來，把靴子蹬了，“給你兒子都洗了，也給我洗洗腳”。

鐵牛把他的腳泡到另一個盛著藥湯的盆里，勾下腰握住秋的腳，抬頭盯著，“看你陪我睡覺的份兒上，我給你你這酸腳”。

秋把他的手在腳底下，挑釁的回瞪他，“酸不酸，也只有你知道”。

鐵牛把的腳干，放到炕上，也不管他腳盆里的藥還是熱的，提起來胡，踢拉著鞋過去，扛著秋就往外走。

秋擰了他一把，“你瘋了？外面的山沒炕，你要凍死我？”

鐵牛沒理，繼續往外走，慢慢的打開門，聽倆孩子沒靜，把門關上，扛著一個勁揪他的婆娘鉆進旁邊的通道了，里面在燒炭溫度高，即使門是半開著，也不覺得冷。

秋被躺著放下，到背下面是被子，原來這莽漢子忙進忙出是在鋪這個，嘖，被他兒子嚇幾次長心眼了呀。

……

早上，秋沒能起來，早飯是鐵牛做了給端到炕上的，滿月還在問：“娘，你做的比我爹做的好吃，怎麼讓他做了？”

鐵牛噗嗤一聲笑了，接話說：“你娘累了，的下不了地，手的顛不起勺”。

秋證明給他看，下炕走到他旁邊坐下，擰他腰上的一點點，使勁一掐，低著頭小聲說：“再當著我兒子的面說不三不四的話，我把你腰掐的直不起來”。

轉頭笑著對滿月說：“娘照顧了你爹半個月，該他做飯了，娘也想躺炕上，你說可不可以？”

鐵牛疼的擔心出來，大喝一口粥，堵住。

“ 好，那我不嫌爹做的飯不好吃了”。

鐵牛把里的粥剛咽下去，就聽到他兒子的話，端起碗再喝一口，看了他兒子一眼。

臭小子，自己不會做還怪挑。

從那早開始，鐵牛連做了十來天的早飯，自己都吃夠了自己做的飯，滿月每天早上還是端著碗一個勁的喝，鐵牛都懷疑兩碗粥不是同一個鍋出來的。

臭小子，不是嫌你爹做飯不好吃嗎？別吃了，向你娘抱怨，快來嫌棄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