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因為鐵牛的事嚇得不輕, 鐵牛發燒的當晚滿月也沒哭，秋忙著照顧鐵牛, 還要給不人熬藥，也沒顧及到滿月，只知道中途燭醒的時候是滿月在哄。但到了第二天，鐵牛退燒后，滿月就特別粘他，也不像往年一樣在山里搗鼓了，就坐炕上守著他爹, 鐵牛醒著他陪他說話，睡著了就鉆進他爹腳頭的被子里抱著他爹的腳，也不嫌他爹腳臭了。

然而炕燒的熱，蓋上被子熱的凈出汗, 鐵牛腳被凍傷了, 捂熱了就疼疼的, 秋叮囑他一定不能抓, 但的忍不住的時候他會在被單上蹭蹭，鐵牛都懷疑滿月是被他娘叮囑了, 兒子心抱著他的腳，他睡著了都警著心不敢，生怕把兒子踹炕底下去了。

滿月力多充沛啊，除了夏天睡個午覺, 其他時候白天都不睡覺, 現在躺在炕上, 也是睜著眼自己找樂子。覺懷里抱著的腳在，一個勁的相互蹭，他知道他爹的腳又了, 他把小手握著，來回的在他爹的腳上按，握累了再像他娘面一樣，手掌在他爹腳上。鐵牛醒了，腳不再，睜著眼也沒說話，細細的他大兒子細的手掌的力度，在腳上，他卻覺得整個人都被了一遍，上溫暖又有力量，能從山上山下再跑個來回。

等滿月停下來了，鐵牛坐起來把滿月抱起來，放在懷里和他睡一起，他一只手包著滿月的兩只小手，“兒子，咋不說話，爹就喜歡聽你嘰嘰喳喳的聲音”。

滿月把腳搭在他爹肚子上，沒什麼神的說：“爹要睡覺，我不吵”。

鐵牛他的臉蛋，親一口，看他害的笑了，心里總算舒服了，“爹睡覺沉，不怕吵，而且爹睡覺的時候聽到你說話的聲音，做夢都會夢見你，可高興了”。

鐵牛看滿月抿著笑，但不怎麼說話，沒有之前膽大機靈的樣子，懷疑他被嚇到了，一時只覺得心慌，可現在秋也不在家，一大早就有人來找去看病，直到他退熱了才放心的走了，鐵牛也不知道怎麼讓滿月真正的開心起來。一直以來滿月都是跟他娘親一些，不高興的事和一些小都是跟他娘說，也都是秋在給滿月講道理安他，現在只能由他安滿月，但笨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到滿月是嚇到了才這樣，他把滿月摟到他上趴著，著聲音問：“大兒子，是不是因為我的事嚇著你了？你怎麼不喜歡大聲說話大聲笑了，你看，爹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別害怕，爹就喜歡之前的你，活潑機靈有活力，爹老遠聽到你的笑聲就會高興”。

滿月趴在他爹膛上，聞著被子里臭臭的味道，聽到他爹的話，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他可害怕了，害怕爹被凍死了他再也見不到爹了，也不能騎在爹的脖子上玩了，爹沒回來的時候，好多小孩都哭了，但娘也害怕還要哄弟弟，他不敢當著娘的面哭，等爹回來都雪人了，也沒跟他說話，想哭著撒但看他娘忙進忙出的就知道會添麻煩，只能忍著，直到抱著他爹的腳心里才踏實，等他娘出去了才敢的掉眼淚，好在他爹的腳涼，眼淚滴在上面他也沒發現。

鐵牛聽到滿月的哭聲，只想給拍兩掌，還沒說兩句話反而把兒子還給惹哭了，只能手忙腳的給滿月眼淚，輕輕的拍他后背，“滿月不哭，是爹不會說話，爹不說了，等娘回來了你跟你娘說好不好？”

但滿月越哭越厲害，眼淚鼻涕糊了他一膛。秋開門進來，還沒見著人，聲音倒是傳進來了，“咋了咋了，滿月怎麼哭這麼厲害？”

鐵牛聽到秋的聲音，松了一大口氣，像是找到了救命的，但同時還有點心虛，滿月是他惹哭的。

秋把裹著包被的老二給放炕上，抱起滿月，拍拍他，“怎麼哭了？你爹兇你了？給娘說，娘打他”。

滿月趴在他娘肩膀上，手環著他娘的脖子抹眼淚，看他爹坐起來眼的瞅著他，有些害，含含糊糊的說：“爹沒兇我，娘不打他”。

秋知道鐵牛最稀罕他的大兒子了，哪會舍得兇他，只是故意這麼說來打個岔，讓滿月不再哭了，這大嗓門又趕上還沒滿歲的時候了，“好，娘不打你爹，那你給娘說你怎麼哭了？”看鐵牛要張說，給他個眼，讓他閉。

滿月猶猶豫豫，當著他爹的面有些不好意思說，瞄了他爹一眼，在他娘耳邊小聲的說：“娘，我倆出去說”。

秋笑看鐵牛一眼，抱著滿月往出走，可以想象鐵牛現在是有些失的苦著臉。

鐵牛看那娘倆親親的出去背著他說心里話了，有些難，抱起躺炕上吸手指的老二，輕輕的顛幾下，這傻小子就歪著樂了，“對，要一直像這樣，一逗就樂，有話就對爹說”，然后手掌著他的頭，輕點兩下，“好，咱爺倆就說定了”。

等再進來，滿月是牽著他娘的走進來的，也沒哭了，看樣子還洗了個臉，秋無視鐵牛向詢問的眼神，大兒子是個面子的孩子，要說也是等滿月睡著了之后，“喝不喝水，看你都起皮了，我去做飯，你既然醒了那就哄哄燭”。

滿月跟著他娘顛顛的跑出去，不一會兒，端碗水進來遞給他爹，看他爹喝完了再迅速的跑了出去，生怕他爹把他抓住了。鐵牛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唉，再沒眼也知道這事掀篇了，故作忘了這茬，大聲的跟燭說話，不會說話的小兒子也跟著“噢”，鐵牛過門簾看到走過來一雙小腳丫，越加賣力的逗老二，沒一會兒，一個小腦袋鉆了進來，鐵牛瞟一眼，招呼他：“快上來跟弟弟玩，爹沒勁了，要睡一會兒”。

等滿月上來了，鐵牛把倆小子都放炕里面，他在外側攔著，躺進被窩閉眼假睡，豎著耳朵聽旁邊的靜，嗯，跟一個不會說話的小臭孩兒都能玩的哈哈笑，鐵牛有些酸，果然啊，跟人家娘說會兒心里話，馬上就好了，爹是個不值錢的貨，白當了兩三年的大馬了 。

到了晚上，滿月躺他爹腳頭睡了，他爹才問他娘：“你兒子睡著了，該給我說他今天一個勁哭的原因了吧”。

秋聽著他那酸不拉幾的話，活像滿月不是他兒子一樣，繼續讓他酸，“兒子想我了，給你腳手酸，腳還臭，你還不領可委屈我兒子了”。

“瞎話，我領，高興的不得了，我高興的腳都不了”，鐵牛激的都想坐起來，腳一反應過來他兒子還在給他暖腳呢，瞬間安靜下來，然后聽到他媳婦悶悶的笑聲。

，被耍了！

可還不敢怎麼樣，媳婦抱著小兒子睡呢，敢他娘一下，小兒子能哭一夜。

鐵牛有氣無力的說：“我都要被你們氣發熱了，說吧，我是怎麼惹著我的寶貝兒子了”。

秋不再賣關子，“滿月被嚇著了，你們被困在山里，所有人的緒都不好，滿月就聽別的孩子哭說爹要沒了，他也害怕，但我在他面前又沒什麼口風，他不敢說不敢問，只能憋心里，也是你回來時候的樣子嚇著他了，你那時都了雪人，鞋子都結冰碴子了，回來了又發熱，一個勁的發抖，他還小，可不就害怕嘛，你今天一問就像是破了他憋的那氣，承不了只能哭了”，說完秋也嘆聲氣，太忙了，沒注意到滿月的異常，只想著他聽話省心很多，只用照顧小的了，“哭出來就好了，再給他幾天時間緩緩，等你病好了再帶他出去鏟鏟雪，應該也就能回到從前的樣子，好在他年紀還小，過個一兩年也就把這事忘了”。

鐵牛聽了可心疼他兒子了，里一個勁兒的說他明天病就好了，秋翻了個白眼，腳腫的鞋都穿不進去了。

鐵牛心平復下來，笑罵一句：“臭小子，就這事還要背著他老子說，我不也知道了嘛”。

“滿月在你面前要臉，面子，哭了都害的，哪會當你的面說他膽小被嚇著了啊，他可立志要做像你一樣的勤快勇敢顧家的好獵手呢”，秋最后一句是瞎掰的，一個還差一個月才四歲的娃哪懂什麼顧家，但滿月的確崇拜他爹，鐵牛是個好男人、好爹、也是個好兒子，對得起他兒子對他的崇拜。

但鐵牛已經高興的咧傻樂了，哪兒分的清他丁點大的兒子會不會說的出這樣的話，連說了好幾個“我兒子…”，最后還是忍不住，爬起來把他兒子的抱過來睡在他懷里，啪啪的親好幾口，不時的發出嘿嘿的笑聲。

秋都快睡著了，鐵牛的聲音響起，“媳婦兒，真高興能娶到你，漂亮能干懂的多，還給我生了這麼好的兒子”，秋聽著有些噎的慌，都親四五年了才發現的好？而且咋還覺人家主要是在謝給他生了個好兒子？

好在他一直都對好，就當他拙舌笨吧，趁著這個機會也要給他敲打敲打，“鐵牛，滿月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帶著我們最大的期待出生的，我明白你有多滿月，但你現在不止他一個孩子，你還有個兒子燭，將來還會有其他孩子，你要做到足夠公平，燭小沒覺，也依賴我，但他會長大會懂事，會覺到你對他沒有對他哥哥那樣有耐心，你也是有兄長的人，你懂那個滋味，我不希我的孩子因為他爹而不好，你懂吧？”

鐵牛久久不能平復的激心迎來一瓢冷水，終于能靜下心了，是他偏心了，有滿月在前，不會說話的燭的確被他忽視了，“好，我知道了，燭和滿月都是我的兒子，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