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只要不下雨，秋和小驢就去松樹林里撿松油塊兒, 回來了都倒一起，打算到時候一起加熱融化。

借鑒第一次的經驗，秋把每個竹筒都用豬油蹭一遍，松油融化加進去后，等凝固了再把竹筒放熱水里，想著豬油融化了就能倒出來了，但松油加進去時溫度已經融化了豬油, 兩者混一起了，還是不好倒，只能還是劈開竹筒，夾雜了豬油的松油燭不是很好看, 秋放棄了這個想象里簡單的辦法, 按照老辦法, 等松油凝固了, 鐵牛回來劈竹筒。

小驢還像第一天那樣，早上在家吃飯, 上午陪秋，中午不回家直接進山，晚上太快落山了才回來，比鐵牛回來的都晚。

這天, 它回來的時候秋和鐵牛都在吃飯了, 它自顧進來, 跟吃飯的兩人打個招呼就扭著屁進了滿月睡覺的山。

飯后鐵牛喊它吃飯，吭都不吭，秋進去一看, 忙著帶娃呢，跑到炕上去了，看來之前挨的揍又給忘了。

壞人都讓鐵牛當，秋出去換鐵牛進來揍狗子。

狗跑出去了，秋又進來抱著娃換床單，出去把滿月給鐵牛，看小驢心虛的窩在狗窩，端著狗碗走到小驢旁邊。

小驢看到秋過來，殷勤的搖著大尾，瞥到鐵牛，又低眉順眼的把尾下去，秋看了暗笑，也不訓它，就把給它留得飯放它旁邊，然后招呼鐵牛抱著孩子出去玩。

昏黃的傍晚，遠灰茫茫的，讓人看著有幾分不痛快，但熱鬧的笑聲又打破了這份抑。

秋一家住的比較偏，離左右鄰居也不近，故而吃飯不是在廚房里就是在外面的空地上，下面的人住的比較擁，吃飯就是端個碗出來串門吃，說說笑笑很是熱鬧，小孩們也是放下碗就聚到一起玩，白天能玩出火，晚上又能在一起，吃飯的時間是這山谷里最有人氣兒的時候。

“你們已經吃完了？”說話的是名副其實的大嗓門福嬸。

“嗯，我們現在吃飯沒人打攪，吃的快”，秋也扯著嗓子說話。

“得了得了，你扯著嗓子也比不上我們的嗓門，省省勁”。

“這不是你們的嗓門都高，我聲音小了你們又聽不見，到時候再去找我老婆婆告狀：你家小兒媳見面說話都不理人，不就是比我們漂亮點嘛，那我多屈啊”，秋調侃著給自己解圍，實在是影響的原因，站在大嗓門中間，說話會不自覺的也加大聲音，其實自己嗓子也劈的難。

“呸，臉皮真厚，我們還沒開口，你自己倒是夸上了”，說著，對兒媳婦說：“學你嫂子，臉皮怎麼厚怎麼來，我們山里不講究那些心眼子”。

兒媳婦是去年秋天從山下娶進來的，聽說是家里姊妹多，不重視，有些敏，估計是老習慣，有話不敢說都藏在心里，可又不經事，都掛臉上了，惹得這個當鄰居的婆婆有些看不順眼，秋最煩這夸一個踩一個的，這不是拉仇恨嗎？

“福嬸，你可惜福吧，弟妹臉皮薄你說可不還，我這沒心眼的遇到你這種婆婆嬸，咱們小嗓門也吵得贏大嗓門”，秋說完也就不摻合們婆媳的直心眼和歪心眼了，看見鐵牛又去給人炫耀他兒子去了，跟福嬸打個招呼“嬸，你先吃著，我去瞅瞅我家臭小子，免得見不著我又哭”。

“哎，你快去”。

天暗下去了，一家三口也往回走，滿月見了這麼多人，也是高興的合不住，回去的路上還想踩他爹手上蹦噠呢，可惜，沒勁兒。

小驢正蹲家門口等著呢，秋經過它，隨口提了句：“往常不是離的老遠就迎上去了嗎？”

“可能生氣了”。

“小驢是有心眼子的狗嗎？不是”。

第二天一早，看天就有要下雨的趨勢，秋把臟床單又提溜進去，不洗了，免得放山里滴水，鐵牛也不進山了，趁著雨還沒下下來，趕下去打水把缸灌滿，外面堆的柴禾也要往進抱幾捆。

秋抱著滿月把雜間的窗子給堵著，把那只腌豬給泡著，中午給燉吃了，天氣熱了，再放就要有味兒了。

到了半上午，瓢潑大雨就下來了，這要是有進山的，估著回都回不來。

鐵牛瞥了一眼，“都是山里長大的，這天哪有傻子進山？你的心還不”。

“沒有就沒有唄，你看你說個話非得噎死個人才行是吧，得，別跟我說話，否則我打腫你的”，秋本就是隨口來一句，也沒指他回話，可他說就說唄，語氣還不好。

欠修理了。

“我說話哪噎人了？”

沒人理。

“真噎著了？”

“……”

“看小驢，它可勁兒的往外瞅呢？”

“……”

鐵牛抱著滿月在山里打轉，跟一個只會“哦”的娃娃聊了近半個時辰，連小驢都看雨看睡著了。

他湊到洗豬的秋面前，“我都跟你說話了，打我啊”。

秋也對他翻了個白眼，又低頭清理豬上的雜了。

鐵牛握著滿月的手，“來，你娘的兒子，你娘忙著呢，你來替打”，說著就把滿月的小手往他上捂，里還說：“哎呦，真疼，馬上就要腫了”。

把滿月逗的咯咯笑，盯著鐵牛的，看他爹把他手放下了，就自己揮著胳膊甩上去，啪的一聲，三個人都愣了。

掌揮臉上了……

“哎呦，臭小子，吃著我媳婦的還打我起來了”，鐵牛對著他的小屁了一掌。

秋低頭說：“滿月打的好，讓他還欺負你娘”，但沒讓滿月瞅到臉上的表，再抬頭時臉上沒一點笑，這讓挨了他爹掌想要找娘抱的滿月又猶豫的靠他爹肩頭。

媳婦兒終于說話了，鐵牛觍著臉湊上去，“對對對，打的好”。

“把火點著”。

“就來”。

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才真正的停了，鐵牛也不急著進山，反正停幾天不見，該下蛋的還是下蛋，該崽的還是崽。

氣溫上升了不，這時候出的菌子種類就比才春的時候多多了，滋味鮮，比凍菌的味道、口好一些。

滿月和小驢照舊還是送到婆婆家，秋和鐵牛背著背簍去采摘菇子。

在秋和鐵牛走后不久，滿月睡的香甜，鐵牛娘在忙活其他兩個一個勁兒想小驢的調皮蛋，小驢悄的出門，往大山奔去。

還早呢，灰狼才醒沒多久，現在正忙著進食呢，下了兩天的雨，也進水了，這兩天也沒睡著好覺，它打算等傻狼來了引它過來看看，哪里適合做，這方面生崽的狼懂的多。

遠遠的聽見傻狼跑來的靜，灰狼叼著還沒吃完的山迎上去，兩只在一起相互蹭蹭，灰狼再一次的把傻狼按倒在地，用充滿腥味兒的舌頭給傻狼遍，每天一次，作練。

灰狼把山推到小驢邊，小驢不是很想吃，在家吃的都是溜溜的，這帶的卡嗓子眼兒，但都兩天沒見了，它也舍不得拒絕給它投喂的衷心狼。

灰狼轉頭就掏了個兔子，都吃飽后打打轉，小驢就想回去了，灰狼好好的，它就該回家哄孩子了。

灰狼傻眼，才來多久啊，這傻狼這麼忙？

想著進水的，灰狼想讓它去看一眼，小驢急啊，再耽擱下去人都回去了。

“嗷嗚”：我吃了飯再來，你好好的在這里待著，不要進人類的地盤，他們殺狼的。

大白天的，灰狼也不打算送它回去了，只是趴在地上想：我不是喂它吃了嗎？還饞飯？

小驢下午如約進山了，灰狼問：飯好吃嗎？

小驢：沒好吃

噢！？

小驢是個從小睡狗窩的假狼，哪知道怎麼挖不進水的，想著人類的都比水高，就告訴灰狼往高挖，別學兔子住地底下。

灰狼想著它還沒離群的時候都是就著兔子繼續挖的，但傻狼都騙過了人，更聰明一些，就照著做了。

天晴了，秋想跟著鐵牛帶滿月進山玩了，山谷外的梨樹，下一場大雨，花落了不，再不進山玩，花都謝了。

有滿月在，鐵牛還把一床被子裝背簍里，褯子裝好幾條，而秋在烙蛋餅，起鍋后切小塊兒放陶罐里，又帶了幾個梨子。

梨子也快沒了，送親戚后又給其他有孩子的人家分一些，特別是孤兒，讓鐵牛送去了不，又一個月吃下來，也不剩幾個了。

進山了，里面的風景就是比山腳下的好看，空氣都清新些，但這只是秋的看法，是進山了就像第一次來一樣，啥啥都好奇，鐵牛和小驢就穩如老狗，一前一后的走著，還時不時的停下等等采花的人。

而秋嘰嘰喳喳的，娃娃鐵牛抱著，渾上下就是手里拿著幾只花，“鐵牛，你看，有松鼠哎，尾真大”。

“你看那只鳥，它在聽我們說話，長的有點丑”。

“這是什麼花？真漂亮，一大片，咦，味道有些刺鼻”。

“……”

鐵牛已經不理了，跟在后面注意周圍的況。

秋也不在意，待山里真輕松，這些小東西們太有活力了，在樹叢里蹦來跳去，不同的鳥湊在一起也頗有趣，像是在吵架，又像是在求偶。

中午，秋挖了個坑，升起一堆火，把陶罐架上去，把里面的蛋餅倒出來，水燒開了，把隨手挖的野菜丟進去，還有偶然發現的干菌子，都是洗了一下撕撕加進陶罐，最后放餅子進去，再次水開，嘗下味兒，有點淡，再加點鹽。

把滿月放被子上，秋和鐵牛就準備吃飯，看四走的小驢，夾了些餅子放青草上喊它來吃，人家來聞聞就走了。

“好了，不吃餅子自己去捕獵吃去，晚上別回去晚了”，秋趕它走，免得在這里想走又不走的。

看它還站在不遠不，就知道它沒聽懂，鐵牛站起來揮下手，它就噠噠的跑了。

秋放下筷子，站起來看向鐵牛，“你那作再做一遍，我學學，下次小驢聽不懂的時候，我也這樣做”。

鐵牛拒絕，“你學不會，這是我們打獵時練出來的，我這樣做它就懂，換了人，它就傻了”。

秋不服氣，走過去坐他上，摟著他脖子，“哥哥～哥哥？”

“有事相求就“哥哥～””，他掐著嗓子學喊哥哥，激的兩人都起皮疙瘩。

換來秋一記重拳，還樂顛顛的教人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