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 總是會想起冒著熱氣的茶，街邊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還有飄著香氣的烤紅薯, 萬寶妝哼著歌把卿姨寄回家的那些上好茶葉都翻了出來。

新雨在一旁清洗著新鮮山楂，山楂的頂部是很能藏灰的，要將這一部分都剔除干凈, 然后把山楂橫著切開, 清理里面的山楂籽, 吃的時候才方便。

新雨一邊洗一邊好奇地問：“阿姐, 你匆匆忙忙跑出去，就是為了買山楂嗎？”

“但是為什麼會是凌風哥哥送你回來呢？”

萬寶妝略微僵住, 手下的瓷碗到桌壁, 發出清脆的一聲叮～

了鼻尖, 帶著還未消散的傻氣：“就是路上見了。”

新雨也沒太在意，哦了一聲繼續在一側剔除山楂籽，將清理好的山楂整整齊齊地放在碗里。

萬寶妝瞧見那對半的山楂，突然道：“山楂里面夾著糯米糍！”

想起自己常吃的糍粑, 是一種糯米蒸以后搗碎制的食品，在做糍粑之前, 糯米放進石臼里，用力舂搗, 使之羹狀, 剛剛搗好的糯米還帶著一熱乎勁, 吃起來韌鮮, 香甜可口。

想必這就是夾在山楂中間的白糯米糍！只在網上刷到過這樣的圖片，還從來沒有吃到過。

沒等新雨回應，興致地放下茶葉, 又旁邊找出系好的糯米袋子，打開后舀出幾勺糯米淘洗干凈，然后放在火爐上蒸煮。

這邊的糯米是白不明的圓短糯米，又做江米，口較為甜糯，之前做出來的酒釀也清香四溢。

戰容肅幾人來時，便聞到了各式焦糊的味道，還有廚房里的大聲嚷嚷。

“阿姐！你又失敗啦！”

“啊呀，我們再試試吧。”

清泉和戰榮景跑進廚房里，看見廚房里廢棄的牛和茶葉，好奇地問道：“阿姐，你在弄什麼啊？”

萬寶妝沉默了片刻，隨即才說道：“在試驗，功總是從眾多失敗中提煉出來的，不經歷失敗哪有功。”

涂月噗呲一聲笑出來：“萬姐姐，你是不是不會做？”

清泉和戰榮景嘻嘻地笑：“阿姐，我們一起來。”

萬寶妝往后瞧了瞧，把涂月招呼過來：“涂月快過來，來搗這個糯米吧，等會做好吃的糖葫蘆。”

新雨早就放下了一堆山楂，在一旁巍巍地給阿姐遞茶葉，這可都是卿姨十分珍惜的茶葉，還是得慢點嚯嚯。

瞧見清泉走進廚房里，想起了什麼，說道：“小弟，你去屋子里，把那個烤爐里的火弄小點，就是最上面的風口關小點就好了，別燙著自己了。”

“好咧！”

跟在最后的戰容肅笑意清淺，又遞過不新鮮茶葉與曬干的茶葉：“還需要茶葉嗎？有很多。”

財大氣！這不就是隨便用的意思嗎？

萬寶妝笑出聲來，拿過這一堆不知名的茶葉，在廚房里開始瞎試驗，牛煮開放不同茶葉，收獲一堆奇異味道的牛茶湯。

不同的茶湯過濾倒溫牛中，好像有那麼點味道了，只是味道不夠醇厚，口較為簡單。

將茶葉在鍋上煸炒一番再加牛，那種茶的味道便出來了，綠茶清苦，烏龍茶口，最好喝的是用一種口醇厚的紅茶。

在這邊不停地試驗，戰容肅便在一旁給打著下手，遞碗、倒牛、舀蜂和蔗糖......

屋子里彌漫著各式茶葉、焦糖和牛的香氣，飄散著帶著甜味的白霧，咕嚕咕嚕的氣泡聲、瓷鍋清脆的叮鈴、木杵搗捶的咚咚聲，還有幾人談的嘈雜聲混在一起，聲音與氣味滿滿地裝在里這個廚房里。

新雨起了瓷鍋，在弄糖霜，水與糖二比一，慢慢熬煮糖漿，滴落在水中能快速型的一種狀態。清泉和戰榮景閑在一旁，又將簍子里的山楂給清洗干凈了。

新雨端著糖霜放置至一旁，清泉和戰榮景便拿著小竹簽，著山楂在糖漿里滾上一圈，擱在旁邊等待外面這一層變明糖。

還有一種便是萬寶妝想吃的反沙霜的糖葫蘆，新雨也是第一次做這種糖葫蘆，只能是一點點嘗試，不過聽過一，若是想要糖漿返霜，里面的水要煮干，還要加一點醋不住地攪拌。

便同樣的比例將糖和水都加里面，不住地攪拌，在咕嚕鼓泡泡的時候加了幾滴醋，慢慢地，瓷鍋里的糖水直冒小氣泡了，知道這是里面的水都要沒了，不過還是多攪拌了一會兒，直到氣泡快沒有了才放置一旁。

待到上面的糖漿有了一層糖，繼續攪拌時發現有些凝滯，這樣應該就是功了，便連忙倒些許山楂，不住地攪拌開，幾分鐘后白的糖沙開始浮現，掛在山楂外面。

“阿姐，我功啦！”

涂月在一旁不住地搗糯米飯，要將其搗舂米粒都融化，像棉團狀才可，可是糯米飯是極其粘的，只能快打快起，不然米團黏在木杵底部，十分難弄。

涂月年人，卻也雙臂無力，站在一旁歇著氣：“萬姐姐，這個糯米好難打啊。”

萬寶妝正在一旁試著紅茶和牛的比例，被他們一打岔差點忘記了：“我剛剛倒了多牛來著？”

戰容肅笑了笑：“一杯半。”

萬寶妝呼了一口氣：“還好你記得。”

年人站在一旁拖著雙手，忿忿不平地對付著手里的糯米飯，戰容肅只好過去接過他的工，繼續搗捶，直到里面的糯米飯變得細膩韌，像是潔白晶的一團雪。

萬寶妝揪了一團雪吃下，笑著道：“就是這個味道。”

將這一團雪夾在對比切開的山楂中，然后黏在一起，糊上一圈糖漿，便了另一種味。

糖的甜，山楂的酸，還有糯米糍的清香，混合在一起。

剛打好的糯米糍較，便不用放模里冷卻變糍粑塊，而是直接取出，一部分小圓餅，外面蘸一點花生芝麻糖，另一部分里面包上一點綠豆沙，或是煮一鍋甜酒糍粑也是極好的，甚至做糖油粑粑也好。

萬寶妝問了問幾個孩子，他們想吃那種油炸的糖油粑粑，從來沒吃過這個東西。

那便做些糖油粑粑吧，正好有紅糖磚塊，糖油粑粑用紅糖才是最好吃的。方法極其簡單，鍋里多下些寬油，糯米糍癟癟的圓餅，放鍋里炸一炸，外表焦脆以后撈出，過來放紅糖水，糖水和油迅速融合，冒泡。

焦脆的糖油粑粑漸漸變，附著紅糖的，紅潤漂亮，都均勻沾到糖。

幾個孩子都喜歡用紅茶煮出來的茶，里面加焦糖和一點蜂，更是甜口，正巧山楂酸甜解膩。

不過戰容肅卻覺得龍井綠茶煮出來的茶清而不，苦中帶著回甘，也是別風味。

幾人端著零食來到屋子里，屋子里擺了一個比小火爐更大些的爐子，這個爐子有一面夾層，里面煨了幾個紅薯、土豆還有玉米。

走進屋子里一濃濃的香味襲來，涂月好奇地嗅了嗅：“這是什麼味道？”

清泉把山楂端到桌上，回應道：“涂月哥哥，這個爐子里埋了些紅薯土豆和玉米。”

“剛剛姐姐便是我過來將爐火弄小一些，免得烤壞了里面的東西。”

他像個小大人一樣，練地拿過一旁的厚布，打開爐子外面一層的門，用火鉗將里面的東西都取了出來擺在桌子上。

熱氣騰騰的糖油粑粑擺在一旁，并不是用糯米做出來的胚，而是直接糯米飯打出來的胚，這樣的糖油粑粑更加，外表金黃脆，甜而不濃，里面香可口。

這一桌慢悠悠的小零食，沒有什麼可以說是擺得上排面的東西，可是濃郁復合的香味一腦兒冒出，又慢悠悠地被咀嚼吞進肚里，只覺得這日子都不急不躁，變得越發輕快逍遙。

山楂太酸了，萬寶妝咬了一口又是皺著眉小聲吸氣，還是外面糖霜好吃，又夾出一個烤玉米，示意旁邊的青年：“分一半嗎？”

戰容肅拿過玉米，用力一折便了兩段，然后放在郎面前的碟子里，瞧見對方驚訝的眼神，他問道：“怎麼了嗎？”

“這是剛拿出來的玉米，很燙的。”萬寶妝沒看玉米，先去捧起青年的手瞧了瞧，上面有一層玉米粒按出來的薄紅，像是留下淺薄的紅印記。

萬寶妝微蹙眉間，致的鼻尖也皺了皺，角下撇，帶著些嚴肅與不悅。

青年一時間竟不敢彈，只能愣愣地讓對方捧著手仔細地瞧，半晌才咳了一聲回道：“我手上有繭，很是耐熱。”

萬寶妝隨意地在他手心輕拍了一下：“那也不能這樣。”

說罷也沒管青年，著玉米的兩端慢慢地啃，帶著焦糊的玉米更多的是一種香氣，濃郁的焦香味，但是吃到玉米粒最里頭的芯，又出一點清甜，勾著人一點點啃咬。

溫熱的手指如蜻蜓點水般，在掌心掠地而過，戰容肅看著自己的右手，尤其是手心，緩緩握拳，仿佛捂住了那一點輕。

萬寶妝咬了會玉米，偏頭看向一旁有些傻氣的青年，將碟子里另一半烤玉米推了過去：“干嘛愣住傻笑，吃玉米了。”

戰容肅抬起一張俊朗的面容，眉目舒展，目和，微著眼瞼應道：“好。”

落木蕭蕭，漠漠北風，唯有此屋中的熱氣奇妙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