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侍衛大多是都城殷實人家的子弟,對買賣奴隸并不覺得不妥,反而認為顧青辭花大錢救倆奴隸實在小題大做,而且隊伍里平白多出兩個瘦弱不堪的人,還要分去他們的糧食和水,紛紛有些不滿。
吃過早飯,竹苓帶著阿正回來了,后還跟著兩個推了小推車的伙計。
顧青辭倒是沒事人一樣坐在旁邊,對剛剛聽到的抱怨仿若無聞,直接吩咐竹苓和良姜發放那兩推車的糕點和干。
此時,不滿的那些侍衛也紅了臉。
旁邊站著的阿正年紀還小,但似懂非懂也明白了什麼,于是不肯休息非要幫忙分發。
很快侍衛們也對勤快肯吃苦的姐弟倆沒了意見,這一路上都是糙漢子,哪有子心細。
此時,走下樓的穆君佑看著顧青辭笑瞇瞇地分發東西,他不悅地皺了皺眉,偏生他那些個近侍衛都一臉被收買的樣子!
他沉聲道:“愣著干嘛?啟程!”
路上,良姜小心翼翼地抱著阿正,懷里的阿正吃了兩塊甜餅后眼睛都笑彎了,這會兒正和竹苓玩著各種新鮮的游戲。
顧青辭聽著耳邊咯咯的清脆笑聲,心也放松了一點,寫了會兒筆記就放下了紙筆,然后加了竹苓和阿正的游戲行列。
玩猜數字的游戲時阿正總是急得不行然后去向良姜求助,良姜沉片刻就能報出數來。
顧青辭觀察了良姜很久,覺得
這個孩子還是可以好好培養的,不僅略地懂些醫,還識字會算數,只是目前還不能全然信任。
在竹苓和阿正的玩鬧中,竹苓的暈車也緩解了很多,兩天后的傍晚,一行人沒辦法趕去城鎮,只能在山腰暫時休息一晚。
良姜對于在山上討生活十分悉,帶著竹苓摘些野菜清炒,雖然糕點干糧和干還有不,但趕路的時候最稀缺的還是新鮮蔬果。
吃飽喝足后,一群人圍著火堆烤火取暖,雖然都城已經快夏了,可越接近益州就越冷,好在他們早有準備都換了厚裳。
此時,穆君佑正在看地圖就聽到吵鬧聲,他皺著眉看了眼旁邊的火堆。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圍在一,全在看顧青辭帶著竹苓和良姜倒騰手里一堆刻了東西的竹片,因為阿正太小學不會,于是臨時找了個腦子靈活的侍衛一起玩。
聽聞是玩那勞什子的“打牌”,四個人你來我往地好不熱鬧,一旦誰手里的竹片扔完了,一群人就起哄贏的人要請客。
顧青辭還拿出了自制的黨參糖丸做彩頭,聽聞這糖丸不僅滋味頗甜還能強健,這群侍衛一個個都卯這勁兒地學習顧青辭的新玩法……打牌。
穆君佑哼了一聲,十分不屑,也只有這個人才會喜歡這種市井無賴玩的玩意兒。
隨后起哄聲越來越多,穆君佑臉黑如鍋底,他拿起地圖
橫了眼眼神飄過去湊熱鬧的孟恒,沉聲道:“跟我走遠點商議路線。”
孟恒只好十分憾地收回目跟了過去。
穆君佑指了指地圖,“明日從長垣縣西邊走,快的話晚上就能到益州城外了。”
孟恒點點頭,“昨日消息就已經快馬加鞭送去徐監事那里了,想來他會有準備的。”
穆君佑剛要繼續說話,沒想到不遠的一群人就喊了起來。
“太子妃怎麼連贏三把?是不是出千了?”
顧青辭直接笑瞇瞇地懟了回去,“我何時出千?你們可有證據?拿不出證據就是誣告,要罰錢的!”
一群男人笑得不行,紛紛同那個贏了把嘗到甜頭后就一直“地主”的侍衛王建,他已經輸給太子妃做苦差五天了!
不遠的穆君佑眼底浮起惱意,冷聲道:“為太子妃居然與侍衛聚眾賭博,何統!”
此時,穆君佑聽到火堆旁悠悠傳來一個聲,“下一個,誰?”
通紅的火映在顧青辭的眸子里,更顯狡黠靈,毫無顧忌坐在火堆旁玩鬧的影被火襯得越發鮮活,盡數都落在黑暗一雙清冷的眸中。
極高的樹上,著了墨常服的男人微抿起掰,看著看著,俊逸的眉宇間似是浮起凝重。
旁邊跟著的追影急了,很嚴肅地問道:“主子,這大晚上的……可有不妥?”
誰知穆玄景緩緩挲著手指,畔
也緩緩勾起一個弧度,廓分明的面孔也因這抹笑愈加俊。
他慢悠悠地說道:“這打牌著實有趣,追影,你說若本王與這丫頭對局可能得勝?”
追影角了,自家王爺大老遠追來益州還大晚上不睡覺就為了看這打牌?
聽著下方對顧青辭牌技的好喝彩聲,他現在十分地懷疑自我啊……
這一晚,穆君佑的一群侍衛輸得一個個都紅了眼,結果就是這群人或多或都欠了給顧青辭做苦差的天數。
第二天,隊伍的士氣頗為低沉,顧青辭把一罐子糖丸分發出去,昨晚輸急了的侍衛也平復了心,甚至還多抓了一把放在兜里。
馬車,竹苓笑瞇瞇地和良姜炫耀,“怎麼樣?我家小姐是不是特別厲害?”
顧青辭正在整理這幾天的筆記,聽竹苓又開始對良姜洗腦,無奈地笑了笑。
良姜卻十分鄭重地對竹苓點了點頭,在顧青辭上看到了從沒有過的東西,這些東西讓覺得新奇之余又多了一倔強。
這世上子并非就是如那些人所言依附于人,子也可以變得強大。
接近益州,隊伍氛圍明顯沉重起來,所幸有顧青辭的糖丸提神,一行人安然到達益州城郊。
穆君佑吩咐人去找個歇腳的莊子,沒想到附近幾個莊子都沒了人。
正在疑間,徐帶著手下打馬趕來了。
顧青辭聽聞徐來了,
立刻下了馬車,可剛走過去就看到徐蒙著厚厚的面紗,唯一出的眉宇間很是沉重。
顧青辭心里一凜,急忙問道:“徐監事,到底怎麼回事?”
徐嘆了口氣,“本來這瘟疫只是在鼠群中蔓延,現在連牛羊牲畜都中招病倒了很多,城郊百姓前兩日聽到消息就拖家攜口跑了,附近的莊子全空了,城里百姓雖慌但大多不敢逃。”
一旁的穆君佑皺了眉,這事比他預料的還要嚴重!
他沉聲說道:“這瘟疫竟還會傳給牲畜,那便不能保證控制得住,必須立刻封城!一旦疫加重,這座城就是毀了也得守住瘟疫不得外延!”
徐點點頭,盡管心里難但也沒辦法,如果瘟疫傳出去對整個北晉會造多大的損失!
隨后他開口道:“太子殿下攜太子妃暫且在這城郊莊子里避一避,若是況不妙就退去長垣縣。”
徐心里清楚,這來的畢竟是當朝太子,他總不能真的支使太子一行人來幫什麼忙,萬一太子有個什麼閃失,他的腦袋也不穩了。
穆君佑點點頭,吩咐孟恒安排下去,“留在這里等一等消息。”
站在一旁的顧青辭一直垂著眼簾,眉頭鎖,穆君佑只當顧青辭是怕了,畢竟一個子再囂張那也沒經歷過這樣的大事。
可就在馬車要進莊子的時候,顧青辭抬起眸子,干脆利落地開口道:“我要進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