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找到了這裡，他們被君隨玉請去敘話，也不知談得如何了。”

他心下一凝掃了眼迦夜，白的臉有些發呆，微微蹙起了眉。

“我過去看看。”

“我也去。”待要站起來，被他一把按住。

“你別去，就在這好好休息，我一會回來接你。”他的語氣極溫，又極堅定。

“和我有關，我自己去跟他說。”手在肩上，本就無力的更站不起來，不滿的瞪他。

“現在這些事給我。”他俯下輕哄。“你什麼也別想，留意就好。”

“我……”

一修長的手指比在上，截住了反對的話。湊在耳畔的聲音極低，帶著親昵而曖昧的威脅。“乖一點，不然我讓你幾天都下不了床，直到你……的求饒。”

好聽的男聲令耳畔微微震，熱氣輕拂，更燙的卻是他吐出的話話。明知旁人聽不見，的臉仍燒起來，紅得一發不可收拾。

玉一般的頰籠上了胭紅，窘萬分。眉尖微擰，口憋著氣卻又不好發作，連勻的細頸都染上了緋，如雪上映霞，得教人不過氣。

在場的人心神一，幾乎看直了眼。

走出房間，九微匪夷所思的歎了口氣。“算你厲害，讓冰山化繞指。”

提防戒慎多年，那一刻才發覺冷淡無的同僚兼對手原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一瞬間的足以消魂蝕骨，什麼英雄豪氣雄霸天下，到了盈盈秋波前皆化了灰飛煙滅。這樣的人是該藏在深閨院的，不然還不讓男人都瘋了。

“你看人的眼……比我好。”

相較於這廂的輕松，君王府待客的前廳卻氣氛凝肅，一片張。

簡單的客套之後很快切正題。

“請君公子讓我那不的三弟出來。”謝曲衡拱手致歉。“抱歉擾了貴府的清淨。”

“哪裡話，我與幾位謝兄相一場，與三公子更是投契，何必這般客氣。”君隨玉角含笑。“不過縱然如此……三公子在舍妹閨房盤桓如許之久，是否該給個待。”

謝家三人一時尷尬，謝曲衡清了清嗓子。

“此事是三弟輕薄失行，甚是不當，敢問君公子的意思是？”

君隨玉笑得越發溫和。“舍妹獨閨中，三公子的行為也是莽撞了些，對兒家名聲損害極重，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多責，不如……”

“不行。”謝曲衡霍然立起，拒絕得極是堅決。“三弟確實對不起葉……君小姐，君公子如何要求都不過分，唯此絕無可能。”

“謝兄嫌舍妹貌醜？”君隨玉笑容略收了收。

“君小姐花容月貌，何來此一說，實在是謝家不敢高攀。”

“那謝兄是嫌舍妹家世寒微，嫁妝菲薄？”

“君家稱一句寒微，誰敢稱豪闊，君公子說笑了。”謝曲衡臉板得死。

“謝兄究竟是如何不滿，倒教在下疑。”君隨玉淡淡道。“若說不出理由，怕是瞧不起君家了。”

氣氛一片僵滯，謝青嵐暗裡扯了扯大哥的角，謝曲衡卻聲洪如鐵，直視著對方。“君王府為北方巨擘，向來行事有矩深得褒揚，只是姻緣一事豈有強求之理，謝家不才，舍弟無德，配不上君府的千金小姐。”

“謝兄覺得我是強求？”君隨玉斂了笑，眉梢一揚。“敢問三公子是我們綁來君府的？舍妹三番五次拒於門外，哪一次不是三公子闖進來，怎麼謝兄說來反是君家以勢相強，謝兄曆來以俠義聞名，倒是想請教這番道理。”

謝曲衡一噎，自知理虧，索不顧面道破。

“君公子當年去過揚州，自是知曉舍弟當年與君小姐一番孽緣，如今小姐既君府，舍弟早該斷了妄念，君公子對令妹的疼天下皆知，名自與過去不同，還請另擇良配。”

“另擇良配，放眼江湖，可還有比謝三公子更出的英材俊彥？”君隨玉似笑非笑。“謝兄是覺著蹁躚名份上是我義妹，配不上嫡出的公子？”

“不敢。”謝曲衡口稱不敢，眼神卻是不屑。“我只知娶妻當娶德，縱然君小姐貌如天仙妝奩逾萬，謝家也斷不敢迎門。”

這話說得極重，君隨玉頓然變，臉已沉了下來。

“要說份，蹁躚是君王府親出小姐，我一父所生的妹妹，哪裡配不上謝雲書。”他目冰冷，夷然不悅。“說起德行，在天山上十餘年，謝三公子再清楚不過，何有供謝兄指摘之。”

謝家眾人一時怔住。

謝景澤口。“怎麼可能真是君王府的小姐。”

君隨玉眼神黯了黯。“蹁躚……生於揚州，是先父當年與另一名子所出，如掌珠，視若珍寶，二十年前迎回西京時不幸失散，流落西域。先父為此耿耿於懷，苦尋多年渺無音訊，鬱鬱而終。直至四年前在揚州尋回……”

“我本是為才去謝家，為免過於引人注目姓化名，起初因年紀對不上始終不敢確定，後來才探明了真實無誤……謝兄若是不信，可查君家族譜，蹁躚之名為先父所取，早已載宗譜。”

“那為何又宣稱是義妹。”青嵐不解。

“蹁躚執意如此。”君隨玉歎息一聲，“事已多年，無謂再增街巷風聞，不願逝者聲名累。”

心狠手辣的魔……突然變了君王府如假包換的千金，聽到的都有些繞不過彎。

“昔年與謝三公子投意合，如今誤會冰釋，也重歸君家，如能洗糾葛約為婚姻，實是再適合不過，謝兄何必執於見。”君隨玉誠懇的拱手，“不為其他，就算是為謝三公子一番心意也請多加斟酎。”

謝景澤有些猶疑，青嵐眼的著長兄。

謝曲衡放緩了口氣，想想對方來日無多命如遊，仍是不贊。“君公子誠意相告，請恕在下先前無禮，但婚姻大事非同兒戲，家父四年前已斷然反對，實不敢應允。君小姐門第容貌俱是一流，調養好後不愁佳偶，君公子還是請放舍弟出來吧。”

君隨玉默然片刻，忽然冷笑。

“說來說去，謝兄還是嫌蹁躚配不上令弟，可偏偏謝三公子卻似並非如此，聽說曾經寧肯離謝家也不願作無之事，這又該如何。”

“君公子說笑了，結縭之事全憑父母之命，灼之言，豈有任妄為之理。”

“喔？”君隨玉語音從容，不徐不急。“我倒覺得謝三公子是中人，若真因此不容於謝家，君王府招贅了也無妨。盡管有些委屈，但能與心上人比翼連理，想必三公子也不會太計較。”

謝曲衡立時青了臉。另外兩人也不變，若謝家看好的繼承人被君王府招贅，面真個然無存。

“君公子可是要挾。”

“笑話。”對方出言不遜，君隨玉卻神不變，一語雙關。“誰能勉強謝三公子作不願意的事。縱然是親兄長……也未必做得到吧。”

“或者我放出風聲，有意招一位妹婿，以謝兄揣度第一個著急的會是誰？”沉聲一笑，君隨玉雲淡風輕的撣了撣袖子。“還請多方考慮為上。”

遂願

僵持了半晌，無一人開口。

連謝景澤都忍不住暗裡遞眼。

謝曲衡青著臉沉默良久，終於說了句話。

“此事須回稟家父，曲衡不敢擅專。”

勢忽然轉換，君隨玉仍是謙和有禮。“那是自然，還謝老前輩諒小兒一片癡心，務必予以全。”

一名親隨走至邊，低聲說了一句。

君隨玉展一笑。

“請謝三公子。”

謝雲書約詫然，料想必定鬧得不甚愉快，可所見卻是長兄一臉怒意，二哥神古怪，青嵐眉弄眼。

君隨玉帶著笑意，極親切的頷首。

“三公子來得正好，幾位兄弟候你已久。”坦白說，對這個妹婿確實很滿意。

謝雲書微一猶豫，當面直言。

“君公子，倉促提起或許冒昧，但我要帶蹁躚離開貴府，還準許。”

“離開？去哪。”君隨玉早在意料，卻故作驚訝。“雖然蹁躚早晚是謝家的人，現在到底未過門，去揚州怕是不合適。”

謝雲書愣了一瞬。

“適才我正和謝兄商議兩家聯姻一事。”君隨玉閑閑的道。“許多事初步有了共識，你也不必急於一時。”

大哥……答應了？

他愕然看向兄長，兄弟們怪異的表登時有了答案，必定是對方說了些什麼，迫得意志如鋼的謝曲衡不得不點頭。模糊猜到些大概，不想笑，這君隨玉果然不是等閑人。

“蹁躚……子太弱，想必你都清楚。”收起客套，君隨玉有些傷。“謝家家大業大人事紛繁，只怕經不起。”

“我不會讓費半點心思。”

“若真娶了，必定要耗諸多心神，麻煩不，你可想好了。”

“能得做妻子，這些又算什麼。”

君隨玉寬頷首，沒再說一句。

“大哥。”

待君府的人皆退了下去，他喚了一聲。

“都是你做的好事。”謝曲衡怒氣難平。

謝景澤想想又好笑。“如今你可算遂了心願，大哥都讓步了，爹想必也不會反對，總不能讓你真做了君家的贅婿。”

贅婿？

九微撲哧笑出來。

“我本想帶離開君府，去揚州之外的地方，不涉兩家之界。”

“那爹娘算白養了個兒子。”謝曲衡不給好臉。

他凝兄長，既是解釋也是懇求。“與孝我只能取一頭，爹娘尚有其他兄弟侍奉敬養，卻唯有我，還請大哥見諒。”

事已至此，無可奈何。

“罷了……世事難料，誰知竟搖一變了君王府的小姐……”三弟又授人以柄，若再堅拒於於理都蓋不過去，謝曲衡悶道。“爹那邊由我去說，與其讓拐了你在外頭浪，不如收在家裡來得安心。”

就算再有什麼出來曆的風言風語，憑君謝兩家的實力足以下，總比放兩人飄泊在外的好。

最為固執的兄長終於悻悻然妥協，繃的心放下了稍許。袖子忽被輕扯一下，青嵐燦爛的笑臉現在畔。

“恭喜三哥。”

他怔了一怔，終於笑起來。

轟江湖的傳聞在數日之飛遍了天南地北。

謝家即將與君家共結秦晉之好，江湖最為人稱道的世家子終於有了婚之想，挑心弦的佳人來自何方，為炙熱的討論焦點。

君王府視同拱璧的小姐出何地，如何被君隨玉帶回府中，何時見到了謝雲書種種議論紛紛，莫衷一是，由於太過神又毫無征兆，什麼樣的離奇傳言都有，漫天紛飛。

有說不過是君王府旁系遠親，出卑微，僅是南北兩大勢力聯合的借口；也有人說貌如無鹽，以藥了謝家三公子的心神，得男方對死心塌地非卿不娶；更難聽的說法是用邪法擄了君隨玉，卻又對謝雲書了心念，百般暗算，才有結親一事。

風言越來越離譜，甚至超出了理，愈傳愈荒誕不經。

相較於沸沸揚揚的滿天流言，君謝兩家卻異常安靜，關於聯姻的種種細節都在商討進行，迫而周。幾乎全由謝曲衡與君隨玉籌劃安排，巨細不，謝雲書偶爾參與，多數時候都在苑陪著心上人弈棋鬥酒，日子極是悠閑。

九微回了西域，初登玉座不宜離開太久，憾又無可奈何。四翼被一應要準備的事務忙得團團轉，謝景澤帶著青嵐回揚州籌措，一切忙無比，唯有院清靜平和。君隨玉下了嚴令，沒有任何消息能傳的耳朵，了西京與揚州兩城唯一不曾聽說親事宜的人。

此時懶洋洋的支頤聽琴。一旁的謝雲書鋪開宣紙細筆勾描，時而噙著笑凝神端詳，終於渲開了最後一抹麗，俯過來抱著。

“像不像？”

紙上的佳人宛轉如生，星眸若水，墨烏發斜垂側，最人的是眉間那一線若有若無的意。

“我是這樣？”些許詫異。

“在我心裡你是這般。”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