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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歌》分節閱讀_63

再不必顧忌諍議不馴的同門。“多承三公子暗助,在下激不盡,有能用上一二之當效犬馬之勞。”

謝雲書沒後的銀鵠捧上一卷畫軸。

“需要你襄助的暫時僅有一事。”平靜的道出此行目的,“借用衡山派的勢力,幫我尋一個人。”

“找人?”這樁請托簡單得令人詫異。

“對,不管用什麼方法,替我找到,但要記得些。”男子的話音忽爾起來。

“在下一定盡力,找到了立即給公子送過去。”約略看了一眼畫卷,仿佛是名豆蔻,只要在附近的地界出現,必定輕而易舉。

碧隼悶咳了一聲,被銀鵠橫了一眼。

“用飛鴿傳書知會即可,千萬不要驚。”謝雲書微微笑了,指尖拂了拂畫中人的發。

“只要能找到……你想衡山派怎樣都行。”

相思

飛翩翩,四海求凰。

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迦夜消失了整整四年,音訊全無。

去的十分徹底,沒有任何線索能勘出蛛馬跡,仿佛的存在僅是出自臆想,無人提起,無人得見。

中的憤怒愈發激狂,與織在一起,說不清哪一種更多。追索而不得令他空虛焦燥,將全部力投注於家族事務,用盡種種手段拓展力量,相較起過去然龍頭掌控揚州,現在的謝家全面控制了南方,大大小小的反抗被或明或暗手段收伏,聲威如日中天,甚至開始嘗試滲北方。

盡管查出了迦夜的故國,監控著蜀中方家,用盡了一切方法探尋,仍是一無所獲。

夏初苑的荷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卻找不到曾經棲住於此的那襲纖影,一切都與離去時一般模樣,他隔幾日就會歇宿於此,家人都知道這個特殊的習慣,又不便多勸,唯有睜一眼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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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燈,畫屏,蝴蝶鳶。

對弈時剩下的半局棋,穿過的,握過的筆,挽過烏發的牙梳……

還有倚過的枕榻。

曾在榻上蜷他懷中,細緞。

冰蠶褥上仿佛殘留著的氣息,一閉眼就能看見白勻細的頸,清瘦優的背,曾在他下細碎的,青的迎合,極盡歡愉的抵死纏綿。

旖旎香豔的回憶令心炙熱如焚,迫得他時常起用冷水浸臉。一別經年,慕更劇,等他捉住那個任的人,一定會百倍索取,再不讓逃走。

沸騰的思念總在夜裡蔓延至極,恍惚中聽見廊外傳來子的腳步,門裡現出一張素。雪烏發,黑眸清冷,至床邊對他盈盈一笑。

他本能的扣住細腕,一個天旋地轉,玲瓏軀被在了榻上。而細膩,玉溫香抱滿懷,竟是再真實不過的存在。

“迦夜?”他不敢置信的喚了一聲。

清麗的臉偏了偏,抿不答。

日思夜想的人赫然在前,再按捺不住,如灼燙的巖漿噴湧而出,激烈的親吻著紅秀項,手已扯開了素,迫不及待的探尋著曲線。

子馴順的任他放縱,被狂熱的窒得不過氣。

似瀕臨死的人得了一勺水,他的捉住一路吻下去,品嘗著香馥的,甜的香氣提醒了某些異樣,放肆的突然僵在了前,所有的作都靜止下來,良久,從火熱轉了冰涼。

放開的人,他替對方拉好淩服,因而迷的眼重又恢複了清明。

“抱歉,是我無禮了。”心底被失的痛苦啃齧,面上卻看不出分毫。“冒犯了姑娘。”

兩年前,天山上的爭鬥塵埃落定,遙遙傳來了訊息,千冥的死亡奠定了新一任教王的誕生,九微鐵腕重整魔教,挾無上威權君臨玉座。他立即請托九微搜尋西域,翻查迦夜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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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微幾度尋索無果,卻將煙容送到了揚州,其意不言自明。

他哭笑不得,唯有將煙容暫時安置於客棧,以禮相待從未逾越。可今天……竟似著了魔,將認作了迦夜。

“公子說哪裡話,是煙容不避廉恥自薦枕席,未想到……”坐起來難堪的笑了笑,纖手微。“公子對雪使的一片深……委實教煙容羨煞。”

他苦笑了一下,默然無語。

有人羨慕,也有人棄若敝屐,頭也不回的飄然遠去。

“煙容本為柳之,能有三份肖似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公子若不嫌棄,甘願侍奉左右及至雪使歸來,絕不會有半份不該有的奢想。”

話聽著宛轉平常,纖指不自覺的掐,並不像表面上那樣鎮定。清眸中漾著盈盈滴的淚,益加楚楚憐人。

他靜靜的看著清婉解意的人。眼前浮起一張淡漠無的臉,約重疊了心緒……終究是不同的,他魂夢相系的那個人,從來不會落淚,更不懂屈下意,語溫存相訴。

“你是個好人,值得珍視專注的呵護,而不是做別人的替。”他垂下眼,有些愧疚。

“煙容……自清嘉閣,習慣了送往迎來。”婉的聲音輕。“園佳人眾多,煙容也非絕,能獨居一閣,全是因為這張臉有幾分肖似雪使。”

“往來無數,皆是擁著我……心裡卻想著。”一滴清淚無聲的落。“唯有公子不一樣,雖然也是在我上尋的影子,卻從未輕薄無行,以禮相敬,把煙容當一個真正的人。”

“此來江南是我心甘願,能得公子青眼暫寂繆,已是三生有幸。”收起淚眼,綻開一個嫵的笑。“煙容自知份,絕無妄念,更不會令人為難,公子盡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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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讓他無言以對。

“你配得上更好的男人,而不是我。”他揮掉一瞬間的錯覺,拒絕得很歉疚。“你們……確實相似,但你不是……對不起。”

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了居所。

跌跌撞撞的倚在床頭淚如珠落,先是無聲的啜泣,漸漸轉了慟哭。

歡笑的周旋往來,那些在伏在上肖想另一個人的男人讓厭惡之極又不得不敷衍,唯一傾心的一個,卻連做替的資格都不給。

不知自己的容貌究竟是幸運,抑是惡夢。攬過銅鏡淚眼模糊的著鏡中的臉,只覺哀淒無限。

“三哥。”青嵐瞟了瞟室外鬼頭鬼腦的湊過來,仿佛有什麼藏不住的話。

他瞥了一眼,繼續翻看著手下部屬的節略,盤算著人員變遷調用。

“說。”大方的撥給青嵐一柱香時間。

“昨天我聽了大哥和爹的閑談。”年半誇耀的報告,不無得。“很不容易的,你知道爹耳朵最靈。”

“然後?”重點當然不是聽。

“他們談了很多,認為最近謝家的勢力擴張得太猛,擔心與北方的君王府對上,畢竟彼此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無端沖突只會讓旁人得利。”

“嗯。”這一點他早在考慮,君王府踞守北方多年,樹大深撼之不易,但……

“所以爹晚上可能會找你談談,勸你收斂一下。”

“就這?”他不認為這點事會讓青嵐如此鬼祟。

“還有嘛……”青嵐幹笑了兩聲,邊說邊觀察他的臉。“大哥說你該娶妻了,他認為歌姐是個不錯的人選。”

寫字的手偏了一筆,在紙上留下了重重一劃,他沉聲道。“爹怎麼說。”

“爹沒多說,看起來也有這個意思。”

父親的耐心消磨怠盡了麼?一影襲上心頭,約有些煩

“三哥,你打算怎麼辦。”好奇心促使青嵐打破了忌,問起數年來家中無人及的話題。“大哥說你再拖下去江湖中怕有非議,連宋大哥都娶了。”

曆來浪貪玩的宋羽觴被家中強召回金陵親,如今了一個兩歲孩子的爹,被妻子管得甚嚴,每每提起皆唏噓不已,概歎過去的風流化作了陳跡。

“就算我要娶,妻子也不會是。”他沒有正面回答。

“是誰都行,只要不是那個人。”突兀的語聲來自謝曲衡,迎著燭火踏了進來,顯是聽到了他的話,神相當不快。“不管是哪家小姐,只要家世清白,爹娘都不會有異議。”

“我要的,只有。”淡淡的話語極堅決。

“你把謝家的名聲當什麼。”謝曲衡眼見三弟數年執迷不悟,不恙怒。“現在還對那個妖不死心。”

“原來謝家的名聲都系在我妻子上。”他微諷的一笑,不無調侃。“責任何其重大,尋常子還真是擔不起。”

說昏話,好不容易自己肯走,你反而念念不忘。忘了惹來多麻煩?”謝曲衡百思不得其解。“哪點比得上江南的大家閨秀。”

“確實。”謝雲書一曬,索撂下了筆。“彈琴繡花,行文作畫,酬唱應答,家世門第沒一樣比得上。”青嵐聽得有些傻眼,又不敢話。

“可論起武藝心智,堅忍沉毅,謹慎自持,聰穎機變,又有哪個人及得上。”眉間有毫不藏的驕傲,他直言相對。“更何況我喜歡的與這些無關,大哥在局外自然難以理解。”

“你喜歡什麼,無非是……”謝曲衡怒氣騰騰的駁斥,礙著青嵐難聽的話語不便出口。“於妖。”

謝雲書當然猜得出他的語意,臉也變了。

“大哥念及兄弟誼,就休輕辱沒有哪裡及不上人,更沒什麼地方可供挑剔指責。”一意氣平不下,他全說了出來。

魔教多年只為手刃親仇,事後舍棄權位出走毫不棧,因我托囑回護白家死戰不退,仇家尋釁幾置死地全不計較,在大哥眼中卻一無是。若非念及我在謝家左右為難,不願牽累,怎會遠避,除了出何止勝人百倍,怎就恁般容不下。”

“原來在你眼裡竟是仙一般的人。”謝曲衡怒極反笑,“驕傲自負行事辣手,弒親犯上仇怨無數,居然被你誇得天下無雙。當我不知你近幾年心積慮就是為了尋,明為謝家壯大勢力,實為一已私心籌劃,被一介妖至此,你究竟要何時才能清醒。”

青嵐見兩位兄長針鋒相對皆了真氣,拿不準該幫哪邊才好,瞥見窗邊的影子,立時乍著膽子提示。

“爹!”

青嵐的聲令兩人都住了口。

謝震川緩緩踏了進來,威嚴的面容在燭下更顯深沉。

流言

摒退了謝曲衡與謝青嵐,屋裡只剩了一人面對不茍言笑的父親。

謝震川負手凝視著壁上懸掛的一卷行旅圖。

半晌,出案邊未完的畫,隨著畫卷徐徐呈現的是一個清冷,赤足拂弄著朵朵荷,著勻淡,襯得點漆的黑眸懾人心神,之栩栩如生。

開一卷,孩懶懶的蜷在榻上食櫻桃,發如水披散兩肩,素帶著三分無聊,纖指細白,櫻果鮮紅,自有一番無邪的韻致。

一卷又一卷鋪開,盡是同一個人,飾各異,鮮活的神姿態,顰笑極是人,待要打開最後一卷,謝雲書再忍不住。

“爹!”

瞥了眼兒子尷尬的神,謝震川展開了畫軸。

畫中的慵無力的臥在床畔,玉手垂落,長睫輕闔,頰帶著令人心的緋紅。襟口微軒,現優的鎖骨,覆在被下的細腰不堪一握。

謝雲書的臉紅了,心下暗自懊惱。這些畫由他親手裝裱,並未想過會有旁人展卷,此時又不能上前制止,好生後悔。

“畫得倒是不錯……”謝震川看了片刻放下畫軸,剛毅的臉似笑非笑。“既不想被人看見,就不該筆。”

他有幾份狼狽,自知理虧,只能低頭應是。

“你當真非不娶。”威嚴的聲音聽來不喜不怒,反而更是難測。

“還全。”父親的緒,他小心翼翼的應對。

謝震川沉默了許久,忽然說起舊事。

“當年我婚娶之時雙親百般反對,你爺爺嫌你娘子骨不好,弱多病,怕擔不起謝家主母的職責,堅持要我另娶他人。”

謝雲書有些意外,不出聲的聽下去。

“我早已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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