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一路下了山，繞過山坡回到姚家大院。

　冬日里沒有什麼活計，村子里的人偶爾三三倆倆的串串門子；有的從公社里干完活，走在回家的路上；有的雙手在棉襖袖里，依靠在墻壁上胡天侃地的來打發時間。

　這是淳樸的農村生活，到都充斥著濃濃的鄉村氣息。這是白溪以前沒有驗過的，甚至以前都不曾想象過農村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可當現在其中的時候，雖然艱苦了些，可也有著這個時代所有的發向上的神和質樸純粹的生活。

　白溪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嗚嗚的哭泣聲。白溪隨著聲音過去，卻見大妞此刻正坐在大門口，捂著眼睛在傷心的哭泣。

　大妞是大哥海堅的兒，今年九歲了。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娃，打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耳朵就不能夠聽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聲音。生活了九年，的世界都是寂靜無聲的。

　因為聽不到聲音，所以也一直不會說話。這時代沒有什麼聾啞學校，正常學校去了也是無用功，大妞什麼都聽不到，索家里人也便一直沒有讓上學。沒有學習便沒有文化，大字也不會寫一個，所以與人流的時候，都是一邊比劃著，一邊里發出哇啦哇啦的聲音，以此來跟別人流。

　白溪看到大妞哭的傷心，便上前為：“大妞，怎麼了？為什麼坐在門口哭啊！”

　大妞聽不到白溪的話，只看到的在一一的與說話，但心下明白，白溪的眼神，便是來關心自己的。

　大妞轉過子，指了指站在屋檐下的大寶，大寶此刻里嚼著一塊糖，看到大妞看過來，還傲的晃了晃小腦袋，仿佛再向挑釁：就不給你吃，你能怎麼樣？

　大妞看到大寶這樣，哭的更是傷心了。

　而大寶是二哥海強的兒子，今年七歲，比大妞小了兩歲。別看他年齡小，可卻是這個家里最淘氣的主兒。只要這孩子在家，整個家就別想安靜下來，到都是鬧哄哄的靜。而且這孩子不僅是個淘氣包，還有一包的壞心眼，總是欺負小啞大妞。

　大妞原本就說不出話來，了欺負也就只能夠自己憋著。都說什麼樣的父母，教育什麼樣的孩子。從大妞和大寶的上便已經很完的呈現出來了。

　大嫂原本就是一個熱親切的人，所以大妞雖然不會說話，可卻很懂禮貌，每次見到白溪的時候，總是對著微笑。但是大寶就不一樣了，這孩子調皮搗蛋無人能敵，總覺得天底下的人都沒有他能的。二嫂就是這麼個人，而且凡事總斤斤計較。真的是從上隨的啊！

　白溪心疼妞妞，便對著一臉淘氣的大寶說道：“大寶，不可以欺負姐姐！”

　“奴奴奴！”大寶沖著白溪吐舌頭，最后還翻了個大白眼，對著白溪說道：“我樂意。再說了，我也沒欺負小啞啊！家里就這麼兩塊糖了，誰搶到算誰的，小啞吃不到，怪沒本事。”

　大寶才是個七歲的孩子啊！一口一個小啞的著，都說人之初本善，想必二嫂沒在孩子的面前這麼喊大妞了吧？也真的是太沒有家教了。

　“大寶，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大妞是你的姐姐。”白溪對著大寶斥責道。

　誰料大寶本就不把白溪放在眼里，管說了什麼，都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才不是我姐姐，是小啞！你也管不著我，你就是個守活寡的！”

　說罷，便再也不理會白溪，獨自一人轉離開了。

　白溪著大寶離去的背影，心慨萬千。守活寡的！一個七歲的孩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若不是大人教的，誰信他懂得這些啊？白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即將要噴發出來的怒火生生的給了回去。

　一直覺得二嫂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之所以計較，或許只是格上的缺陷。但一直以來，白溪都是能包容的就包容。但現在白溪才發現，二嫂何止是會計較，而且還毒舌。不只毒舌，而且還心黑。

　大寶才這麼小的孩子，當母親的就在他的面前說這些七八糟的事。而且沒有一件事是教會孩子純真善良的。什麼小啞，什麼守活寡，真的是氣死人了！

　白溪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平緩下來。今兒個大寶的所作所為，將心對二嫂僅存的那麼一丁點的好都敗了。

　牽起大妞的手，將從地上拉了起來。天氣太冷，地上太涼。

　“大妞不哭了，咱們回家。”白溪對著大妞說道，縱使知道大妞聽不見說的話，但還是一邊比劃，一邊對著大妞說道。隨之又手將臉頰上的淚水給掉，對著微微一笑。

　大妞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白溪，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大妞很喜歡這個嬸嬸，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是太好看了，就好像是仙下凡一樣。

　大妞看著白溪，心的傷就逐漸的消散了，啊呀啊呀的發出聲音來，隨之對著白溪笑了。

　雖然白溪沒有聽明白到底都說了些什麼，但大致覺得大妞是在向表達自己對的好。

　白溪微微一笑，一手牽著大妞的手，一手扛著鋤頭進了家門。

　回到家的時候，卻見大寶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對著他們吐舌頭。白溪拉著大妞的手徑直往家里走，完全不去理會大寶。

　其實是在告訴大妞，有些事你完全可以不用去理會，就像是大寶這種專門過來挑釁的，又何必去與他一般見識呢？這樣只會讓矛盾更深。都說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能再去咬狗一口吧？其實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將大妞送回的房間，白溪又去將鋤頭掛在了旁邊的墻壁上的鐵釘上，上邊依稀還有那竹葉青留下來的一跡。

　白溪搖了搖頭，只是有些可惜今天晚上的蛇湯了。如是想著，腦海中又閃現了那個小男孩的面容，白溪實在想不明白，這樣小的孩子，與大妞同歲，怎麼眼神看起來就這樣的復雜呢？

　白溪搖了搖頭，將腦袋里那些無關要的思想甩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