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立刻被其他人啐道，“軍紀委出了名的清閑，小心劉聽到你。”

　“出息啊，在國安局人面前說工作忙，做個人，考慮下人家的唄~”

　“你們這兩天又在做思想培訓？”尤辰星走到云宛辦公桌前，問了一句。

　“對啊，苦不堪言喲，你們不做嗎？”

　尤辰星看著云宛桌面，拿起不知道被誰還回來的思想培訓筆記，長睫下覆，回答聲音輕的有些不正常。

　“我們單位都是手腳的人，自然沒有軍紀委要求這麼高。”

　“尤您這，哈哈哈，太會說話了……”

　“別別別，可不興這樣抬舉。”

　嘻嘻哈哈的氛圍里，辛貞回來了，看到尤辰星站在云宛工位前，心頭一個咯噔。

　再看清楚尤辰星拿的東西，差點心梗，也不知道哪個完蛋玩意兒，這個時候給宛宛把筆記還回來，缺了大德了！

　面上辛貞還是干笑道，“哈哈哈，尤我工位在這兒呢，你去云宛那兒干嘛……”

　話沒說完，尤辰星抬頭起來，那眸安靜，卻不復溫和，驟然對視，直接凍的辛貞下半句話卡嗓子里。

　“怎麼了嗎，您這樣看我……”

　“沒事。”尤辰星話頭忽而一轉，“我就是突然想起來，軍紀委里面，升職流程書分到誰手里審核，兩年之，被駁回后的再提，應該也是由駁回的那個審核人員負責是吧……”

　辛貞心頭一跳。

　卻見尤辰星接著道，“所以，我要是下次再被提升職，也是辛老師您負責吧？”

　辛貞著頭皮道，“是，是這樣。”

　軍紀委的規矩，稍微打聽下都知道的。

　尤辰星點了點頭，臉上最后的笑意消失，“您和云宛關系很好吧？”

　這個問題問的突兀，辛貞只能干道，“我們辦公室關系都不錯。”

　尤辰星放下那一紙筆記，點頭，聲線沁涼道，“那麻煩您幫我轉告一聲，字寫的不錯。”

　*

　出了軍紀委，尤辰星車開出去，隨便找了個小公園，停了很久。

　須臾，手機響了，以為是工作，尤辰星不去理會。

　一直響，尤辰星心煩，最終拿了出來，想罵下屬幾句。

　卻在看到名字時，神一變，立刻接了起來，“孟姨，你怎麼想起給打電話了？”

　對面帶著口音的人道，“星星啊，你可得回來一趟……”

　*

　云宛輸快完了的時候，接到了同事辛貞打來的電話。

　一接起來，對面火急火燎的。

　云宛：“小貞，停停停，你說慢點，我剛睡著了，現在腦子還轉不過來。”

　給辛貞急的拍大了，“尤辰星，尤辰星今天來了，你還記得吧，就是你駁回的那個升職流程書，打過招呼讓對外說我經手的那份？”

　一個人辦的事，辦公室統一口徑對外說另一個，軍紀委常有的事。

　畢竟事到了自己手上，難免會遇到人，在不想得罪人的況下，對外就說是同事負責的，面上看著和自己無關，人和同事也沒有集，對三方都好。

　這點軍紀委上下都心照不宣的。

　且為了保護審核人員，對外公開的書面文件基層不會簽字，是誰，外人也無從得知。

　對外是一個說辭，對麼，后續相關，部還是會找實際辦事的那個。

　但實際的那個，也只有部知道。

　云宛腦子懵了一霎。

　后知后覺回想起來自己上周提的駁回……

　云宛：“……”

　云宛聲音卡了一瞬，“那，來了，然后呢？”

　“總不能直接問你是不是我辦的吧？”

　“不對，為什麼會覺得是我辦的，問了……”

　辛貞：“沒問什麼，但是……”

　辛貞重音，“讓我轉達你一聲，說你字不錯！”

　云宛腦子里當即，嗡——，的一聲。

　沉默半晌，云宛：“，不至于字跡都認出來了吧？”

　論升職流程書整個文件，要填的基本都是兩三個字，大段的，也就只有駁回理由能看出字跡了，寫的時候還注意的，工工整整啊！

　不，不至于……

　“姐姐，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啊？”辛貞無奈。

　“但是最后看我那個眼神……嘶，總之我覺得，這個事兒得告訴你一聲！”

　云宛結，“那、那你覺得……”

　辛貞會意：“我覺得該是知道了。”

　“來的時候和離開的時候，變化太大了，還有你們本就認識，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的，除非……”

　“總之我就說這麼多了，有啥誤會，你抓理吧。”

　辛貞掛了電話，云宛有些懵了。

　翻了下微信，從昨天鴿完就沒回了，往前再走一頁，云宛手指一頓。

　——【字不錯】

　是寫駁回理由的第二天，不小心把自己的筆記發給了尤辰星，尤辰星當時回的。

　所以，其實那天就看到了自己的字？

　但是馬上就撤回了啊！

　云宛覺烏云罩頂，但是仍舊心存一僥幸。

　萬一，萬一不是呢？

　萬一就是，單純的……夸呢？！

　恰好輸完畢，祝琛進來給量溫，云宛看了祝琛半晌，驟然道，“祝醫生，你和尤辰星認識很久了嗎？”

　“也沒多久吧，回國的時候認識的。”

　想到什麼，云宛口而出，“ICU里？”

　祝琛意外，抬頭看了云宛一眼，“這個都和你說了？”

　“是，當時我是負責的主治醫生之一。”

　“說起來，真正有集的時候還好玩的。”

　祝琛為人外向，和尤辰星不同，說話的。

　云宛問一句，他自顧自的就說了起來。

　“的病，負責的是我們醫院鐘教授，不過鐘教授就只負責重要的，那個事兒國安局又盯得，鐘教授年齡大了，來不了那麼勤，往往都是我在鐘教授的單子上填況，鐘教授簽字就是了……”

　“然后有一天，突然主說，如果鐘教授吃不消，也不用次次都來。”

　“說我開的藥用著好。”

　云宛：“……”

　云宛覺得自己這個話頭完全是錯誤的。

　備折磨，還是絕地問了一句，“，認出了你的字啊？”

　在心里的小人瘋狂祈禱祝琛否認中——

　祝琛笑容爽朗道，“是啊。”

　“們做的都是高危任務，會的本事也奇奇怪怪的，我的字不好認的，你看，你認得出來嗎？”

　祝琛把病歷本給云宛看了一眼，云宛瞧著，就是醫生常規的鬼畫符。

　在對方的目下，云宛搖了搖頭，這怎麼認？

　祝琛：“是吧，認不出來，但是就知道，我后來好奇也問過。”

　“說是，認字跡，看的不是大，看的是一些習慣的細節，比如這個偏旁我喜歡怎麼寫，這個符號我喜歡怎麼打，說是人一旦形習慣，很難改，他們就靠這個認。”

　云宛：“……”

　云宛垂死掙扎，“那尤辰星每次都記得下來嗎？”

　“嗯？不是過目不忘的嗎？”

　“……”

　K.O.

　云宛心底的小人死了。

　在一片喪氣里，云宛問出最后一個問題，“尤辰星平時會不接電話嗎？”

　“不會吧，看到基本都會接的。”

　云宛點了點頭。

　在祝琛離開后，云宛撥通了尤辰星的手機。

　*

　十分鐘后，云宛去了祝琛的診室，問到，有一個朋友，要是惹尤辰星生氣了，氣的人直接不接電話，這是個什麼水準的怒氣值。

　祝琛不信，“怎麼可能，不是那麼緒化的人，應該在忙沒看到吧！”

　“如果呢，真不接的話。”

　祝琛推了推眼鏡，認真思考了下，答道，“那大概是絕吧。”

　云宛：“。”

　云宛：“那我讓第一時間認錯，還來得及嗎？”

　祝琛遲疑：“下跪的那種嗎？”

　“……”

　“…………”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