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太朝著下人點點頭,下人捧著禮上來。杜太太接過禮:“夫人,生辰快樂。”
楊海燕見狀,也送上禮:“祝夫人生辰快樂。”
屈氏則不用送了,杜府還沒有分家,和杜太太是一的。
老夫人也沒有客氣,生辰的時候,別人送上禮,這是賀禮,是歡喜的事,不管禮輕重,都讓人高興。道:“那我就……”
老夫人剛打算人收下,又一道聲音傳來:“啊喲,不知道杜太太送了什麼禮,讓咱們也瞧瞧,蹭一蹭禮的喜氣。”說話的婦人年紀較輕,看上三十不到的年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門的下人沒有報,也因此大堂里的人沒有注意到門有人來了,估計是故意不讓人報的。
如果說,在京城有人不怕杜家,那也是多的,比如眼前的婦人。婦人出自承恩公府田家,也就是先皇后一族,是皇上的外家。皇上的外家雖然沒有子在后宮,但是當年皇上奪嫡的時候,外家可出了很大的力氣。自家外甥奪嫡,外家當然要出力,如果不出力,皇上奪嫡失敗,皇上的外家也討不了好。
所以這位婦人不怕杜家。不僅不怕,承恩公府和杜家還有矛盾。這位婦人是金錢侯世子夫人,也是皇上的表妹,當年在閨閣中的時候,格張揚跋扈,因為當初是后族,所以在京城中也沒有人敢惹。當年,這位世子夫人看中了杜科的嫡長子,但是杜科為杜家的嫡長子,杜家要聘的長媳是要當宗婦的,又怎麼會看重?所以田家消息過來的時候,就被杜夫人拒絕了。
再后來,這位世子夫人不死心,好幾次糾纏杜科的嫡長子,又上門找杜太太說,卻還是被拒絕。這件事當時鬧的也非常大。
杜科的嫡長子一親就被調任到外邊,也有這個關系在。一是杜科的確想磨煉嫡長子,同時皇上奪嫡在即,他不想嫡長子參與這件事當中。二是這位世子夫人鬧的過,杜科擔心兒子親了還不罷休,所以干脆把兒子外放了。
之后京城的任何聚會中,這位世子夫人只要瞧見了杜家,不僅派頭十足,還出言諷刺。
老夫人一看,心道,這位來的真不湊巧。不過面上還是笑著道:“原來是湘瑜縣主來了。”湘瑜縣主是這位世子夫人的封號,是先皇后的嫡親外甥,這封號還是先皇后賜的。
老夫人很愿意給這位縣主面子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田家是皇上的外家,這位湘瑜縣主是田公爺唯一的嫡孫,田公爺是皇上的嫡親外公。說句難聽的話,不管哪個皇子繼承皇位,都會給田家面子,只要田家不犯錯,不管哪位皇位繼位都不會去先皇的外家。所以,田家的確不用在乎他們。
但是,沈家不同,沈家扶持二皇子,還需要田家。
就算沈家知道,皇上看重二皇子,可是皇上也沒有明確的說,他要把皇位給二皇子啊。再說了,二皇子現在才還小,隨時會出事,皇上還年輕,所以現在的事以后又說不準。故而,沈家很想把田家拉過來。
但是田家也不是傻子,就像杜科一樣,很穩定的做中間派。
湘瑜縣主也很是給老夫人面子的,畢竟沈家出了一個二皇子,二皇子也有可能為太子,登基為君,雖然田家不怕沈家,但萬一二皇子繼位呢?田家把沈家得罪了,二皇子肯定會有想法。所以,湘瑜縣主也不是傻子。
大堂里的其他人見狀,全都靠邊站,不敢上前。要知道這位縣主當姑娘時實在囂張,現在做了人婦,還是這樣沒有顧忌。可有皇上這個表兄在,靠山強大啊。
皇上沒有嫡親的妹妹,對他沒有幫助的庶妹不如表妹親。來往的堂妹也沒有幾個,當年奪嫡的時候,很多站隊的親王叔伯,都被他打包去看守皇陵了,或者發配到老遠的地方了,所以說,湘瑜縣主是皇上為數不多的妹子。
“見過夫人。”湘瑜縣主先給承恩侯府老夫人行了禮,然后看向杜太太。
杜太太微微一笑,也跟著行禮:“見過縣主。”
杜太太一行禮,屈氏便也行了禮。而三人行中,唯楊海燕沒有行禮。和杜家有些恩怨的湘瑜縣主杜太太提起過,故而也知道的品級,同時正二品,無需向對方行禮。驕傲如杜太太,因為品級不如湘瑜縣主,所以沒有辦法。楊海燕便是因為杜家的驕傲,也不能行禮。同時二品,像折腰,在別人眼中,就是杜家屈服了,因為兩家有恩怨。
如果是兩家沒有恩怨的,比如承恩侯府和杜家,向同是二品的世子夫人錢氏行禮,錢氏還禮,在別人看來,那是彼此的禮儀。所以兩家關系不同,看待事也就不同了。
再說了,行禮了,這位湘瑜縣主必然不會還禮。
杜太太行了禮,湘瑜縣主沒有開,就是明晃晃的下杜太太的面子。楊海燕微微一笑,扶起杜太太:“干娘,您的膝蓋又疼了嗎?前兒我送您的參吃了可有效果?我聽說五十年的人參泡茶喝效果很好的。”
要知道什麼百年人參、千年人參,那都是玄幻小說里才出現的。在這種正常的小說世界里,百年人參已經頂天了,所以有五十年份的人參都是珍品了,大家都藏著,必要時救命用的。
對楊海燕來說,是必須在這個時候扶起杜太太的,因為和杜家是一的。如果這個時候不扶起杜太太,杜太太會怎麼看不說,別人怕是也會看不起了,讓自己的干娘一直行禮不起,而自己就站著,這就不是個東西了。
杜太太笑著拍拍的手:“多虧了你的參,喝了兩天,已經好多了。最近我也甚出門,就是今日老夫人的壽辰,所以才想來湊個熱鬧。”干兒扶了,自然就站起來了,又不是那等慫的婦人,人家不說便一直行禮不起。再說了,這湘瑜縣主還敢再行禮不?如果湘瑜敢,也不會答應,而且真這樣做了,那兩家就鬧大了。這原本是人間的小肚子腸,就變了兩家的大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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