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將飲冰抱回了實驗室所在的樓層。
柳園一直跟在兩人后, 他神震撼,久久沒能回神,直到看到紀初停步, 才茫然地抬眼同飲冰對視。
飲冰拍了拍紀初的肩膀, 方才過度消耗力讓他極其疲憊,但面對自己的師兄,飲冰想表現出應有的尊敬。
紀初將飲冰從懷中放下, 他手臂護在飲冰后, 保持著讓人很有安全的距離。
飲冰看著柳園,輕聲道:“師兄,我要把實驗室帶走。”
柳園定定地看著他, 眸中微深,他沉默了片刻,眼圈竟微微紅了。
叱咤一方的二階喪尸看著飲冰,眼中滿是復雜的緒, 喪尸沒有眼淚, 否則柳園毫不懷疑自己會流出淚水。
他輕輕地勾起角,笑著答道:“好。”
他從上取出了實驗室的鑰匙, 打開閉的大門, 卻沒有走進去。
飲冰看向眼前的實驗室, 他在這間實驗室中度過了幾年時,里面有無數的回憶,在看到實驗室目前的樣子前,飲冰曾做過無數種猜想。
或許他的朋友老師們都淪為喪尸,在實驗室中茫然游走,或許實驗室里不復整潔,猩紅沾染了各種儀, 但只有在他覺得最不可能的況中,實驗室是眼前的樣子。
所有儀干凈整潔,擺放井井有條,似乎下一瞬就會有人推門走進來,繼續之前進行到一半的研究。
飲冰眼眶微熱,輕輕勾起角。
柳園緩緩開口,他說話比普通喪尸順暢,但說的語句長時仍有些磕。
“我已經做不了研究了,只能收拾好這里,等待有朝一日,它能夠重見天日。”
柳園看著飲冰,那青年現在淡漠冷郁,讓他陌生,但他看到了飲冰方才看清實驗室后出的表。
與上一個被他領到這里的人截然不同。
柳園想起了之前的事,那時邱名章突然帶人回到學校,目的明確直奔實驗室而來,他那時思維不如現在清醒,擋在昔日的導師面前護衛良久,才恍然驚醒退到一旁。
然后,就像是方才一樣,他向邱名章和袁素云展示了實驗室。
沒有人知道這實驗室為什麼會這麼干凈,自他恢復意識起,他就一直在清掃,他上染著,指爪中滿是污穢,便笨拙地用清水一遍一遍清洗,尖銳的指尖劃破皮,他渾然不顧,只是專心地將全污都洗刷凈。
他換上另一套服,將同學與導師的尸帶出實驗室,然后一點一點清理跡,喪尸化讓他的作笨拙,為了不損壞那些脆弱的儀,他耗費了十倍的時間。
他視這里如珍寶,像是個捧著一塊糖的孩子般,將糖果送到邱名章面前。
但他曾經的導師神毫未變,泰然地走進去,環顧四周,面帶得。
那一瞬,柳園只覺得他珍之重之的東西,在邱名章眼中卻不值一提。
可現在,飲冰是不同的,他面微,雖然神變化輕微,卻帶著。
柳園不自覺地翹起角,道:“帶走它吧。”
雖然他會因此覺得空的,但實驗室存在的意義就是使用,如果飲冰做出有用的研究,那他也會很高興的。
飲冰看向柳園,對方的面容平凡,但眸帶微,眼神復雜得不像喪尸。
飲冰道:“師兄。”
柳園同他對視,聽到他繼續道:“謝謝。”
飲冰解下了猴面包樹掛件,那小東西很興地落在地上,軀突然長大樹木,翠一閃而過,便又再度消失。
但眼前的實驗室與之前已經截然不同,這里只剩余一片空,實驗室整個場景都被猴面包樹吸收,容納在自空間里。
柳園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幕,面空白。
他覺得自己應該覺得喜悅,畢竟自從意識恢復后,一直期盼的事終于能夠實現,但他似乎又該悲傷,他在這里度過了無數時,即使在喪尸化后都把時間投其中,現在這里卻只余一片空。
他糾結而茫然,不知該作何表,他突然有些惱怒,覺得如果自己沒有為喪尸,如果他的思維不是這麼緩慢,那他一定能理清思緒,不會呆呆站著,無謂地糾結。
柳園突然覺面前畫面一花。
他抬眼看去,看到一只纖白的手,他一直都知道飲冰的手很好看,骨節勻稱手指修長,但對方的手突然闖視線,還是讓柳園短暫地愣了一下。
然后他才看到飲冰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只款式簡單的電子腕表。
飲冰道:“師兄和我走嗎?”
柳園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意識到飲冰竟有意帶他回安全區,他突然一笑,方才的糾結盡數散去,化作淡淡笑容和了角。
他接過腕表,卻搖頭道:“不去了。”
他笨手笨腳卻又認真至極地將腕表系好,看著自己的手腕,雙眸微彎。
柳園道:“我應該留下,盡我所能管理其他喪尸,保護好我們的學校。”
他頓了頓,抬起手腕示意道:“如果哪天這里不再需要我了,我會去找你的。”
或許那一天永遠不會存在,或許他會死在那天到來前,但他至死都會銘記著,當他在迷茫中徘徊時,有人出了手。
紀初抱起飲冰,向實驗樓外走去,兩人后,柳園揮手輕聲道:
“后會有期。”
飲冰疲憊地在紀初懷里,他全都泛著痛乏,神懨懨,下樓后隨意掃視,卻在看到另一座實驗樓后眸定了定。
那是理系的實驗樓,腦域異能告訴他,樓里沒有喪尸,空得令人驚訝,只在大門口站著一位年老的喪尸。
飲冰認得那老人,那是理系一位教授,泰斗級別的人,那老喪尸被鎖的大門關在里面,緩緩游走著,在他后是另一扇門,老教授竟是被關在兩扇門之間。
飲冰先是一驚,隨即了然,面卻愈發的復雜,他明白了那座實驗樓發生過什麼。
末世降臨后,老教授帶人清理了實驗樓,他一直是這樣的格,年長后沒有老人常見的和藹,反而愈發嚴厲愈發干練,做所有事時都是帶頭的那個。
保護了實驗樓后,老教授又專門將自己關進去,他的軀拖著殘存的魂靈游走,保衛著他視若珍寶的地方。
飲冰收回視線,陷思索,前世的一些記憶突然在腦海中浮現。
飲冰道:“去看看。”
紀初換個方向,將他抱到理實驗樓門口。
飲冰將意識沉意識原野,梅教授并非元素異能與腦域異能者,意識恢復得有限,并不能直接流。
飲冰應到面前老教授的意識,喚道:“梅教授好。”
老人茫然的意識因飲冰的呼喚驚醒,他仍有些迷茫,意識原野上,須發皆白的老人凝神看向面前青年。
飲冰道:“梅教授,我想進去。”
梅教授的意識猛然搖頭,卻聽到飲冰繼續道:“我可以做出有利于安全區的東西。”
梅教授的意識看向飲冰,他猶疑著,眼眸中帶著審視,良久才輕輕點頭。
飲冰將意識退出了意識原野,他對紀初開口道:“我們進去吧。”
紀初看向面前門鎖,實驗樓的大門并不很堅固,但直接□□并不是好選擇。
在他的視線中,梅教授突然抬手,老人的皮蒼老,帶著歲月的褶皺,卻很穩定。
梅教授打開了門鎖。
飲冰與紀初看向那蒼的老人,他竟然可以開鎖,可即使在剛為喪尸毫無意識時,他依舊將自己鎖在兩層門間,不傷害任何一個學生,也不對實驗室造毫破壞。
飲冰與紀初走進大門,所有實驗室的門突然齊齊敞開,出干凈無塵的里,這里毫無末世后的衰敗傾頹,反而如同假日的校園般,用最好的姿態等候使用者歸來。
飲冰一路尋找,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前世,他在看過許多安全區資料外,還看過許多末世后造的資料。
他清楚地記得有些發明對幸存的人類至關重要,但其中幾個研究步驟卻是難點,安全區研究員廢了無數力人力,才獲得了突破。
但那時,幸存者們已經死傷無數,那些造拯救了很多人的生命,卻也有很多人死在它們問世前。
飲冰無意抄襲研究員們的研究,但通過這間實驗室,他可以提前研究清楚關鍵步驟,等之后將資料匿名提給研究所,可以挽救很多人。
飲冰將眼前的實驗室收空間,他輕舒一口氣,懶散窩進紀初懷里。
紀初抱著他告別梅教授,走出理實驗樓,那青年問道:“要離開了嗎?”
飲冰點頭,他的目標都已經達到,是時候離開昔日的校園。
紀初卻面躊躇,他猶豫道:“我想再去個地方。”
飲冰訝異地起疲憊微斂的眼瞼,看向紀初,那青年神有些遲疑。
飲冰問道:“去哪里?”
紀初抿了一下,飲冰很在這鋒芒畢的青年上看到這般的糾結。
紀初似乎是陷思索,片刻后,他眸微定,顯然已經做出了決斷。
紀初道:“紫金臺。”
飲冰心底微微一跳,紫金臺,華國最重要的幾個機構之一,末世前那里守衛森嚴,他難免好奇紀初為什麼去那里。
沒等他問起,紀初主道:“那里儲存著很多絕的資料。”
紀初淺瞳孔中芒一閃,他道:“其中可能包括了睿得公司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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