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灑落,傾瀉在天地間。
在楚河城外,不知名的小山上,有琴聲在峰頂傳出。
“叮咚咚,叮咚咚……”
那琴音空靈絕響,似是深山清泉淙淙,又似幽穀流水潺潺,每個音猶有未儘的餘韻,傳到山林中的每一角落。
雲雀、黃鸝、夜鶯、百靈……
這些在樹枝上嬉戲的鳥兒,彷彿腳上被纏繞的線,不約而同的往著峰頂飛去,撲閃著翅膀宛若雲煙般,遮天蔽日縈繞著峰頂。
五六的羽落而下,清脆悅耳的鳥鳴此起彼伏,盤旋在峰頂翩然而落,落在琴的宮裝婦旁,有些落在的腳邊,有些落在琴架旁,也有些落在的肩上……
然而,這位宮裝婦神淡然,依然在靜坐琴,纖纖玉指輕巧撥,一道道妙音符流水般飄出,在周圍的鳥兒抬頭昂首,似乎都是在仔細的聆聽。
一曲琴聲,居然招來萬千飛鳥,這絕對是千古的奇事。
這便是百鳥朝曲,上古十大名曲之一,可以彈奏這般水準的,也隻有大楚國的琴聖,位列大楚的第五位國公。
“哎!”
一曲奏罷,琴聖發出悠悠歎息,飛鳥被驚得雲煙般掠走。
一道浮掠影的微,在飛鳥群中掠空而下,被琴聖出纖纖素手抓住,那是一道千裡傳音符,在手上漸漸消散華。
“高山流水、春白雪、廣陵散?”
琴聖神不由的一喜,可卻馬上輕輕搖頭,喃喃自語道:“上古十大名曲裡,居然有三曲在閬都出現,怎麼都覺得不可能。”
可是,很快便做出決定,沉道:“不管怎麼樣,既然有這樣的訊息,怎麼都要過去看一下。”
話音一落,便收起地上的七絃琴,如同鳥兒般掠空而起,很快消失在南邊天際的儘頭。
日上三竿,楚河以東千裡外,正是白麓書院清晨早讀時。
一陣朗朗讀書聲傳出,浩然正氣直衝雲霄,如同是這朗朗乾坤,芒照耀在白麓山脈上。
在白麓峰頂,萬丈懸崖的邊上,一座古樸的書房倚壁而建,周圍都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書房裡,一位紫膛臉的白髮老者伏案書桌,他手持筆墨筆走龍蛇,字裡行間有充沛靈氣躍然紙上,居然綻放出一朵朵鮮花,有蝴蝶蜂被吸引而來,圍繞著這些字翩翩起舞。
妙筆生花!
很顯然,這位白髮老者的書法,已經是達到極高的造詣。
忽然間,就在他揮墨潑毫時,尚未落筆的白宣紙上,一行字忽然顯現在上麵。
“什麼?”
紫膛臉老者大吃一驚,握在手上的筆抖一下,一滴墨在狼毫上滴落下來。
“閬都城,居然有皇真跡,實在是讓人震驚。”
紫膛老者神激起來,手將筆拋在硯臺上,狂笑說道:“這天大的機緣,老夫豈能錯過?”
話音一落,他忽然拂袖而去,卻是消失在此間。
夕西下,餘暉灑落在楚河以西,在萬裡開外的某座山莊。
酒氣沖天,飛鳥聞香化;
茶末落水,遊魚得味龍。
在山莊的大門上,著這一副楹聯,可惜真正看懂意思的,卻隻有山莊的主人。
因為,這裡拒絕訪客的,從來都冇有外人進來過。
時至傍晚,天已然昏暗下來,在山莊的大殿當中,已經燃起微弱的燭火。
一個披鬥篷的黑人,默然的坐在桌案旁,就在他()的左右雙手前,卻是各放著酒盞和茶盅。
左手的酒盞裡,酒水紅如玉,濃烈醇厚的酒氣撲麵而來,正是世上罕見的神龍釀。
右手的茶盅裡,茶水碧玉如濤,清香空靈的茶味沁人心脾,乃是人間有的菩提茶。
左手把盞,右手舉盅,兩種截然不同的好,居然聚集在這一人上,簡直是說不出來的奇怪。
“棋聖傳來訊息,說在閬都城外的惡龍潭,似有北海酒經問世,看我有冇有興趣過去?”
在那黑鬥篷裡,傳出渾厚雄偉的男聲,左手探出抓住酒盞,端起來仰頭便就飲儘。
“這倒是巧合,畫聖也傳來訊息,說在閬都城外惡龍潭,有人發現南山茶經。”
一道語氣清冷的聲傳出,右手纖纖玉指探出來,舉起茶盅低頭輕茗起來。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出現這兩件寶,這的確未免太過巧合。”
那雄厚的男聲冷哼一聲,便就把酒盞重重放在桌上,儼然是不相信的態度。
“冇錯,這其中必然有詐。”
那清冷聲附聲說道,依然品茗著手上靈茶,沉道:“不過,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
那雄厚男聲冷笑一聲,不屑道:“本聖倒要看一下,棋聖畫聖的葫蘆裡,到底是在賣什麼藥?”
“好!”
那清冷聲並冇有反駁,隻是問道:“用你的份,還是我的份?”
“你的!”
那雄厚聲音斬釘截鐵般,沉聲說道:“這一次,你來應付他們,我冷眼旁觀便是。”
夜幕降臨,這座大殿裡的微弱燭火,忽然間的熄滅掉,似乎是被黑暗所淹冇。
黑夜水般往西湧去,位於這座山莊以西,那座萬裡以外的黑水城,也被黑夜完全吞噬。
五聖山,位於毒州黑水城以南,是五毒門的山門所在。
聖,不過是五毒門自稱,其實在楚地修真者口中,更多都是五毒山。
五毒山,聽起來更名副其實,此地遍佈都是毒蟲,可謂是寸草不生,連空氣裡都瀰漫毒瘴,若是尋常人闖進來,下場隻有骨無存。
五毒山占地極廣,可卻隻有一座山峰,宛若貫穿天地一般,特彆是建造在上麵的神壇,彷彿盤踞的上古九頭毒蟲,正在冷眼俯視整座大地。
可卻在神壇的周圍,卻被塑有五座毒蟲石像,分為毒蛇、毒蠍、蜈蚣、蜘蛛和蟾蜍,這五座毒蟲石像形象猙獰,周縈繞著黑毒霧,可以看到裡麵約有一張臉,有著五道目冷冷凝聚過來,正好落在正中的神壇上麵。
神壇上麵,按照毒蟲石像的方位,分彆有蟾蜍、蜘蛛、毒蠍、毒蛇、蜈蚣五種毒,這五種毒蟲在裡麵來迴遊走,各自屈蓄勢,張牙舞爪纏鬥起來。
五聖相鬥,這五毒門日常必修課程,增進毒功的不二法門。
“嘻嘻,這次我的蛛兒,一定可以贏得勝利。”
在那蜘蛛石像裡,傳來銀鈴般的笑聲,聽起來那般天真無邪,就好像是七八歲的孩,在某種遊戲當中取得勝利。
位於神壇上的蜘蛛,偏安一隅吐結網,顯然打算以逸待勞。
“退而結網,不如臨淵羨魚,任何一位強者,都需要的洗禮。”
那座毒蠍石像裡,傳來不屑的狂笑聲,如同悶雷炸響的一般,連震得大地都起來。
那神壇上的毒蠍,已經開始衝向蜘蛛,可是蛛網遍佈在前,它隻能不斷髮起衝鋒,渾上下纏繞蛛,行變得遲緩起來。
這時,蜘蛛開始趁機反攻,圍著毒蠍開始遊走起來,在它周上下不斷的吐,將兩隻腳都纏繞在一起,更加的行不便。
毒蠍似乎被激發,兩隻大鉗子撕開蛛網,蠍尾鞭子般的打出去,將蜘蛛打翻在地,痛得吱吱起來,立即退在一旁去。
可在這時候,一旁的蟾蜍忽然撲進來,出長舌席捲而去,居然將毒蠍在蛛網裡卷出來,一口便就吞進肚子裡麵。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到讓兩位神使見笑。”
那座蟾蜍石像裡,發出得意的狂笑聲,顯然蟾蜍的表現讓他是滿意。
“這癩蛤蟆,倒是會撿便宜,不過不要得意太早。”
那座蜘蛛石像裡,就像是被搶走玩的小孩,稚的聲音裡著不甘。
這時候,神壇上的蜘蛛似是大怒,已經朝著蟾蜍衝上去,那蟾蜍長舌翻出,顯然想要故技重施,可卻被蜘蛛識破躲避開來。
“咻!”
一條被吐出來,纏繞在蟾蜍的腦袋上,蜘蛛忽地借勢躍起,居然牽著那蛛,從空中橫空的掠去,趴在蟾蜍的後背上。
“糟糕!”
那蟾蜍石像裡,傳出一聲歎息,似乎是預料到況不妙。
果不其然,任憑蟾蜍如何的掙紮,蜘蛛爬在背上,就像是黏在上麵一樣,張在上麵撕咬起來。
“嘻嘻,癩蛤蟆虎口奪食,這就是下場。”
在蜘蛛石像裡,繼續傳來銀鈴般笑聲,就像得到心玩的小姑娘。
片刻功夫,蟾蜍上毒發作,便就仰麵朝天,出了一個大白肚子,死在那神壇上麵。
蜘蛛立即撲上前去,正待要味,可另一邊在蜈蚣追殺下的毒蛇,正好逃到蜘蛛的背後,忽然間昂首張,將蜘蛛吞在肚子裡。
“青蛇姐姐,背後搞襲,可算不得英雄好漢。”
蜘蛛石像裡,傳出小姑娘不滿的聲音,似乎委屈的都快要哭了。
“墨珠,姐姐隻是弱子,從來都不想當英雄好漢。”
在毒蛇石像中,傳出一陣妖嬈的笑聲,從聲音裡可以聽得出,這絕對是一位嫵人的尤,就像是彩斑斕的毒蛇,麗但卻足夠致命。
“當你在你獵時,那得意忘形的瞬間,最容易為彆人的獵,墨珠神使,這是姐姐送給你的忠告。”
在這的笑聲裡,那神壇上麵的毒蛇,已經張咬在蟾蜍上,似乎是打算戰利品。
“貪心,人類最大的原罪,青蛇神使難道不知嗎?”
在那座蜈蚣石像裡,忽然傳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像是鈍刀磨著骨頭,讓人聽在耳朵裡,都覺得極為的不舒服。
神壇上的蜈蚣搶上前,口中毒鉗牢牢鉗住蟾蜍,跟毒蛇各扯一頭,使勁拉扯著蟾蜍,不消片刻的功夫,毒蛇漸漸力量耗儘,被蜈蚣一路拉扯過去。
眼看不敵,毒蛇想撇下蟾蜍逃生,可是它口中都是倒牙,咬住食隻能吞,說什麼也都吐不出來的,頓時間逃不得,顯得是狼狽不堪。
“在臨死以前,能讓你飽餐一頓,已經算是上天的恩賜。”
在那蜈蚣石像裡,聲音雖然平淡如水,可聽起來怎麼都骨悚然。
不一會兒,神壇上蜈蚣要死毒蛇,吸食毒蛇和蟾蜍的毒,渾泛出黑芒,似乎變得更加強大,昂然在神壇上遊行起來。
“五聖相鬥,雖然每次結果不儘相同,赤蜈神使卻都是輸贏多。”
那蟾蜍石像裡,傳出不勝唏噓的歎息聲,可說到這裡時話鋒一轉,歎然道:“屈指一算,我們五位神使鎮守神壇,已經快有五十年頭。”
“金蟾神使,難得記得這般清楚。”
在那青蛇石像裡,傳出青蛇神使笑聲,妖嬈的聲音說道:“五十年前,師尊得到那件寶後,便就在此神壇下閉關修煉,讓我等五位附神像坐鎮護法,若是按照時間推算,師尊快要煉化那。”
然而,他的話語剛落,金蟾神使歎然道:“師尊雖然天賦極高,在五聖門曆代門主裡,都是絕對可以排在前三的,可是那對於靈的要求,恐怕連師尊……”
說到這裡,他卻是言又止,可在場四位神使顯然明白道理。
“嘻嘻,師尊若是煉化那寶,便可晉升元嬰大圓滿,那唐門的唐老太太,神策府的西楚霸王,都將不會是他的對手,連楚王都要禮讓三分呢。”
墨珠神使稚的聲音,就像孩子好的嚮往,聽起來是那般的純真。
可是,在場卻是沉默下來,似乎在想另外一問題。
如果,冇有煉化功,那將會造何等可怕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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