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八年四, 首輔劉吉、四輔丘濬同時致仕。天子給賜車馬仆從, 賞金銀幣帛,送兩位勞苦功高的閣老歸鄉。
雖然同時致仕, 兩人離京卻分了前后:丘閣老先行, 劉閣老則召門生詩作別, 磨磨蹭蹭地拖了一陣子,直拖到再不走就要天子生厭了, 才排開車馬離京。
回鄉路上, 看向遷安的方向,還有些埋怨崔燮心里沒有他。
若是在崔家老夫人過世時就告訴他, 他題一篇墓表、墓志銘什麼的, 他不也以借借崔燮這運道了?而且他之前一直是當權的首輔, 也是能詩擅文的人,多的是人求他寫這些東西,崔燮竟從不跟他求——
唉,誰教他在閣, 塵務縈心, 文名不及李東高呢?
劉首輔懨懨地回了保定, 也走上了他前任兼姻親萬首輔的老路,每天登臺眺京城,盼著天子再想起他這個老臣,召他起復。他比萬閣老下野時更年輕,又好,就這麼日復一日地鍛煉著, 時不時寫幾首思君詩送到京里朋友后輩的手上,也偶爾輾轉寄到隔壁永平府的崔燮家。
可惜崔燮已經有了李大佬,一顆紅心向著未來閣老,從來沒在他上放過。
兩位閣老先后致仕,李東立刻就以侍讀學士兼禮部右侍郎的份了閣。徐、劉、李三位閣老俱是清廉能干,肯提攜后輩的人,再把劉閣老用的私人往下清清,朝中上下就可算得上“粲然之,于斯可觀”了。
且這三位閣老的配置也更接近崔燮記憶中的“李公謀,劉公斷,謝公猶侃侃”,只差再一位新舊閣老替,弘治朝的最佳宰相班子就能穩定運轉起來了。
崔燮雖然正在鄉下守著兩重孝,可先是劉閣老派人來找他要文章、良種,后來又接著了謝瑛、李東送來的消息,倒也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朝中這場變。
他立刻致信京里,恭喜李老師當了閣老,趁機請他給祖母寫墓志銘,再幫忙邀位閣老或部堂寫墓表;又給丘閣老寫了封信送別,回憶舊日在國子監業讀書之恩,朝中蒙其提攜之惠,愿他在家鄉安度晚年;唯劉閣老跟他不大,他一個在家守制的六品小,便不湊那熱鬧寫信送別了。
李閣佬接到他的來信,嘆道:“我雖然了閣,崔家卻又添喪事,和衷是承重孫,又得二十七個月不能還朝了。”
崔燮進京不久就了他門下,師徒們后來都在翰林,更是朝朝相見,還從來沒分開這麼久過……
他再想徒弟也沒法兒出京見人,便在翰林院文林中邀人給徒弟寫墓表,等回頭兒子往遷安送一趟。
王狀元聽聞此事,主接下了這差事,對李閣老說:“徵伯賢侄不是要赴這科舉試了?何必非他趕在這時候去遷安,我守仁過去送文章,順便看看和衷。”
李兆先大公子經過崔家小黑屋一年淬煉,在考場熬一天已經不當回事了,去年就順順當當考上了秀才。今年正好是秋試之年,他要考試,明年大比就到王守仁,兩個孩子其實都該安心在家復習的。
李東道:“兆先去過一趟遷安,門路的,耽誤不了什麼,伯安明春可是要奔著狀元考的,他安心念書吧。”
當年王守仁落榜,他們這些當長輩的上門安時,他還忽悠人家孩子寫了篇《來科狀元賦》。那賦寫得固然駢儷縱橫,才氣橫溢,不過當狀元豪言放出去了,不考個三甲回來終究不好看,這科王守仁的也肯定也特別大,還是別給他添事,他安安生生在家復習吧。
王狀元苦笑一聲:“我已不敢盼他這科考出什麼樣了。這孩子讀書凈鉆牛角尖,先前一格竹子連格七日,格竹不,后來不知怎地后來竟又看起了象山先生的著作,這豈不更偏離理學了?哪個考能取中他!”
李東訝然道:“怎麼又落進這狂禪道里了?”
王華擺了擺手:“這孩子從小就有主意,我哪兒管得住他?反正他也不是那種不起打擊的孩子,我索再放縱他一科,等他落榜之后,明白何為正道就好了。”
李東看著他又痛心又無奈的模樣,顧不得憐惜他兒子,先憐了憐他:“那我寫封信給和衷,他勸勸伯安吧。這孩子最擅教導人,我家兆先便是他調理出來的。雖說他正在孝中……”
要一個擔兩重重孝,祖母三七尚未過的孝子教學生,李先生也覺得怪不落忍的,搖了搖頭,商量似地說:“我就跟他提一句,他勸勸伯安。這兩個孩子自好,和衷不是向來看重伯安,以為他能大的麼?必定不肯看著他走上錯路。”
王狀元深謝過李閣老,兩人各自回家給崔老夫人宋氏寫了墓表、墓志銘。他們翰林都是專職寫這個的,凡朝中有誰家出事,都是捧著銀子請他們寫。因此都是下筆如飛,花不了多工夫便一揮而就,兩篇文字寫得清婉流麗,足可收進自己的文集里流傳后世。
寫好的文章都給了王狀元,王華便把文稿用油紙、白緞層層裹好,打了包裹,給正在家苦苦研習陸象山、不好好讀科舉筆記的兒子,“喏”了一聲。
“你崔世兄家近日又逢新喪,祖母宋老夫人過世,請了李閣老與你父給老夫人寫碑銘墓表。你近日不是也沒用心讀書做文?既然沒有正事可干,便替我與西涯公跑一趟,把這些給你崔世兄送去。”
“好。”
王守仁正讀著“明本心”,陸象山兄弟勾得連門都不怎麼出了,但聽見有正事,立刻就去收拾行李,要去遷安看人。
王華見他知道以人為本,略覺滿意,捋著胡子說:“崔家正守著兩重重孝,你到那里略住一二天就回,不可多打攪和衷。”到那兒之后,和衷有心思提點他一句就提點他一句,沒有就這孩子早些回來,明年科場上挫,也就長記了。
王狀元對兒子的量懷還是有信心的,不怕他在場中蹉磨多了能磨平心氣兒,安心地等他從遷安回來。
這趟不王圣人去,李閣老終歸還是把兒子派出來了,只說他跑過一趟遷安,識得路,帶著他能方便些。兩個年才子名儒亦是相識多年,都不生疏,便搭著伴兒上路了。李兆先底子不好,走長路要坐車,兩人在路上就多消磨了一天,到第四天下午才趕到嘉祥屯外崔家祖宅。
崔家此時也過了三七,來吊唁的人了,兩個小的都崔燮趕到后頭歇著,就他一個人在堂前待客。
王、李二人先上前焚香致哀,主賓行過禮后,便把父親們的文稿給他。崔燮當場打開看了一遍,得泣涕連連,還分給兩個做兒子的同賞,極力夸贊:“狀我祖母懿行如在眼前,此二篇文章擲地,亦當有金玉之聲!”
兩位才子接過稿子,一份份細品。李兆先看了父親的詩詞文章,看著墓志銘后頭那段錯錦般的銘文嘆道:“凄婉靡麗,真吾父手筆也……”
又看了滿臉復雜的王守仁一眼,問道:“王兄亦頗有所不?可否將令尊大人的文章借我一觀?”
王兄……就覺著墓表中辭氣縱橫,跟那幾本錦衛以勝人的路數一樣,而李東這份墓志銘,清麗之致也頗像“水西先生”寫的那幾本錦衛。
可憐李兆先至今還以為連環畫里偶有像他父親手筆的,只是因為西涯公文柄多年,天下儒生都擬學他的文章,寫出來略得他三昧而已。
王守仁不忍心點醒他,把墓表遞過去,接過那份墓志銘,就低下頭默默品讀。
他們倆在看文章,崔燮也在看信。李東在信里寫了王守仁從朱學轉向陸學的危險征兆,要他幫忙勸勸這孩子,讓他回心轉意好好念一年書,先把進士考下來再說。
王狀元真是一片苦心。
可陸九淵的學說就充滿了主觀唯心主義的彩,跟王明“心外無”的觀點很像,說不定這就是圣人開啟心學的起源呢,他怎麼能阻止?
崔燮收起信,看兩位才子也互換著看完了文章,便先請他們住下,人拿著文章找匠人刻碑。
李兆先是專門替他父親來看崔燮的,就安心住下來,還張羅著幫他們家料理喪事;王守仁卻是記著父親的叮囑,不敢打攪他們,住了一天就要告辭。
崔燮拉住王守仁,直接說:“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令尊王大人與家師李先生都擔心你迷心于易簡工夫,耽擱了經學。伯安賢弟自己對明年春試有何想法?是不在意一場得失,還是愿暫時花些功夫在科舉上,明年搏個功名回來?”
王守仁這才明白父親臨行時為何那樣復雜地看著自己,還反復強調,要他不可打擾崔家守孝。
原來他竟已舍下老臉,在信中托崔世兄提點自己。
他這些年研究“明本心”,從那些連環畫里研究出了父親君報國、思念故鄉、孝順父母……還有喜好個男扮裝……的本心了,竟是直至今日才知道,父親為了他這個兒子所付出的更多。
他又如何能放縱自己沉迷象山學問,父親擔心呢?
王守仁心中已有主意,拱手深施一禮:“崔世兄的教誨守仁聽懂了。守仁不會辜負父親與李閣老的拳拳之心,回去后便收心苦讀,明年定要搏個狀元回來以報眾人!”
不!
等等!
他還什麼都沒勸呢!
他沒灌心靈湯,王圣人怎麼就突然被他勸得要改陸歸朱了!
那心學呢?
崔燮心里都要咆哮起來了,臉上還得維持著泰山崩于前而不異的風度,淡淡道:“其實陸、朱之學都本于濂溪一脈所出,其中亦含著天理人心工夫,若不是賢弟科試在即,我是一句也不會勸你的。即是我勸了你先顧今科春闈,也還要多讀一句,讀書須不能讀到一半兒就放下,得讀徹了,從本心想要放下時再放。”
陸學不如朱學正統,換了別人,都要勸他回頭來學晦庵,唯獨崔燮一力支持他想學什麼就用心學什麼。王守仁簡直要把他當知己了,又慚愧又激地說:“本不該世兄在這時候還為我費心的……世兄放心,我用心考過這一科,回頭仍要研習陸學。”
崔燮頓時松了口氣。
“如此,我便可致書回復恩師與王前輩了。賢弟若不急著回京,便在我這莊子里清清凈凈地讀幾個月書;若要回去,我也不深留你。明年我那兩個弟弟齊衰孝滿,要回京住,我還指賢弟替我看顧他們。”
他是承重孫,要給祖母守滿二十七個月,崔衡、崔和兄弟卻是庶孫,守一年就夠了。那兩人雖然都得錯過今年的舉人試,不過崔衡本來也沒什麼舉人相,和哥年紀還小,都耽擱得起。
等明年這兩個孩子回京住下,再請李老師給和哥挑一門好親事,兄弟們分……算了,還是不分家了,有這兩個弟弟,他才好有借口不結婚哪。不過和哥也了家,他養弟弟的義務也算盡完了,往后就可以專心搞對象,搞事業,不必再為崔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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