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陛下天威可不許任何人冒犯!”元寶立馬附和。
皇帝斜睨了他們二人一眼,沒有吭聲,只是臉已經不像先前那麼難看了。
他默然了一陣,轉念一想,這丫頭自己護得嚴實封,怕是不知道,所幸不如這樣….
皇帝朝黑龍衛招手,示意他上前,吩咐了幾句。
黑龍衛看了皇帝一眼,一言難盡的點了頭。
元寶在一旁聽了一,頓時明白了,皇帝這是在玩擒故縱的戲碼。
顧曦這邊在屋子里悶了一整日,提心吊膽的,雖說膽子大,有些驕縱,心深還是揣著幾分惶恐,直到夜里顧文忠回來,也不見任何靜,總算踏實睡下。
次日醒來的遲,卻是沒見到春梅。
只得喊春柳和秋進來伺候。
“春梅去哪了?”顧曦慵懶的個懶腰,穿著月白的中,勾勒出那婀娜的姿,緩緩坐在了梳妝臺,春柳扶著坐了下來,拿著牛角梳給梳頭發,“奴婢不知道春梅姐姐去哪里了,大約是尋老子娘去了…”
顧曦也就沒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的春梅,并非是去了娘那邊,而是被陳二托了人了出來。
“你說什麼?你說昨日陛下約了二小姐見面,二小姐拒絕了?”春梅驚訝的差點跳起來。
陳二也很是頭疼,低聲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或許二小姐是故意不你知道的…”
春梅兩眼一黑,只覺得頭頂都在冒青煙。
二姑娘還真是有恃無恐,膽大包天哪!
都敢放皇帝鴿子!
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春梅深吸著氣,努力出一笑容來,“得了陳侍衛,但凡那邊有什麼消息,今后您直接告訴我便得了,我自會哄著二小姐去的。”
陳二放下心來,昨日元寶就代他,猜想春梅不知此事,要他主聯絡春梅,果不其然,二小姐連春梅都防著。
春梅朝他福了福,扭頭快步進了后院,正氣沖沖的回二房,腦子里琢磨著該怎麼顧曦知道進退,別再惹皇帝生氣了,哪知道就看到一個丫頭面驚慌地朝二房奔來。
“春梅姐姐,大事不好了!”那丫頭看到春梅,三步做兩步奔到春梅跟前。
春梅立在廊下,一只手俏俏地托在腰,神嚴肅問道,“怎麼了?”
丫頭跑得上去不接下氣,著氣道,“蘇家出事了,剛剛有人遞消息來,說是蘇老爺行賄被下了獄!”
春梅聞言頓時驚住,正要說話,里頭聽到消息的顧曦,顧不上穿鞋,踩著白就沖了出來,“你說什麼?”
那丫頭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不一會,顧蘭也來了。
姐妹倆面慘白如紙,惶惶不知何。
顧蘭到底沒有跟親生父母相,心并不如顧曦那邊擔憂,眼見顧曦搖搖墜,扶著進了里屋。
“姐姐,你別著急,咱們去找大伯想辦法…實在不行,找蕭哥哥也行…”
顧蘭如今被皇帝賜婚,也有了底氣說話。
顧曦著抿著,神慌沒吭聲。
緩了一會,最初的害怕渡過后,顧曦慢慢冷靜下來,穿戴好裳先去找了顧蕓,又跟顧蕓一道去了大夫人那邊,想求大夫人跟顧文忠說幾句好話,顧文忠去幫忙打聽。
這一日顧曦就待在長房等候,中午也顧不上吃東西,午后,顧府小廝回來,說是已經把事稟報了顧文忠,顧曦心里好些,只希這位大伯能幫著說幾句話。
到了晚邊,顧文忠匆匆回來,
顧曦等在門口,看到他,含淚奔了過去,直接跪在了跟前,“大伯,求您想想辦法…”
顧文忠急忙手將拉了起來,
“曦曦你別急,聽大伯跟你說…”
顧曦淚如雨下,一雙眼腫的跟桃子似的,著他泣道,“您…您說…”
“大伯今日已經問了刑部和大理寺,此事并不大,所以便在當地州府辦案,案子遞不到京城來,若是來了京城,大伯反而好幫你走…”
顧曦聞言一顆心跌冰窖。
“那…那怎麼辦?”
“這樣,曦曦,大伯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去金陵,尋一位故舊出面,先讓此事緩一緩,而你呢,明日一早進宮去跟太后求,若是太后能幫你跟陛下提一句,陛下金口一開,天大的事都好說了……”
這一席話,仿佛是一盆冷水似的,將顧曦給潑醒了。
爹爹行事一貫穩妥,從不與人惡,不可能招致這樣的禍事。
忽的想起了上次六王爺陳峙對的威脅。
莫不是想借此來迫…
顧曦頓時又氣又急,咬牙切齒的,一張小臉繃的通紅。
陛下呢,陛下不是說有他在,不會六王爺對下手嗎?
不是說金口玉言嗎….
想到這里,顧曦自己都沒了底氣,誰昨日不理會他的,他好歹是堂堂天子,肯定是生氣了。
是牽連了蘇家。
顧曦失魂落魄回了二房,窩在榻上尋思著該怎麼辦。
春梅心里早就有數,一邊把其他人打發出去,一邊走過來勸著道,“姑娘,不是奴婢勸您,您什麼都不想,明日一早拿著陛下給您的令去求陛下便是,保管什麼事都沒有了…”
顧曦眼角噙著淚,目呆滯著前方,一未。
默了半晌,語氣冰冷道,
“拿我自己去換蘇家安寧嗎?”
覺得恥辱。
春梅被噎住,又聲細語勸道,
“姑娘,這是兩碼事,您想想啊,陛下是天子,天底下任何人有冤屈,陛下都得管,您去尋他,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您不見常日都有人跪在城門口說要告狀嗎?”
“人家也不見得就跟陛下有什麼關系呀,還不是有冤屈時照樣尋陛下。再說了,姑娘您不是總說蘇老爺和蘇夫人帶您如何如何的好,現在他們蒙冤,姑娘只需開個口,事便迎刃而解,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見死不救”四個字,深深刺痛了顧曦。
那是養了十五年的爹爹和娘親,在心里,比親生父母還要親,怎麼能不管呢!
顧曦被春梅給繞暈了,呆呆愣愣著,
“真的是這樣嗎?”
“必須是的!姑娘,奴婢去給您收拾,明日一早就進宮去。”春梅支著子麻溜去了梢間,暗暗了拳,
瞧,不愧是京城第一丫鬟,回頭陛下肯定得夸。
一直到深夜睡下,一旦顧曦有所遲疑,春梅總能想辦法圓過去,給加油打氣,慫恿宮見皇帝。
到了次日上了陳二的馬車,顧曦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直待抵達皇宮,走到那深深宮墻下的甬道時,一陣涼風刮了過來,顧曦打了個冷,著里頭深不見底的紅宮墻,心生退的沖。
春梅上前將往前一推,推了宮墻下的影里,“姑娘,面子能吃嗎,您在陛下面前,要什麼面子,只管進去,蘇家等著你去救呢,再晚就來不及了!”
是啊,面子能頂什麼用,救人要!
顧曦深吸一口氣,打定主意,大步。
當顧曦踏皇宮時,大理寺署區后槽房里,值夜的大理寺卿打著哈欠準備回去休息,恰恰遇到來當值的大理寺正卿,連忙迎了上去,“大人,下猜想,顧文忠怕是得罪了陛下!”
“啊,有這等事?”大理寺卿很是奇怪,顧文忠平日長袖善舞,不像是個蠢得,怎麼可能得罪陛下。
“昨夜陛下邊的元寶公公過來傳話,說是如果顧文忠來問蘇家的案子,就說案子權利在地方州府,朝廷這邊顧不上…下還納悶呢,哪里來的蘇家案子呀,可是陛下既然這麼吩咐,下只得照做。”大理寺卿也是一臉的懵。
大理寺卿聞言眉頭深深皺起,“如此看來,陛下怕是要顧文忠了,說來顧家何事惹了陛下不快?”
二人邊談著,漸行漸遠。
皇帝并不知道,自己隨意一個小小的安排,竟然惹得朝臣私下大肆猜想。
顧曦拿著皇帝給的諭令,被小太監領來了書房。
元寶早得了消息,笑瞇瞇在書房后面的廊下等,眼見亦步亦趨沿著白玉石階緩緩上來,心里笑開了花。
總算是把人引得進得宮來!
顧曦再次看到元寶,又是愧疚又是害躁,紅著臉立即行了禮,“給公公請安!”
“姑娘呀,可是有事來尋陛下?”元寶明知故問。
顧曦面燒紅,先前放陛下鴿子,如今眼又來找他,還真是沒臉見人,“是,臣有事想求見陛下…”
元寶笑瞇瞇朝里頭指了指,
“陛下在書房忙,姑娘隨老奴在后殿候著吧。”
顧曦靦腆的點了點頭,兩頰紅如朝霞,元寶瞧了暗暗生笑,虧得陛下狠心,將小姑娘嚇壞了。
元寶安置好顧曦后,忙不迭去了前殿的書房。
此時此刻,顧文忠并工部老尚書等幾位大臣在里頭商議修葺皇陵的事,歷代君主登基后,都開始工修葺皇陵。
工部和欽天監已經商議了幾個方案,如今就等皇帝自己拿主意。
皇帝手里拿著折子正在翻看,抬眸喝茶時,忽的發現元寶在門口朝他使眼,“什麼事?”皇帝皺著眉問道。
元寶興沖沖小跑進來,彎腰在他耳邊低聲道,
“主子,來了…”元寶說完這話,站直了子,余瞥了一眼顧文忠。
皇帝聞言心深涌上一淡淡的歡喜,角不自揚了揚,設了這麼一個局,總算把人給弄的主送上門來。
他把折子一合,神鄭重道,
“四位卿再議一議,朕有點事,稍后便來!”
元寶暗暗吃驚,原本還以為皇帝要忙完,再去見顧曦,沒想到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朝臣們倒是沒有太當回事,立即投張的商議中。
皇帝大步朝后殿走來。
元寶跟在后面,朝守在后殿門口的小宮和小太監打手勢,示意所有人退開。
皇帝帶當風踏后殿,掀開珠簾,便見一著殷紅長的子立在畫下,溫溫的,嫻靜麗,一雙水靈靈的水杏眼,就這麼堪堪著他。
皇帝心神一,一不可思議的悸流遍全。
那殷紅的石榴收著腰,襯得越發高挑嫵。
皇帝目在那婀娜的軀上流連了半晌,
裳下那子,他可是都過的,若是沒嘗到那滋味還好,既是嘗過,就沒法不惦記。
皇帝暗暗嘖了一聲,驅除心頭那子躁意,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有何事?”皇帝故作一副很忙的樣子,負手而立,立在跟前。
這樣落在顧曦眼里,便是不耐煩。
顧曦嚇得不行,連忙跪在地上,俯首一拜,
“陛下,臣知道自己沒臉進來求你,可是臣爹爹確實不能那樣的人,當初爹爹當吳江總督的都尉,是憑著實力的,是總督大人親自請我爹爹去剿海盜,爹爹立了功才升任都尉,并非爹爹行賄,臣死不足惜,卻不能牽連家人的清白。”
“陛下,臣敢保證,此事一定是六王爺所為,陛下是萬民之主,還請陛下為蘇家作主,還臣爹爹清白。”
顧曦伏地不起。
皇帝不聲的聽說的,神并沒什麼變化,他袍坐了下來,顧曦余注意著他的腳步,連忙跟著挪了方向,對著他跪下。
皇帝手指輕輕搭在小案上,淡淡開口,
“顧曦,你的爹爹乃隴右節度使,你說的是何人?朕怎麼聽不明白!”
顧曦一張臉頓時得通紅,坐起子,解釋道,“陛下,臣是錯換的千金,在臣心里,一直把蘇家的爹爹當親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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