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蓉?”花向晚開口, 意味深長念出這個名字。
姜蓉站在陣眼中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好濃郁的靈氣, 半步化神的修士, 修為果然香。”
“你把溫清的修為取了?”
花向晚明白此刻狀態, 姜蓉轉眸, 眼神帶了些嫵:“當然。等一會兒,我消化了他, 就到你和冥。”
花向晚聞言低笑, 垂眸看向地面,只道:“你覺得我會等你?”
“那要看你,能不能不等了。”
話音剛落, 花向晚手中紙傘一轉,急速飛轉著朝著陣法中的姜蓉直飛而去。
姜蓉抬手一甩, 一道法擊向紙傘,也就是這片刻,長劍從傘后破空而來, 直取門面。
姜蓉縱一躍,素白的手上指甲瞬間增長,變一只利爪, 朝著花向晚迎面一抓,花向晚劍面擋住利爪,抬腳凌空直襲對方頭頂, 姜蓉另一只手被著去抓的腳,丹田暴, 花向晚一把破靈氣珠,靈氣珠裂在手心, 抬手一掌,朝著姜蓉丹田直轟而去!
一聲鮫人尖破空響起,姜蓉將花向晚狠狠一擲,花向晚那如同一片輕飄飄的雪花,輕盈落地,回頭便見陣法中的子著尖牙利爪,冷眼看著。
這是鮫人化形后進戰斗狀態的模樣,鮫人溫和,除了魚尾,平日與常人無異,可若進戰斗狀態,利爪和尖牙以及上面含的劇毒,都是他們特有的武。
“我還喜歡你的,”抬起手,了手背,“可惜,你來了神山。”
音落,一個藍法陣在腳下亮起,所有靈氣迅速朝著法陣聚集,藍法集如雨,朝著花向晚劈頭蓋臉直飛而來!
花向晚站在原地不,約覺有什麼力量在扯的中的靈力,可惜沒有使用靈氣珠,周靈力俱空,沒有什麼讓這力量走。
靜默看著那些法,整個人連手都不抬,格外閑適。
后有一個悉的氣息由遠而近,在法落到面前剎那,一道劍意轟然已至,將這些法瞬間擊碎。
花向晚看著謝長寂從邊肩而過,越過這些藍法碎片直掠上前,平靜看著前方,只吩咐:“要活的。”
聽見花向晚的話,姜蓉睜大眼,尖起來:“你休想!”
說罷,謝長寂靈力全開,冰雪隨著他的劍朝著姜蓉鋪天蓋地而去。
周邊地山搖,神山本無法支撐謝長寂全部靈力開啟的狀態,姜蓉瘋狂吸食著陣法所有靈力,謝長寂的靈力也進的,反饋一個個法陣,朝著謝長寂轟了過去。
這等于是用謝長寂的靈力,對上謝長寂的劍意,一時間,兩方竟是僵持下來,謝長寂始終不能上前一步,可姜蓉也沒占到什麼便宜。
瘋狂吸一個渡劫期的靈力,消耗,這讓周筋脈都到了極限,皮開始浸出來。
可咬著牙不肯退卻一步,花向晚站在一旁,觀察著姜蓉。
隨著靈力進的,肚子似乎約大了起來。
是做什麼?
魔主令為什麼要給?一只鮫人,為什麼會以人的模樣生活在雪山?肚子又是怎麼回事?真的是姜蓉嗎?
一個個問題浮現,花向晚看了一眼旁邊始終無法上前的謝長寂,思忱著,終于還是開口:“姜蓉,停下吧。”
“去死!你們都去死!”
姜蓉已近暴走,本沒有任何思考空間。
謝長寂麻麻從四面八法進攻的劍讓整個人瀕臨崩潰,只要有一瞬間失誤,就會立刻死于劍下。力反抗,可這樣高之下,前方白青年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冷靜到可怕的狀態。
這讓很清晰意識到雙方差距,死亡的恐懼浮現,想到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激起來,猛地發出聲:“去死!”
那一瞬間,周邊草木一瞬凋零,所有力量朝著紛涌而去,花向晚嘆了口氣,反手祭出一顆綠珠子,將靈力灌珠子,再次重復:“姜蓉,停下吧。”
的聲音從珠子傳出去,姜蓉整個人一僵,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將控制,也就是那一瞬間,謝長寂長劍擊碎的結界,劍意猛地擊打在上,被劍意狠狠撞飛出去,摔在地上,嘔出一口來。
遠離了法陣,遠不是謝長寂對手。
趴在地上,輕輕息,花向晚手持綠珠,朝著走了過去。
姜蓉抬起頭,驚疑不定看著花向晚手中綠珠,咬牙出聲:“你為什麼會有碧海珠?”
花向晚笑了笑:“若沒有些依仗,你以為我一個金丹半碎的廢人,敢同你手?我在早猜到你是鮫人,碧海珠對鮫人有脈制,就算你不會完全到控制,但也會其影響。不過,普通的鮫人此刻應當已經彈不得,你卻還能反抗,”花向晚湊過去,觀察著姜蓉,“你在鮫人中,統也算高貴?”
姜蓉惡狠狠看著花向晚,沒有多說,花向晚看著的面容,仔細看了許久,正想手去一,就被后謝長寂拉住,他平靜提醒:“是真的。”
謝長寂確認這是一張真臉,花向晚也沒懷疑,點了點頭,直起子,平穩道:“你是一只鮫人,所以你一開始說的故事,是假的。沒有所謂鮫人追殺林家,也就更不會有鮫人追殺姜蓉,那麼,當年林家的兇案,”花向晚思索著,“是你做的?”
姜蓉不說話,眉目低垂,似是認命。
花向晚見狀,抬手一揮,兩道法毫不猶豫貫穿了的琵琶骨,姜蓉哀嚎出聲,趴在地面:“你做什麼?!”
“乖一些,免得苦。”
花向晚提醒,緩慢思索著:“當年你殺了林家一家人,然后來到神山,為這里的神,二十年后,你得到了魔主令,又想做什麼,所以布下大陣。鮫人擅長以歌聲縱人心,在眾人進山中,你勾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念,將其不著痕跡放大,引得眾人自相殘殺。”
花向晚分析著:“最先山的,是帶著巫蠱宗巫禮和宗冥的溫清。他們進山了,遇到了你,你故意讓溫清察覺到了這個能吸食他人修為的上古大陣,激發了他心中的貪念。他本來是來幫秦云取魔主令,卻改變了主意,決定用上古大陣吸食他人修為變強,同時私吞令。”
“而這時,巫禮也被勾起貪念,他本來就是魔主繼承人,于是想趁機殺了溫清,拿到魔主令,行刺于溫清。”
“溫清將計就計,逃離山,打算甩開冥和巫禮,這時他遇到了我和謝長寂。他想利用我得到謝長寂的修為,又害怕我不夠他,于是他在路上考驗我,也就有了雪山之上,兩人同時墜落的一出。”
說著,花向晚轉頭看向姜蓉:“哪只突然出現的鷹和雪崩,都是你的手筆吧?”
姜蓉不說話,權作默認,花向晚點點頭,繼續說著的打算:“我通過了溫清的考驗,他決定讓我幫他謀害謝長寂,為此他對我花言巧語,我呢,也借著他這些話,讓冥聽見,挑撥了他和冥的關系。冥自慕秦云,秦云當年救過他,是他心中不容玷污的神,溫清居然與我如此合謀想要謀害他,冥不會容忍,在你影響他心智的況下,他最終決定,親自手,殺了溫清。”
“但我奇怪一點,”花向晚轉頭看姜蓉,“我修為不濟,不足為慮;溫清被冥所殺,冥與他兩敗俱傷,可謝長寂呢?他一個渡劫期,他還好好在這里,你怎麼敢來這里開啟法陣,吸食所有人的修為?”
“我看見你給他下藥,他也喝了你給的酒。”
姜蓉解釋,花向晚點了點頭,明白過來。
這時候不由得扭頭看向謝長寂:“那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謝長寂垂眸:“我沒喝。”
花向晚一愣,這才想起方才喝酒時,他是用袖子擋住杯子。
若是常人當然會防范,可沒想過,謝長寂竟然也會騙人了?
哽了片刻,想說點什麼,又覺得現下不妥當,便轉頭又看向姜蓉:“你我都猜錯了。那現下不妨談一談,你用這個法陣,到底想做什麼?魔主令又在哪里?”
姜蓉跪坐在地面,低著頭不說話,花向晚輕笑了一聲,走上前,抬手抵在姜蓉大起來的肚子上,溫和道:“若你不說,那我就剖開看看。”
“你敢?!”
姜蓉猛地抬頭,滿眼威脅。
花向晚面不,含笑注視著面前子。
兩人僵持著,好久,姜蓉抖著,低下頭去:“我……你給我一夜時間,我就把魔主令給你。”
“做什麼?”
“我……”姜蓉慘白著臉,艱難開口,“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孩子?”
花向晚皺了皺眉,姜蓉似乎豁出去了,抬頭看向花向晚,激道:“花主,我吸食的力量已經把這個孩子養大了,它今夜就可以生出來,你讓我把它生下來,令只要再用一夜,一夜時間……”
“你這不是個活。”
花向晚聽見‘養大’,斷定出聲,垂眸看著的肚子,冷聲道:“它到底是什麼?”
“它是……”姜蓉說著,聲音微,“我和姜蓉的孩子。”
花向晚聞言,平靜抬頭,“姜蓉”此刻仿佛認命一般,愣愣看著地面:“我不是姜蓉。”
“我知道。”花向晚點頭:“神山神世代單傳,統非常,不可能是只鮫人。”
“我玉生,原本是定離海中,鮫人中的貴族。”
面前子聲音很低,說起以往:“年時,去了一次定離海,我在那里認識,結為好友。后來為了我,從定離海引水到神山,我每日都可以到神山見,鮫人五百歲年,那時候我才三百歲,什麼都不懂,我只知道自己每天見到很開心,我從水底給摘了好多海上花,每天都送來給,經常坐在水潭邊,給我用花編花環,和我說,有一天,會為神山的神,庇佑山下百姓。能讓百姓好好生活,是一生最大的責任。”
玉生說起來,面上帶了幾分淺笑:“鮫人年前都沒有五,也不辨男,等年后,我們可以任意變化自己想要的模樣和別,我無數次看著,我都想,等日后我會為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到時候,或許就會上我,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可是兩百年前,突然和我說,遇到了一個人。”
“是林?”
花向晚猜出來,玉生垂眸,聲音微冷:“對,他被人追殺,逃到神山,是姜蓉救了他。他的仇家來頭很大,姜蓉不敢暴自己的份,怕給神山招來禍患,就遮住臉,一直照顧他。瞞了自己份,照顧了他好幾年,幫他偽造份,幫他在云盛鎮立足,重振家業。這個林,他在被人追殺的過程里廢了金丹,了一個凡人,他沒有什麼依靠,就只能一直依仗姜蓉。于是他花言巧語,一直哄騙,姜蓉以為他,為他付出一切。為了陪著他,很再回神山,我每天就在那個水潭里等,每天帶一朵海上花。我等啊,等啊,等了好多年……”
玉生說著,忍不住笑起來:“其實我沒有想過一定要和在一起,我就是想過得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能一家團圓,能幸福快樂,我可以一直等在這里。可后來……有一天,我突然在水里聞到了氣息,那是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