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外出,確實是不太理智的。
但因為冉檸不是公眾人,出來的時候又刻意換了最不起眼的車,小區外麵的記者,並沒太注意就放了過去。
而工商局,正好與中夏是兩個相反的方向,更是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了接下來的行程不會被跟蹤。
提供了相關手續,冉檸功調取了沈城建材的相關資料。
之前在家中整理的時候,查到這家公司的法人變更。
非常有意思。
五個月前,由江錦堂變更為章荷,而前一段時日又換做一個不認識的名字。
那時,章荷應該還沒回國。
試想一下,如果不是季之夏高調宣布了和自己的關係,那一旦有什麽風聲傳出去,讓其他人誤會章荷和中夏的關係,那這個局,就更難破了。
第二次變更,是他們無奈之舉。
在工商局確認之後,冉檸讓司機帶去了中夏大廈。
無論是大廈門口,還是地下停車場附近,都有零星的記者盯梢。
他們很敏,從小區出來可以蒙混過去,但再進中夏,就有些費勁。
冉檸忍不住仰天長歎,什麽時候商業圈的八卦也這麽招人喜歡了?你們不去拍大明星,拍幹嘛啊!
小臉繃繃的,想打人。
思索了一下,打個電話,把聲音的極低,“阿華,是我。”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冉檸一眼,萬分想提醒,冉小姐,這是在車裏,咱們離記者的埋伏還有一段距離,您不用這麽的……做賊心虛。
冉檸把聲音的更低了,連子也不自覺的往車座下鑽。
妥妥的詮釋了一把什麽做:諜戰。
“你將當時沈城建材的中標的招標信息,以及跟它競標那幾家公司的名稱全部給我。”
“哦,好的。”阿華沒多問,“原件已經被科長拿走存檔了,不過我當時留了個心眼,你走之後的招標和競標文件,我都照下來了,我給你傳過去哈!”
冉檸的眼淚汪汪。
英不愧是英,直覺靈敏不說,還特別擅長留一手!
不過這麽一想,季之夏在那個時候將自己調到行政部,莫非也是為了讓避開這次麻煩,想保護?
心裏登時不是滋味起來。
沒幾分鍾,阿華的微信來了。
冉檸正想再戰工商局,卻看阿華的電話也跟著過來,這次,換跟做賊似的,“小冉,季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怎麽公司裏有流言,說兩天後的董事會,會換董事長呢?聽說常年居住國外的屠董事回來了,今天還來公司了呢。”
*
再次從工商局出來,這麽長時間的經驗,讓冉檸非常肯定這幾家跟沈建本就是同一人作。
給出的數據妙到幾乎能夠決定甲方最後的選擇,而且又極其合的預算。
所以,到底要不要直接舉報江錦堂?
臨門一腳,又猶豫了。
盲目行,怕壞了季之夏原本的計劃,怕打草驚蛇。
因為到現在,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更不清楚那所謂的屠董事是何方神聖,跟江錦堂有沒有關係……
一團麻。
冉檸忽然覺得,哪怕拿到了證據,也無力可施。
一種挫敗自心底而生。而這種挫敗,在冉檸發現網絡上對的攻擊,直接引發了另一話題的時候,上升到了頂點。
六年前中夏前董事長夫婦車禍的消息再次被搬了出來。
季夫人的侄子言辭鑿鑿,事與季之夏逃不開幹係,當年是他買通了警察才逃了罪責。現如今他又重新提供了證據,要求警方再次調查。
此話一出,可就不止是八卦的問題了。
“老婆”哭天喊地。
“狗男”了季之夏和冉檸在網絡上的代名詞。
對方一環扣一環,環環。
他們就是仗著季之夏被檢察院調查的這段期間裏不能出來否認,所以才肆無忌憚,如此猖狂。
哪怕司法不會被輿論左右,等事實真相查明,鍵盤俠們也隻會說一句:一看就是錢給夠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點公平可言。
潑到你上的汙水,洗不掉,也不幹。
無論怎麽證明,人們總是願意相信,他們所相信的。
從書房坐到半夜,冉檸隨意刷著網上的評論。
一天了,雖然顯目的字已經沒有,但關於這個話題的議論指數卻一直在攀升。
有人甚至用非常鄙的字眼來地圖炮:“他|媽的,不愧是孤兒院出來的下賤骯髒貨,對養父母都下得去手,野雜種!就該一輩子活在暗裏!”
這個評論很快被頂到了熱門,當然,下麵抨擊他的不,但冉檸看了看,附和的竟然更多。
就像世人的偏見,長相豔的生一定浪,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心一定暗。
他們用自己的鍵盤書寫著最大的不公,卻歎老天爺有眼無珠。
……
與曾經,何其相似?
看到這些評論,冉檸白天平穩下來的心態,終是再起波瀾。
千帆過盡,現在的能做到對自己抨擊的心如止水,卻忍不了網民對季之夏的誤解。忍不了那些人喪心病狂的將他汙蔑殺人兇手,尤其對象還是他最尊敬的,有養育之恩的季家父母。
是衝,也不是衝。
總該有能為他做的事,哪怕微不足道,也想搏一次。
思慮再三,冉檸打開了建築行業的舉報網站。
*
盛京醫院。
江沁雪看著網絡上對冉檸的攻擊,再偽裝不了假麵,幾乎要拍大笑。
這麽多日的憋屈,總算狠狠地出了一口氣。
笑著,笑得有些森。
“你終於出本來麵目了?”
病房裏突然出現的男音,將江沁雪嚇了一跳。
抬頭看過去,隻見簡修麵無表的站在門口,冷漠的視線黏在上,一不。
“簡修?”江沁雪頓時慌了起來,但轉念一想,自己的證據都已經被他搜羅出來,再想在他麵前維持無害的模樣,已經是不可能。
索幹脆冷笑到底,“我怎麽了?網上那些報道又不是我說的。”
簡修抬步走了進來,“事總是你做的。”
他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你可真狠,對自己的同學都下得去手。”
江沁雪眼裏閃過一慌。
努力維持著鎮定,“你的話我聽不懂,易鈺環不是沒事嗎?再說了,是來威脅我,跟我發生衝突。”
“哦?不是說是‘所傷’,一時走神嗎?這麽口徑不一,你就不怕別人察覺?”
江沁雪咬著牙,衝突當然是之前想出來的說辭,但爸爸告訴,有更好的辦法,還能將冉檸和中夏拖下水,自然聽之任之。
況且,也喜歡這種方式。
可惡的是,明明和錦拓才是一條船上的,簡修卻針對!
“你如果抱不平,你可以去跟記著舉報啊!”江沁雪仰著頭,“簡修,別以為我不知道,都一天了也沒看你采取什麽措施,那是因為簡董不同意你去舉報我,如果事了,錦拓能得到的好要比損失的更多,那些證據,不過是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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