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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金枝(重生)》第37章 (加更掉落) 示好

虞莞的眸中極快掠過一為難。

長者賜、不可辭。而況, 這更是太后的一片純然好意。

含舒嬤嬤在宮中侍奉多年,又是太后邊頭一號人,即使是皇上也要給幾分薄面。

來到長信宮幫襯, 定能將闔宮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這可是旁人求不來的福分。

只是……

虞莞問:“您把含舒派給了我們,誰來照顧您呢?”

薛晏清劍眉微蹙,顯然也是一樣的顧慮。

“這偌大個皇宮,哀家還缺人照顧不?”太后笑呵呵地把話拋了回去。

虞莞無法, 只好謝過。

“今兒出了這麼多事兒, 你們倆先回去好好歇息罷。”見目的達到, 太后開始趕人了。

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奔波勞累整日, 又了幾驚嚇,虞莞早就有些力不支。

被太后這麼一說,微微力。

“那我與殿下就先告退了。”

含舒嬤嬤沒有徑直跟在虞莞后, 太后仿佛留有話要吩咐。

待兩個人走了, 含舒才試探著問道:“太后娘娘, 您為何要派奴婢去?奴婢瞧著二殿下與皇子妃殿下……”并不像不能和睦相的。

何必安過去, 橫梗在兩人中間, 看著礙眼呢?

太后搖了搖頭:“含舒你沒經過,不懂也是有可原。”

“若是你不在,依他們兩個的子, 阿莞遲鈍,晏清又規行矩步。這般水磨功夫地相著, 起碼要數月才會有端倪。”

“若是你去了,他兩個過得拘束,自然會有意無意防著你。長久下來, 你了外人,他們倆豈不是越過越親近?”

含舒嬤嬤恍然笑道:“原來您是派我去做惡人的。”

吉服中的老太太嘆了口氣:“要是他倆真的能,便是讓哀家親自去當這惡人,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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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莞與薛晏清踏著夕出了太醫署,回到長信宮時天邊已微微黑。

白芍與白茱聽人稟報了萬壽宴上的重重鬧劇,被嚇得心驚跳。

生怕再有噩耗傳來,兩人出了什麼好歹。

兩位大宮親自守在長信宮漆朱的大門,來回焦急踱步。

老遠見到一男一影,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虞莞遠遠瞧見悉的兒,星星點點的暖意浮現于心口,一整日的駭然與疲倦終于有了踏實的歸

殿,白茱端上裝了清水的銅盆為兩人凈面,而白芍不知從哪變出一把青翠的艾蒿來,草木香氣彌漫。

“給您們熏熏艾草,好去去晦氣。”

虞莞忍不住與薛晏清對視一眼,眼中盈滿笑意。

說:“白芍很周到,是該去晦氣才對。”

萬壽宴上的余波還在繼續發酵。

次日的早朝,承平殿中空無一人。

陛下連夜下旨,以“太后不適、為人子需要侍疾”為由,連續罷朝三日。

好聲好氣地送走了傳遞消息的侍宮人,皆忍不住松了口氣。

昨日才被迫目睹了陛下的腌臜家事,今晨就要故作無事般上朝。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自認沒這份臉皮。

這三天,是陛下開恩,讓他們趕快把腦海中的記憶洗上一洗。

比起宮外,宮中的消息傳得更快些。

堯夏閣中人都被下了封口令,但也于事無補。

許多人親眼目睹了陳貴妃卸下釵環請罪的模樣。轉眼“陳貴妃犯了大錯”的消息,連躲在膳房中吃的貓都知道了。

這位傲立十數年的形中宮竟然狼狽如斯,究竟犯了何事?

又有一條消息不知從何而起,砸起千重水花。

——有人看到了杜若醫扶著太后娘娘出了太醫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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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結合,自有有心人拼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次日,含舒剛從康寧宮中出來,正要去長信宮中報道。

一路行至絳雪軒外的廊亭,兩個灑掃小宮倚在柱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地。

八卦是人的天。許是見四下無人,那兩人也大膽起來,漫談起宮中傳得沸沸揚揚的閑話。

“那事,你可聽說了?”其中一人眉弄眼道。

另一人心照不宣:“宮里早就傳遍了,還有誰不知道?”

含舒皺起眉頭,不地停下腳步。

想聽聽,宮人間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也算謹慎,不敢點名道姓,提起陳貴妃時只用“”字代替。

“那位怎敢如此膽大包天。與太后不是親睦得很麼?”

“說不得是為了自己親兒媳出頭呢,上次太后狠罰了皇長子妃,臉上沒得很!”

看來衛氏辛一事,尚未傳出堯夏閣。

們討論了半晌陳貴妃請罪的原因,半晌不得其法之后,又說起了旁的。

“我有一同鄉,從前是安樂宮的二等宮。現在正在到散銀子想換個地方當差呢。”

想去哪兒?”

“還能是哪,長信宮唄!只是這地方好,真不是有銀子就能通融的……”

含舒嬤嬤沒心思再聽,腳步加快了些,匆匆走向了們口中的好地方。

虞莞剛送走一位宮妃,白芍為遞上新沏的茶水。

從前,宮妃與皇子們為了避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有逢年過節的在家宴上見一面。

眉心,可是自從昨天過后,一切都不同了。

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堯夏閣一事之后,皇長子一家都要倒大霉。

這個時候不向薛晏清示好,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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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虞莞甫一醒來,白茱就送上三枚來不同的拜帖,領來一位不請自來的宮妃。

白芍放下熱茶之后,為輕輕肩。

“韓夫人說話,可真是……一波三折。”

茶葉在滾水中翻涌,清新香氣彌漫。抿過一口熱茶之后,虞莞的疲勞消減了大半。

“可不是麼?”

明明是來示好的,可偏偏拿喬。仿佛支持薛晏清是何等紆尊降貴之事。

恰在此時,白茱前來通報:“含舒嬤嬤到了。”

虞莞起:“快請。”

不等相迎幾步,含舒嬤嬤麻利地快步走來,穩穩當當向行了一禮。

“見過皇子妃殿下。”

虞莞將扶起來:“含舒嬤嬤來得正好,虞莞正有事同您相商。”

把宮妃來訪之事和盤托出。

自己雖然也有上輩子理宮務與人的經驗,到底比不過含舒嬤嬤在深宮屹立數十年,而況,是太后邊之人,極為可信。

含舒嬤嬤聽了之后,一時默不作聲。片刻后,把路上聽來的閑話向虞莞復述了一遍。

虞莞以手掩住朱,明白了話中未竟之意。

連灑掃的宮娥都能猜到了陳貴妃失了勢。

換言之,人人皆知們長信宮,將會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我明白了,謝謝您傾心相告。”

宮妃來訪時,虞莞只在心中生出模糊思索。然而,含舒嬤嬤三言兩語之下,那念頭反而清晰起來。

含舒嬤嬤點了點頭,卻說出了令措手不及的話:

“皇子妃尋常若有事拿不定主意,不妨去問問殿下的想法。”

虞莞愣了一下,點頭:“我自會去。”

茲事大,當然要與薛晏清相商一番。只是,沒想到嬤嬤甫一來長信宮就開始……

想岔開這個話題:“嬤嬤一路奔忙而來,定然有些累了。馬上就是晌午,不如隨我一道在花廳用些飯食,休整一番如何?”

逆料,含舒嬤嬤的眉頭皺得更深——

問道:“莫非平日里,皇子妃與殿下用飯,竟不在一?”

……

著虞莞訥訥不言、匆忙告退的背影,含舒嬤嬤的眼中閃過一笑意。

皇子妃離去時的方向,如果沒看錯的話,是殿下的書房。

虞莞帶著白芍從小花廳出來,著檐外烈日炎炎,愣怔了片刻。

白芍為撐開遮蔭的黃綢華蓋,明知故問道:“皇子妃是要去哪?”

虞莞剛要答“書房”,又遲疑了一下:“白芍,勞你先去通報殿下一聲。”

白芍“哎”了一聲。

心中想的卻是,若是皇子妃突然趕到,殿下說不定才會更驚喜。

虞莞獨自立于蔭,回想起含舒嬤嬤的眼神,心中閃過一怪異。

饒是對嬤嬤的來意有了準備,可事到臨頭,到底有些不一樣。

不過半炷香時間,白芍很快折返。

“這麼快?”

白芍說:“今日可巧,我走了不過一半,竟然遇見了兀君。”

“一問才知道,殿下也請正想您去膳廳用膳呢。”

虞莞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膳廳中已經添了冰盆。宮人們沒點熏香,而是把鮮果置于盤中,擺在風口

涼風送爽之時,滿室甜香氤氳,使人心暢快。

虞莞來得早,在黃梨木桌前靜坐了片刻,稍稍整理了下角與發鬢。

隨后,聽見廳前腳步聲漸起,宮侍們整齊劃一地行禮:“見過二殿下。”

薛晏清來時,藏青錦出半截修長瓷白的手,眉眼是一貫的致冷淡。雖頂著烈日而來,卻仿佛閑庭信步,擺齊整,額前也沒有沒有半點汗意。

三伏暑熱,未擾他半分風度。

虞莞把他款款走來的影全部納眼底。

天候一熱,似乎人的思緒也蕪雜了許多。

自春日宴后驚鴻一面起,就知道這個男子不一樣,與從前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一樣。

初嫁進來時,自己以為這未來的夫君是座玉刻的佛像,難以惹人半點遐思。

薛晏清忽而問道:“夫人今日為何主找我?”

是有事相商,還是……

虞莞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不察,實言道:“是含舒嬤嬤……”

并未看見,話未說完的片刻里,黃梨木膳桌對面那男子如寒星般的眸子,竟陡然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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