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復雜的問題。
潛敵人的思維,意味著自己只是思維的客,而對方是主。思維主的構筑能力及控制力明顯高于客,客被扼殺的可能高于主,甚至于造神經元損傷。比如當年海茵與沈冰進雷諾丁中將的思維,沈冰至今都無法再進任何人的潛意識。
對于思維主來說,一旦有敵人侵,如果阻擋不利,對方不僅僅會取走重要信息,甚至于混思維主的思考模式,造難以預料的損害。比如當年肖巖單獨駕駛飛行遭遇阻斷者侵,為了將對方的思維困住,同時也將自己困在了潛意識中。
肖巖蹙起眉頭沉思。
希緹將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笑出聲來,“我很高興你沒有武斷地給我答案。”
當希緹將啜飲咖啡時,肖巖也下意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好苦!”
比起咖啡,肖巖確信自己更喜紅茶。
“哈哈!”希緹被他的模樣逗樂,沉悶的氣氛輕松了起來,“雖然咖啡很適合我,但未必適合你。”
“……所以這就像咖啡,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反應。我擁有三千兆的大腦介速度,當我思考的時候,沒有人能跟上我的速度,即便是最有經驗的阻斷者,他至要和我一樣快!我的大腦是我的疆土,我在這里可以構建一切。所以對于我而言,將敵人引到我的大腦中,特別是那些擁有高速思維能力的敵人,我會更有利。”
希緹向后靠著椅背,看著肖巖的眼睛,“我無法評判你的想法是對還是錯,因為對或者錯只有靠你自己來實現。而我給你的只有方法而已。今天我給你上的第一節課,不是分散思維讓阻斷者無法在你的大腦里定位信息,這些伯頓上校已經給你了。我要教你的,是如何將一個強大的思維引到你的潛意識當中,反客為主。”
“一個人的思維越迅速,他的警覺就越高!他能夠很輕易地拆穿我設下的任何陷阱!”肖巖想起自己與瓦倫丁·希恩的那一場殊死較量,如果不是凱西也侵了瓦倫丁的大腦,自己可能本沒有全而退的機會。
“所以你要記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給對方看他想要看見的東西,讓他得到他最甚至于畢生在追求的東西。這就是餌,當他為了得到更多時,就會自順著你的餌進你的主。真正的高手會讓對方自愿沉淪,到了那個時候,你不僅僅能將對方的思維鎖在自己的大腦里,還能夠堂而皇之地進行解析,探索他不道德制約沒有常理控制的最為原始的想法。”
肖巖無法想象希緹所說的“餌”到底是怎樣的,但他知道一點,要構筑出一個“餌”意味著自己對引的目標有著一定的認識,否則這個餌是無效的。
“多說無益。”希緹將拍了拍手,副走了進來,帶著兩臺無線終端以及監測設備,“我將進你的思維,讓你一下我是如何將你引到我的大腦之中。”
肖巖愣住了,也就是說希緹將打算將先進自己的大腦,再將自己的思維引到他的大腦中去?
希緹將刑訊過無數的危險人,他的大腦也必然是一個危機叢生的領域。
“別擔心,你是我的學生,我不會讓你尸骨無存的。”
希緹戴上終端,肖巖吸了一口氣,與對方面對面地坐著,他看著希緹閉上眼睛,全然輕松的狀態。
耳邊響起系統提示神經元校準的聲音。
肖巖呼出一口氣,淡定地接希緹的思維。
希緹進了肖巖思維的對流層,他的思緒延綿不絕,找不到開頭也不到終點,它們錯纏繞不可分,最不可思議的是,肖巖在這里沒有找到任何關于希緹的刑訊過程,這里只有生活中的點滴信息,比如希緹與艾維爾打橋牌的時候,兩人是如何聯合起來讓高登輸得狼狽。再比如他的副又做了什麼令人無奈的蠢事。又或者他喜歡的咖啡品種等等。希緹果然是縱思維的高手,一般人在侵他人大腦時,思維流都會或多或地將日常生活中重復的記憶帶,對于希緹刑訊是他的工作,可他卻將那些重要的信息全部藏了起來。肖巖不斷剝離希緹的意識分析他的思維,希緹并沒有刻意阻止,就在肖巖沉浸于分解對方的時候,頭頂傳來警報聲。
“警報!警報!通道I節點失效!”
“警報!警報!通道J節點失效!”
肖巖的手指扣椅背,他瞬間進監控系統,看見的是通道里突然出現許多只Level 3,門外的特種兵們力搏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夏爾還有涌的間諜,將他特殊任務部隊的消息傳了出去?
可他離開特殊任務部隊還不到一個小時,涌的行力未免太快了吧?
耳邊傳來希緹將的聲音,“中斷中斷聯系!跟我走!”
“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這里是刑訊部隊不是特殊任務部隊!人員戰斗力可沒有那麼強悍!”
肖巖正要打開門,卻被希緹阻止。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擁有X-2就可以很神勇地沖出去!但這里是刑訊部隊,我決不能讓你在這里出事!你必須和我一起從急通道離開!”
“海茵在外面!”
希緹抬起聯絡,對門外的海茵說:“上校,我們A點見!”
“收到。”
得到海茵的回復,肖巖終于可以放心地跟隨希緹從急通道離開。
希緹按下按鈕,辦公桌下的地面緩緩挪開,肖巖跟著希緹走了進去。
就在他邁的瞬間,一陣失重墜落,他頭頂的亮驟然遠去,而他墜一片深不見底,因為急速下降簡直要被拉扯至斷裂。
希緹早已不見蹤影。
“歡迎來到我的思維,肖巖校。”
希緹的聲音在這個無邊空間中響起。
肖巖終于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希緹在自己的大腦中制造的假象,他以Level 3的突襲為餌,而所謂的急通道就是思維牽引,他功將肖巖引至了自己的大腦之中。
肖巖第一次覺得思維的世界如此可怕,自己明明解讀的是希緹帶自己大腦的記憶,而希緹卻將這些記憶締造為場景,令肖巖深陷其中,混淆了希緹的思維與現實的界限。
無邊的黑暗緩慢散去,肖巖的眼前明降臨,鼻間是還未散去的咖啡香味,他回到現實了嗎?
“中斷聯系吧,校。”
肖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終端取下,此刻的希緹架著,悠閑地將咖啡杯送至邊。
心臟仍然在狂跳,墜希緹思維的失重肖巖畢生難忘。
“這就是‘餌’。沒有任何人能在另一個人的腦海中制造出完全沒有破綻的場景。你懷疑過我為你制造的一切,但你沒有破它。事實上一旦你打開那扇門,我就必須更加小心地締造一切,包括海茵以及與Level 3戰的場景。我并不悉戰斗中的海茵,對Level 3的了解更不及你。我締造的越多,出的破綻就會越多。告訴我,肖巖,你在這堂課中學到了什麼?”
“所謂‘引’就是一場不破綻的騙局,在這場騙局里,你引我毫無反抗地進你不下的陷阱,所以這個餌一定要是我難以拒絕的,而且你必須小心地引導我,避免構筑更加復雜的信息,如果我一旦識破,就會從你的思維中退出,我將會狠狠將你扼殺在我的思維中。”
希緹垂下眼簾,笑了笑。
“你做的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份,你的警覺將會更高,只不過你將我當做你的老師,先為主地對我信任,也就全然沒有想到這一切的發生是我設下的陷阱。聽著,校,如果你的敵人足夠了解你,他甚至可以在你的思維中偽裝另一個你極度信任的人,比如說伯頓上校。當然,這只是理論,即便是我也無法在你的大腦中做到這些。哎呀,咖啡已經涼了,今天就到此結束吧,我們下堂課再見。”
肖巖看向手腕上的聯絡,時間顯示他來到希緹的辦公室還不到半個小時,可這位將已經功讓他的背脊涼。
“謝謝您的指教,下堂課再見。”
看著肖巖離開的背影,希緹將低下頭來苦惱地按住自己的眉心。
“天啊,還有下堂課嗎?三億兆的介速度……在你的大腦里構建一個陷阱可差點折磨死我所有的腦細胞……”
后的門關閉,肖巖直愣愣地看著站立在不遠的海茵,依舊拔的姿,無而俊的臉龐,聯絡正要上前對肖巖說什麼,他卻兩三步走到海茵的面前,按下對方的臉頰,狠狠吻了上去。
極度地用力,魯而瘋狂。
海茵并沒有馬上回應他,只是微張著任由他攪一切。直到肖巖的手掌離開海茵的臉轉而抱住他的肩膀,急切的吻終于褪離了不安,更趨于一種極為認真地親吻時,海茵這才上肖巖舌的一側,緩慢將他包裹起來。
吸一口氣,肖巖意猶未盡地結束這一吻,輕輕抵著對方,“對不起。”
“你吻我,是不需要說對不起的。”
肖巖發出輕笑聲,“是啊,我忘了。”
“怎麼了。”海茵的手掌覆在肖巖的后腦上,只是一個簡單的作,一種自己被保護起來的覺令肖巖無比地安心。
“沒什麼,只不過希緹將向我展現了他杰出的思維能力罷了。他功地讓我分不清現實與幻想。”
“所以你吻我,就是為了確定現在你于現實中。”
肖巖呼出一口氣來,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沒有人比海茵·伯頓更加了解他了。他的喜好他的忐忑甚至于他的恐懼,這個男人都一清二楚。
“是的,因為我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用你的吻來欺騙我。”
“當然。”
那一刻,肖巖的心輕松了起來,雙手撐在軍的口袋里,仰著頭悠哉地走在通道中,偶爾轉過頭來對海茵說上幾句話,但每一個表都顯得快樂毫無負擔。
“我說,好不容易離開特殊任務部隊,我們可以不要那麼快回去嗎?”
“你想吃牛排和紅酒。”
“不,我想去舞俱樂部!”
“只能去吃牛排。”
“不要這麼嚴肅!你可以表演給我看啊,我絕不會去看別的人或者男人!”
“只有牛排和紅酒,校。這是命令。”
“……”
聯絡呆然地看著兩人離去,后跟著的將近一個小隊的特種兵竟然沒有一個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出驚訝的表。良久,聯絡才喃語說:“剛才的那個人,真的是伯頓上校?”
一周之后,肖巖正式向中央科學院遞了X-2的配比公式。而驗證這個公式的則是瑪亞。
當瑪亞功從無菌艙醒來之后,中央科學院開始對特殊任務部隊進行X-2的全面使用。海茵的部隊是第一支全部離X病毒的特殊任務部隊,所有特種兵們迎來了新的希。
軍部新聞中心正式向夏爾公布了這條消息,雖然沒有明確說出研究員是誰,但整個特殊任務部隊都很清楚,每當肖巖從自己的房間走向研究室的時候,一路上總能到特種兵們極為認真的軍禮。
偶爾跟在肖巖后的勞倫看著這一幕,了鼻子說:“都沒有看見高登將到這樣的尊重!誰說特種兵看不起技兵來著?”
迎面而來的高登將聽見這番話,笑著說:“肖巖校的果并不僅僅是某種病毒,他還打破了部隊之間的壁壘,現在的軍部比起從前更加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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