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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為下》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招安

“四當家,山寨起火了。”靠著山壁打盹的老四被邊的人搖醒,提著九環刀就站起,遠遠地看見山寨中火沖天。

“咱們是不是回去看看?”眾人吵吵嚷嚷。

“閉!”老四吼了一聲,“都不許,咱們必須守著這條路,否則大軍攻上來,咱們就完了。”

山匪們這才老實了,傳訊的小嘍囉連滾帶爬地從山寨裡奔過來,“四當家,不好了,寨子裡的糧倉被燒了!”

眾人頓時慌起來,糧倉被燒了,這可是個天大的噩耗,要知道,他們山寨就是靠著地勢易守難攻,這麼多年屹立不倒,連郡守也被他們欺負。可如今糧食沒了,幹守在這裡也是個死的份,莫不如讓兵捉了去,好歹還能吃口牢飯。

“慌什麼慌,大當家的在寨子裡救火,糧食那麼多,燒不了多。”老四仍然堅守在山路最窄的關卡上,並且不許小嘍囉們回援。

山寨裡混了一整晚,山下的營地不如山。

天還未亮,樓璟便起了,一戎裝,立於一塊大石頭上,遠遠地看到兩道黑影在山林間跳躍,迅速竄了過來。

“主人,山寨的兩個糧倉盡數燒了,顆粒無存。”雲三稟報道,他們在糧食上潑了油,燒的乾乾淨淨。

“那山寨一邊是峭壁,除卻兩條下山路,並無道,”雲十一把探查的結果呈上,“山腰有那日持九環刀的大漢鎮守,下山路自其守衛之,方可下得緩坡。”

他們兩個是借著手利索,從峭壁上攀巖而的,大軍若要攻山寨,必須得經過那

“很好。”樓璟微微頷首,讓兩個雲衛下去休息。

蕭承鈞醒來,見邊的位置空了,便起穿戴整齊,出去尋他,剛出了營帳,就遇到前來請示的張繞和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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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到軍師從將軍的營帳出來都是一愣,這才想起來,這兩日元先生都是同將軍睡在一起的!思及此,兩人的面頓時古怪起來。

昱朝因為皇帝可以娶男妻,所以南風在眾人眼中是一種風雅高貴的事,普通百姓中鮮有聞,只有高勳貴之間才常有,因而作為小百姓出的兩個校尉,覺得很是新奇,忍不住多看了俊的軍師幾眼。

“將軍不在帳中。”蕭承鈞說了這麼一句,抬腳就離開了。

兩個校尉對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拔營,攻山。”樓璟看著那于林間的盤山道,微微勾

山寨中一片愁雲慘澹,山上飲水,靠的一活泉,平日裡也用大缸積攢些雨水,以防失火。昨夜糧倉起火,眾人趕去大缸取水,卻發現水缸底下不知何時被鑿了個豁口,那些雨水早就了個

從山泉裡挑水再來撲火,完全就是杯水車薪,眾人忙活了一晚上,也沒把火撲滅,眼睜睜的看著大火燒了沒有去殼的稻米,再把它們燒灰燼,滿山寨都是燒大米的香味,可每個人都是腸轆轆。

而守著山道的四當家,遠遠地看到兵攻上來,立刻打起神,“守住石門,來一個殺一個!”

這山路的岔口,有一個天然的石門,巨石從上面垂下來,量高的須得貓著腰才能通過,自此往上,都是懸在峭壁上的石路,沒有任何的緩坡,一面是不見盡頭的峭壁,一邊是百丈高的斷崖,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山匪們手持大刀,在石門之下設了一個帶著鐵刺的木柵欄,盯著手持長矛鐵盾的兵,嚴陣以待。

一裡,半裡,三十丈,十丈……

站在最前面的山匪咽了咽口水,滿手都是汗珠,高高舉著手中的大刀,就等著那長矛刺過來,好一刀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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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些兵停下了腳步,在離他們十丈遠的地方,築起了一道木籬笆!然後,開始分發乾糧,吃早飯。

眾山匪舉著大刀愣在了當場,眼睜睜的看著兵吃了早飯,然後守在木籬笆後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雙方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良久,扛著九環刀的老四不住了,大聲朝著對面呼喝,“你們這是何意?你們領頭的上來說話。”

喊了半晌,沒人理他,兵們在木籬笆後面擺了個簡單的陣型,列隊於山道兩側,只容一人從中間通過,當然,這隊伍拖得十分長,綿延幾裡地。

老四看著那人組的甬道,突然覺得那就是一個無盡的斷頭臺,站滿了劊子手,只等你走進去,就將你馬蜂窩。

等待良久,一個穿著銀鎧甲的人才不急不緩地策馬而來,姿拔,氣質斐然,邊帶著三分笑,如春風拂面,眼中卻是冷如霜,令人遍生寒。

再仔細看,卻發現這人左臂帶著夾板,平端於前……

“是你!”四當家如同見鬼一般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明明是他仇家懷裡抱著的那個男寵啊,怎麼搖一變兵統領?

樓璟冷冷一笑,“吾乃鎮南將軍,統管江州南四郡軍權,爾等在九昌作,本將自當前來圍剿!”

山匪們一陣譁然,他們雖然不知鎮南將軍是什麼名頭,但是南四郡的軍權還是知道的!原本聽說刺史調走了南四郡大半的兵力,他們這段時間才這般有恃無恐,可如今……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將也不殺戮。”樓璟運起力,朗聲道,洪亮的聲音在山谷間回,震懾人心。

邊一個形寬大,中氣十足的兵拿出一份告示,大聲念道:“但凡接招安者,放下兵,一個一個地從此陣中下山,登記名錄,即可轉為軍籍,為南四郡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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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譁然,軍籍,這可是一個從良的大好機會,非但不用吃牢飯,還能做軍爺!

“只限日落之前。”輕飄飄地留下這句話,鎮南將軍便調轉馬頭,怡怡然地下山去了,留下了嚴陣以待的兵和萬分苦惱的山匪。

早飯還沒有送來,已經派人去催了好幾次,熬了一夜又腸轆轆的山匪們,看著神采奕奕的兵,頓時覺得淒涼無比。

“四,四當家,大當家喚您回去議事。”一個跑的愁眉苦臉地前來稟報,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老四猛地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兵,躊躇片刻,把九環大刀扛到肩上,代手下守好山門,便快步離去。

的正要跟著離開,卻被一個小統領抓住了領,“狗蛋,寨中怎麼還不送飯來?”

“哪有飯,我還沒吃呢!”狗蛋掙開,就要溜走,又被幾人拉住,非要他說到底怎麼回事,“糧倉都燒乾淨了,還吃什麼飯!”

山下,樓璟拖了個椅子,坐到了軍師邊,而軍師大人,則在營前支了個桌子,面前攤著個厚厚的名錄帳本。

蕭承鈞看了看依舊安安靜靜的山路,“這辦法能行嗎?”

樓璟挑眉,“不信的話,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麼?”蕭承鈞笑著問道。

“自然是賭……”樓璟壞笑著湊近,與自家夫君咬耳朵。

“你……你每日除了這些,就不能想些別的嗎?”蕭承鈞無奈道。

“我就稀罕這個!”樓璟哼哼著,拿了個空白的小帳本來,把方才的彩頭,連同蕭承鈞前日答應的補償,都給寫了進去,揣進懷裡藏好。

蕭承鈞失笑,他還沒有答應的吧?正要同那傢伙理論,就見山上熙熙攘攘地走下來許多人,皆是兩手空空。

九崎山的山路險峻,原本是山匪們的倚仗,如今卻為了阻攔他們逃跑的障礙。山寨裡沒了糧食,苦守著就只能死,而日落之前投誠,還能混個軍籍,傻子才留在山道上拼命呢!有了第一個叛逃的,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小統領們阻攔不及,索跟著一起逃了。

“排一隊,一個一個來!”王直帶著營中駐守的兵,維持著前來登記的秩序。

蕭承鈞一看這陣仗,便喚了書記來,把筆塞給他代了幾句,又了一個小兵來,對那些山匪問話方便書記記錄,便甩手離開了案桌。

樓璟看著得理所當然的軍師,頓時覺得心,慢慢湊過去,正要說什麼,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

“報——啟稟大將軍,山寨匪首斬殺數十投誠之人,把楊小姐縛于陣前,正要衝下山去!”山上信兵騎馬來報。

“上馬!”樓璟沖張繞打了個手勢,同時翻上馬。

“你莫去了。”蕭承鈞蹙眉,又不是什麼非上不可的打仗,左臂還斷著,何苦冒這個險。

“我要親手捉了那使九環刀的回來,到時候咱們再兌彩頭。”樓璟笑著,輕夾馬肚,朝著山路奔去。

“老四,這行嗎?”山寨的大當家,長著一副濃的絡腮胡,上揣著細,跟著那持九環刀的大漢,亦步亦趨地往山下走。

“不行也得行!老子可不做朝廷的走狗!”四當家冷哼一聲,舉刀劈開了一截木柵欄。

“把那小娘們和兩個小白臉頂在前面!”絡腮胡大道。

樓璟策馬趕到石門,就看到幾個嘍囉推搡著一個和兩個五花大綁的男子,立于兵前面,而那兩個男子他並不陌生,正是失蹤了好幾天的雲四和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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