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耐死那小子了!
六哥不去上茶樓說書,都可惜了這張能編的!
六皇子恒山王怎麼能允許弟弟在父王前這般污蔑自己?當下氣得也是臉漲紅:“你懂個屁!”
魏惠帝也不信這話,不過他更看不慣兩兄弟在書房里像三歲小兒一般吵。
所以他沉下臉道:“你們倆都大了,也各自立府家了。難道還需得朕像小時那般,罰你們抄寫皇家訓誡?”
兩個皇子一聽,紛紛誠惶誠恐地向父王請罪。
魏惠帝見二人不再斗,便道:“有人寫信,檢舉說遷西糧草營有反賊曹盛進獻的銀子,還有人說,曾經看到了曹盛出現在梁州。無風不起浪,朕會派人查明此事……不過趙棟此番前往北地,能旗開得勝,扭轉頹勢,實在是功勞甚大,這個時候去查趙棟包庇屬下,有些不合適吧?”
六皇子神一凜,心知父王還是聽進了老九的話,提醒自己莫要為了勾心斗角,打功臣。
現在趙棟的捷報頻傳,陛下心頭正喜,自然不好這個時候掃他的興致。
六皇子只能連連稱是,開口道:”既然是告發遷西糧草營,那自然是韓臨風的錯,這事還請父王給兒臣來辦,兒臣心里有數,一定不會牽連趙將軍,影響了前線的大計。”
魏惠帝看老六懂了自己的意思,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道:“算起來,若是當年圣德先帝沒有被俘,他韓臨風才是正統的皇家子嗣……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本該就是北鎮這一支……你查案子的時候,注意分寸,顧忌些皇家面,盡量低調些。朕不希落得同宗相殘的名聲……”
他這話,并非要寬容了韓臨風,而是示意兒子,若真有此事,當斬草除,卻不可大干戈。
畢竟要讓一個人消失,暴斃的方式有很多種,如何保全皇家的面,就看老六自己的把握了。
做這類事,老六還是比老九擅長些。
六皇子自然對父王的話心領神會。
當出了父王的書房,六皇子立刻揮手來人:“此番陛下派人去巡查遷西糧草營,可不能韓臨風有湮滅證據的機會,快去飛鴿傳書,從今日起,韓臨風的左右,都要安排上眼線,嚴追查他的一舉一。”
來人得令,立刻前去布置去了。
此時一陣涼風襲來,六皇子眼宮宇一角有些昏暗的天空,他在費力回想著自己一直忽略的那人的樣子,卻發現,不過只隔了數月,卻有些想不起韓臨風的樣貌。
那人的眉眼總是掩蓋在厚厚水下,讓人看不真切……
再說梁州城里的眷,一直迫切等著前線傳遞而來的消息。漁公主等得心焦的時候,就有些想求菩薩拜神。
于是約了落云一起前往寺廟祈求平安符。
落云知道,自從遷西糧草營打了個漂亮的防守戰之后,韓臨風就跟隨趙棟營,協同一起追攆叛軍去了。
人在陣前,自然不能像以前似的隨時傳遞書信。這幾夜,也睡不好覺,心懸著陣前的形。
所以公主一提議,便欣然同意,備下馬車,去梁州附近的廟庵里求個心安。
可是剛出門等公主的功夫,那巷子口便過來個要飯婆子,要湊到門前說話。
侍衛立刻攔住了:“站住!這是北鎮王府,不容閑雜人等靠近。”
那乞丐臉上都是臟污,也看不清年齡,可是一開口,聽說話的聲音倒像是不大:“我是來找北鎮世子韓臨風的!”
說話中氣十足,帶著一莽勁兒。
正要上馬車的蘇落云聽見了,不由得轉頭打量著這個乞丐:“你是何人?找世子何事?”
那乞丐看到了蘇落云,眼睛不由得一亮:“我在惠城見過你,你是韓臨風的老婆!”
蘇落云仔細看看,并不認得。可是就在這時,被韓臨風留下來保護王府安全的慶卻往前走了一步。
那乞丐看到慶,登時歡喜地了出來:“慶大哥,是我,我是曹佩兒!”
曹佩兒并不知道慶的份,只知道他姓慶。當初一路護送著自己和爹娘南歸的人。
看到他,曹佩兒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找對地方里。
慶也是一愣,終于在曹佩兒滿臉的臟污里認出了:“你……怎麼來了這里?”
一旁的落云卻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個子竟然是曹佩兒?是叛軍頭領之,一會不能讓公主看見!
想到這,當即吩咐慶將曹佩兒帶走,不要王府,先租個院子安置了。
慶心領神會。
等落云陪著公主從廟庵回來后,慶也將曹佩兒那邊的消息告知給了。
當聽說曹佩兒居然將裘振的腦袋割掉,用石灰裹著帶在邊時,落云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那曹姑娘當時拿的包裹里……是那個東西。
慶也心有余悸地了脖子。
當初這位曹姑娘犯花癡病的時候,曹先生還曾問他可曾娶妻,有沒有意做他的婿?他指著將曹佩兒快些嫁人,止了的花癡念頭!
幸好慶老家定了親,連連擺手拒絕,不然的話,娶個如此手黑心狠的人……真的隨時隨地要在睡夢里掉腦袋啊!
那人頭已經被慶再次用石灰包裹,裝到了一個木匣子里。沒想到,落云卻表示要看看。
慶再次驚異地看著世子妃,小心道:“您……不怕?”
蘇落云道:“現在臨風在陣前,我們不能給他拖后。我復明后第一眼便看到了裘振,若人頭是假的,我也能辨出來?”
慶懂了,世子妃這是怕曹佩兒有詐,才要親自求證。
于是他拿來了木匣子,又再三提醒了世子妃,這人頭可怕后,才開了匣子。
……嗯……
匣子開的那一刻,的確是有沖擊力,記憶里俊邪魅的男人,竟然臉上滿是扭曲傷疤……加上沾滿了石灰,臉上灰白,的確可怖極了。
落云努力穩住心神,定睛看他的眼角還有下,記得當初在惠城看時,這兩地方是有痦子的。
這麼一找,果真如此,看來此人確鑿是裘振無疑。
落云又仔細看了一會,這才捂住鼻子,示意慶關上匣子,然后道:“趕將這人頭給世子送去,如今前線打得焦灼,可叛軍那邊始終沒有傳出裘振遇刺的消息,若是世子知道了,應該大有裨益。
慶如今看這些后宅子,心里滿是懼意——別看一個個平日都是弱弱的,可是表象的弱下,說不定是想象不到的狠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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