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北?”
花向晚挑眉,似是詢問他為什麼在這里。
靈北不用出口,就知道的問題,解釋道:“主,沈道君已經到門口了,我過來看一下況。若主準備好,我們就扶著主出去。至于你——”
靈北轉頭,拍了一下靈南的頭:“人家可是清衡上君,肯定會飛升得道,別瞎說。”
“我這也不是擔心嗎……”
“碎!”
靈北叱責了靈南,不讓再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
花向晚聽到靈北的話,也放輕松幾分。
那可是謝長寂啊……
創造過無數次奇跡,每一次都讓出乎意料強大的謝長寂。
過去那麼多次他都沒死,怎麼可能會在一場天劫中出事?
笑起來,朝著靈南低頭,吩咐:“把蓋頭蓋上吧。”
“好嘞!”
靈南的話,趕舉起喜帕,為花向晚蓋上蓋頭。
一剎間,紅遮住眼前一切。
修真者神識可查探周遭,可這蓋頭是特制,哪怕是花向晚,也無法查看周邊,只能像一個普通的新娘子,由旁人扶著,聽著外面喜樂聲大氣,而后鞭炮響起,大門“嘎吱”打開,在祝福唱喝聲中,由靈南扶著走在紅毯上往前。
走到門口,手中被塞進一段紅綢,有人在前方引著,兩側花瓣灑落而下,走下臺階,由紅綢另一頭引著走到花轎,而后有人替掀起簾子,靈南扶著進花轎。
“琴瑟永諧,鸞和鳴,起轎——”
旁邊傳來長者唱喝,隨后花向晚便覺轎子一震,開始顛簸往前。
這不是第一次親。
可這的確是第一次坐在花轎上,聽著這麼多祝福之詞,經過這麼多繁文縟節,嫁給一個人。
以前一向討厭這些,不知道為什麼,今日被這麼祝福著,聽著喜樂,突然覺得,這樣復雜的婚,似乎也很是不錯。
*** ***
花向晚花轎一路往天劍宗前行時,死生之界,雷霆越發聲勢浩大。
天劍宗七峰峰主齊聚,張看著雷霆中被轟得模糊的青年。
雷霆早已劈開了眾人祭出抵抗雷劫的法,徑直一道一道轟在青年上,青年上早已無一完好,卻始終不絕生息。
“只剩半步,他就可以窺得天道。”蘇鳴皺眉不解,“為何突然就……”
“不是突然……”昆虛子痛苦搖頭,“是我錯了。我早該察覺……這兩百年他本沒有真正參悟過,他早就撐不住了。我該早知道的……”
“那他……”白梅英滿是不解,“他問心劍到底怎麼修到渡劫的?”
“每日一粒絕丹,”昆虛子沙啞開口,“兩百年自欺欺人,他修為無礙,劍道非凡,唯獨這顆道心……全靠丹藥強撐。他師父死了,晚晚姑娘也死了,這麼多年他本不敢面對,便強行修習問心劍,只是希自己不要這麼痛苦。所以早在二十年前,他便已經道心不穩,走火魔……”
“這麼大的事你不早說?!”蕭問山聞言怒喝。
昆虛子抬手捂住自己額頭:“我就算說了,又怎麼樣?他沒有辦法,你們除了把他關起來,又有其他辦法?”
這話讓所有人沉默,謝長寂已是天劍宗至強者,他若無法,其他人又能如何?
蘇鳴想了想,嘆了口氣,抬眼看向前方:“事已至此,最重要的就是當下。”
說著,他看向旁邊的白梅英:“這破心轉道,怎會有這麼大的雷劫?”
聽到詢問,白梅英嘆了口氣,眼中帶了幾分憐憫:“破心轉道,本就不是易事。天道豈容你說棄就棄?二次渡劫,難度更比之前。是死是活,端看長寂本。”
這話讓眾人心里異常沉重,只看天雷越劈越狠,雷霆中的青年也氣息也越發微弱。
眼看著這人魂魄不穩,白英梅不由得紅了眼眶,聲音微啞:“可能撐不住了。”
“不行,我要去幫他……”
昆虛子聞言,就要往前,蘇鳴一把抓住他,激出聲:“你過去,雷劫就不止這個程度了!”
雷劫只能自己扛,若有人相替,天道便會降下雙倍雷劫作為懲罰。
昆虛子僵住子,看著雷霆中的人,慢慢紅了眼眶。
眾人一時無言,謝長寂是昆虛子一手帶大,非凡,如今眼睜睜看著這孩子走到這一步,他們都已看不下去,更何況昆虛子?
蘇鳴拉著昆虛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拍了拍昆虛子的肩:“師兄,節哀。”
昆虛子不說話,聽見雷聲沉沉嗡隆,他抬起頭,就看最后一道雷劫在云端凝聚,而地面上的謝長寂,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約也知到自己命數已盡,趴在地面上,看著被雷電劈出來的、黑的泥土。
死生之界很有這樣的,它總是白茫茫一片,冰冷得滲人。
然而黑他也不喜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生機的。
喜歡艷麗的紅,喜歡桃花的,那些都是的。
當年說過,天劍宗青松太過古板,如果種的是滿山桃花,就愿意多來看幾眼。
于是他挪了滿山青松,為種下桃花。
現下桃花應當開了。
他想著,聽見遠方有喜樂歡歡喜喜傳來,對方敲敲打打,好不熱鬧。
他趴在地面,覺似乎流干流盡,一片桃花不知從何被風卷來,輕輕落在地面。
也就是那一瞬間,最后一道天雷轟下!
天雷砸在地面,發出驚天巨響。
塵囂瞬起,所有人被巨浪得疾退幾十丈。
劇痛砸落在上,謝長寂用盡所有力氣,卻只是出手,握住了那片不該出現的桃花。
花向晚。
他心中默念這個名字。
在最后一道天雷中握著那一瓣桃花。
雷霆淹沒了這個人,他周都被擊散,白骨也焦黑。
鮮淋漓的黑骨指間,唯有那片桃花,始終完好。
“長寂!”
昆虛子看不清里面的況,跪倒在地面,嚎哭出聲。
雷霆一道接一道,不知過了多久,天雷終于停止。
地面上被這場雷劫擊打出一個巨大深坑,塵囂彌漫,所有人愣愣看著雷劫中央已經完全被塵土遮擋的位置。
過了片刻,一道霞溫破開云霧,落到深坑之上,而后靈雨突降,灑滿整個死生之界。
昆虛子最先反應過來,他從地面上踉蹌起,急急朝著中間沖過去:“長寂!長寂!”
然而沖到一半,他便愣住。
塵埃慢慢落下,中間顯現出一個青年影。
他從塵囂深走出來,逐漸出他的廓,他的樣貌。
上淺藍袍子已經破破爛爛,頭發也只被一褪褪得有些發白的紅繩綁在后,碎鬢落在兩側,面上還帶著青胡茬。
塵埃漸薄,他的影越發清晰,最后停在昆虛子前,與昆虛子隔著一丈距離,靜靜相。
昆虛子愣愣看著他,眼前青年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一片澄澈。
好似兩百年前,又有幾分不一樣。
遠喜樂吹吹打打,死生之界卻獨余落雨之聲。
過了一會兒,謝長寂率先開口:“師叔,問心劍留在這里,我走了。”
“你……你去哪兒?”
昆虛子茫然看著謝長寂,謝長寂目轉向不遠正辦著喜事的首峰,語氣平靜:“我去接。”
昆虛子還是不明白。
只看謝長寂轉過,踩在有小草破土而出的冰雪之上,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蘇鳴最先反應過來,疾呼:“長寂!你別……”
也就是這片刻,劍意從天而降,眾人便覺突然無法彈,一巨力死死住他們,將他們困在原地。
他們睜著眼,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穿過風雪,影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時已近日落。
夕西下,迎親的長隊抬著花轎,行在天劍宗的青石臺階上,已接近天劍宗大殿。
上過最后一階臺階,前方便是天劍宗正殿,親儀式就準備在這里。
花向晚蓋著蓋頭,靠在花轎里,已經徹底昏睡過去。
昨夜一夜未眠,一個下午坐在轎子里,聽著“吱呀吱呀”的轎攆聲無所事事,著實太過無聊,哪怕是親,還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好在新娘睡著,對眾人沒有任何影響,該吹的吹,該鬧的鬧。
沈修文同靈北一起領著迎親隊伍一起踏上青石臺階,等花轎落穩,他們才發現原本應該舉辦儀式的正殿大門閉。
沈修文和靈北對視一眼,靈北趕上前敲門,開著玩笑:“江憶然,干什麼呢你,快開門。”
靈北說完,大門緩緩打開。
夕落大殿,眾人逐漸看清大殿場景。
一位青年站在正門前,他手中無劍,只穿著破破爛爛的長衫,站在門口靜靜看著他們的迎親隊伍。
后正殿中原本準備親儀式江憶然帶著弟子跪了一地,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沈修文一愣,正要說些什麼,就覺威鋪天蓋地而下,周邊所有人“撲通”一下全都跪了下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而后這位青年走在人群中,踏著紅毯,緩緩走向前方花轎。
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緩慢,極為鄭重。
等到最后,他停在轎前,微微彎腰,卷起半邊轎簾。
眼眸微垂,朝著轎中出手。
迷迷糊糊中,花向晚聽見一個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從不遠傳來:“花向晚,把手給我。”
藏拙十五年,花芷原以為自己可以做一個最合格的世家千金安穩一輩子,可當花家大廈將傾,她不得不展露鋒芒出麵撐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家,拋頭露臉是常態,打馬飛奔也常有,過不去了甚至帶著弟妹背著棺材以絕戶相逼,不好惹的名聲傳遍京城,她做好了家族一朝反目戳她刀子的心理建設,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獨獨沒想到會有人在出征前盔甲著身向她許終身!好稀奇,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敢娶她!?
【文案一】容舒嫁顧長晉時,并不知他心有所屬,更不知她娘為了讓她得償所愿,逼著顧長晉的心上人遠嫁肅州。成婚三年后,顧長晉被當朝皇后尋回,成了太子,而容家一朝落難,抄家罷爵,舉家流放肅州。容舒連夜去求顧長晉,卻被他囚禁在別院。入主東宮后,他更是連夜去了肅州,接回那位剛和離的心上人。容舒忽然明白,一切都非偶然。三年的冷遇,早已讓她看清了顧長晉的心,他恨她。容舒飲下了皇后送來的毒酒,在顧長晉歸來之時,笑著同他道:“怪我當初招惹了你,如今我將正妻之位還與她,只求殿下高抬貴手,容我母親安享晚年。”再一睜眼,容舒回到了與顧長晉成親後的第一日。她望著躺在她身側的俊美郎君,心如止水,只想著,該如何將他那位心上人接回上京,而後與他和離,從此一別兩寬。 【文案二】新科狀元顧長晉生得芝蘭玉樹,貌若潘安。雖出身寒門,但因才貌出眾,被承安侯相中,娶了侯府嫡長女容舒為妻。人人都道顧長晉運道好,卻不料成婚不到一年,這對金童玉女竟然和離了。然最讓人吃驚的是,沒多久,顧長晉竟搖身一變,成了東宮太子。京中貴女無不嗟嘆容舒運道差,不僅太子妃之位沒了,還得罪了未來的皇帝,往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喲。彼時誰都沒想到,那位矜貴冷峻的太子,有朝一日會立在侯府門外,於簌簌風雪中,求娶容舒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