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道,“忙什麼?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老爺子自打出訪北方鄰國後,有三四個月沒著家了,到底在忙活些什麼?”
“老子怕是撐不住了,有可能天崩地柝,前者之覆,後車之鑑。老頭子們在著手部整頓,打鐵還要自啊,關鍵時候,還是人民子弟兵靠得住。”
戚如生說著,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薛向麪皮有些,戚如生笑道,“怎麼?嚇住了?其實在我看來,這是好事,老子雖說和咱們系出同源,但早已變質,實乃國防大害,更兼國力強盛,塊頭碩大,狼子野心,史淚斑斑可尋,他倒了,散了,對華夏民族而言,纔是好事。”
這年月,因爲蘇聯電影和音樂的強大攻勢,在年輕人心間,還是有很強的蘇聯節,多數人聽見蘇聯要倒掉,只怕都會心存哀傷,同屬陣營又掉一個,且還是當仁不讓的帶頭大哥。
然而,這次,戚如生卻是想得差了,薛老三哪裡會因爲驟聞蘇聯有倒掉的跡象而哀傷。
而是想到了前世所看的網絡小說中,經常有男主角發表預測蘇聯解的雄文,而到高層嘉許,而青雲直上。
現在看來,本就是兒戲。
試想,站在最頂端的那些人對形勢,報的掌握,哪裡是底層人所能想象的。
蘇聯轟然而塌,在外人看來,是一夕之間之事,可在高層卻是早早便有據可查,掌握到了先機了。
時下,距離蘇聯倒下,尚有時日。似乎此刻有些言之過早。
實則,蘇聯部,幾大派的矛盾,以及各加盟員國之間的矛盾,早就走向了不可調和。
只不過是蘇聯這個強大的名字,再散發著最後的餘威。從表面上維持著同一的整,走向分裂已是不可避免。
薛向不願意和戚如生在這件註定手不上的事上廢話太多,當下便轉上正題道,“浙東陳英年,你可悉。”
不錯,薛向召喚戚如生前來,還是爲了馮京之事。這是近期,最大之事,必須妥帖理。稍有不慎,便會晾大禍。
戚如生驚得站起來,左右了,舒一口氣,坐下道,“小首長,三思而行啊,老首長可是敲打過我。說幫助你行事可以,但絕不敢越界。今次,越界太遠了吧。”
要說,薛向極用戚如生,一旦要戚如生打聽誰,那便預示著要對此人手。當初懾服蔣天生公子時,便是戚如生這邊了大力氣。
再一次。便是收拾邱躍進。這次最爲險惡,也是險棋一步,但薛向別無選擇,邱躍進份特殊,薛向又想要他徹底完蛋。只得用招。
除此外,薛向基本沒用過戚如生參與到自己的場爭鋒中來。
因爲他心中很清楚,界限在哪裡,一旦,便易招惹衆怒。
今次,薛向再度詢問戚如生,下意識地,戚如生便以爲薛向又要對陳英年下手了。
陳英年可不是邱躍進可比,邱躍進雖然家世無敵,可到底在整個員階層的地位不彰,說了,也就是個正級。
陳英年卻是浙東副書記,地位顯赫,是進了後備序列的大領導。
薛向要用他戚某人這邊的力量,無異是犯了天大的忌諱,一旦事,便是薛安遠也得牽連進來,輒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戚如生如何能不震驚。
薛向擺擺手,道,“你想左了,我可沒這麼喪心病狂,事是這樣的……”
當下,薛向便把姜歌洋謀劃遼東掌舵人之事說了,陳英年正是取馮京而代之人。
戚如生眉頭猛地收,驚道,“怎會有此等事,我可是丁點風聲也不曾聽聞,既是安政局所言,想來無虛,哎,老首長總有戎機傍,空有政局之名,卻於大政方針所能手者極,這等風聲竟還要從安政局傳來,真是大大短板,一步慢,步步慢,這下如何是好。”
爲薛安遠腹心,他早就和薛家不可分,薛家榮他榮,薛家衰他敗。而能被薛安遠選爲腹心,託付軍機之人,自是聰明靈之輩,一眼便覺出了其中的險惡。對方這步棋看似只是奔著遼東掌舵人位子去的,實則一舉兩得,用心險惡。
一旦對方所謀得逞,薛系可不就是丟掉一個關鍵位子這般簡單,弄不好就得軍心渙散,中道崩摧,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下意識地,戚如生真想建議薛向採取極端措施。
薛向擺手道,“現在說這些都完了,你我還是各就各位吧,你還是負責老一套,幫我收集報,那位陳副書記的況,我都需要。”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薛向深明其理。按道理說,陳英年位已高,薛向不可能不知其名,而這種級別員的履歷,稍稍查詢一二,便能得知。
然,薛向要的可不是那種一眼可辨的流水履歷,他需要是這位陳副書記最完備的消息,哪怕是吃穿用度,早年求學,出仕的點滴,匯聚一出,薛向便能清晰的認識這個人。
是的,薛向沒想著因爲陳某某攔了馮京的路,他就要拿陳某某如何,單從個人好惡上,薛老三還真過這個念頭,但作爲一個逐漸走向的青年政治家來說,他卻得刻意摒棄這種狹隘的政治觀,和庸俗的以個人行事之爲。
倘使,陳某某真是帥才,適合遼東的發展,薛系所謀在後,遼東掌舵人的果子被人摘去,那也是咎由自取。
薛向會千方百計,幫助馮京另謀高就,至不會比遼東掌舵人的位子更差,這便是他挽救派系威嚴的辦法。
反之,若是陳某某也只是以權謀行天下的尋常政客,遼東這個已經鍛造出初級模樣的重工基地,說不得還真就讓不得了。
如何抉擇,都需要看稍後戚如生的報反饋,此爲重中之重。
戚如生軍人作風,既接任務,自然再無二話,便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