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歌聲古樸中著一蒼涼，狂中又偏偏含著一縷空靈，倘若說是歌聲，倒不如說是一曲山歌小調來的更為切一些。

只是此此景之下，就算再聽的音樂，也未免顯得十分瘮人。

我們三人相互看了兩眼，都覺得背後長了一層皮疙瘩，這覺說不出來的詭異。

老馬使勁兒在上了兩下，道：“他媽的，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誰在鬼哭狼嚎？要不是忙著回去，我非得把這個擾民的家夥揍掉兩顆門牙。”

我擺擺手道：“你可別吹牛了，要是你想活活手腳，我可不攔著你。”

老馬道：“我才不和他一般見識，再說你和這位‘’朋友，不是還要急著回去麼？”

老馬說罷嘿嘿一笑，自顧自的捋著紅線轉就走。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小子特意咬了一下朋友中的字，看樣子是認定了我和王雪菲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一樣。

我太了解老馬了，就算一間普普通通的事，從他裡說出來都能變的驚心魄。

倘若我現在不把話說開，恐怕回去見到林若雨，他指不定白話出什麼香豔的橋段來。到時候我狐貍沒打到，反而惹了一，豈不是賠大發了？

想到這裡，我趕快走了兩步，對他說道：“老馬同志，組織上對你這次行是給予充分的肯定地，我個人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請你蒸三天的桑拿，以示嘉獎。”

誰知老馬並不領，他揮揮手道：“去去去，三天的桑拿就想賄賂我為你做偽證？告訴你張小凡，我的信念可是堅定的狠，正所謂富貴不能、威武不能屈，這說的就是咱們哥們這號人。”

我說：“你可拉倒吧，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屬？再說我和王雪菲之間，除了純潔的革命友誼之外，本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

老馬似笑非笑道：“那好，咱們也不搞一言堂，一子打到一片那一套，我倒是非常樂於聽聽你們究竟是怎麼個純潔的革命友誼。”

我見老馬不信，當即把我進地府開始，一直到抱著王雪菲逃進這裡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不過我可沒敢把和王雪菲熱吻的事說出來。

老馬聽了，仍舊一副欠揍的語氣道：“這可是你的一面之詞，組織上表示，這件事還要多多的調查取證，我也和你保證，組織是絕對不會錯殺一個好人，但是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地。”

王雪菲跟在我們倆邊，見我說的口幹舌燥，卻仍舊沒辦法說服老馬，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老馬一抖手，道：“你看看，你看看，張小凡你的話都荒誕到什麼程度了，人家同志聽著都覺得好笑。”

我氣的直咬牙，剛要再和老馬分辨幾句，王雪菲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和張小凡之間本沒有發生什麼事，我承認他是個好男人，不過我本配不上他。”

老馬眉一挑，大咧咧的說道：“妹子你放心，有什麼委屈都盡管說出來，如果他真欺負你了，我肯定為你撐腰。”

我說老馬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這他媽是赤的人做偽證，簡直叔可忍，嬸子都忍不了了。

老馬死豬不怕開水燙：“不能忍也得忍，況且我這可是恪守原則，引導廣大人民群眾揭發你這個花花公子的真實面目。”

我說：“老馬，你什麼政治面貌啊，代表的是哪個人民群眾啊，既然你認定我們倆有事，那還是讓王雪菲和你好好說說吧。”

說罷我求助地看向了王雪菲。

王雪菲並沒有看我，只是低著頭道：“我真羨慕你們，能夠這樣開心的活著，其實能有什麼事比活著更好呢？”

老馬想了想，點點頭道：“妹子你這話說的倒是很有道理，不是有那麼句老話麼：好死不如賴活著。”

並沒有理會老馬，王雪菲幽幽的歎了口氣，和我們倆，更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低聲講述起了的世。

此時天上烏雲蔽月，四下裡盡是一人來高的野草，風拂過，裡頭的荒墳土塚一閃而過，遠野狗低沉的嘶吼聲，讓這片葬之地更多了幾分詭異可怖的氣息來。

這樣的環境下，我和老馬兩個人聽著一個貨真價實的鬼，講述自己的世，饒是我自詡膽子不小，也不免覺得發。

八十年代末的時候，黃樓鎮開發，政府主導蓋起了一座界龍賓館。

這樣規模的建築，在當時那個年代，絕對算得上是大手筆，賓館落以後，附近的商業也跟著繁華起來，慢慢的聚集了不的居民。

當時王雪菲十七歲，因為從小家境不好，只能從中專輟學，去界龍賓館當了一名服務員。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王雪菲自從參加工作之後，對待每件工作都是認認真真，勤勤懇懇，沒過幾年，就當上了賓館的客房部經理。

因為人長的漂亮，材也好，再加上年紀輕輕的就了強人，一時間追求的人趨之若鶩，每天都有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借口來賓館住宿，想要趁機博得的芳心。

此時的王雪菲，可以說是事業和人生都走上了巔峰。

不過正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一個被王雪菲拒絕了好幾次的男人，為了報複，在界龍賓館放了一把火。

等到火警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了。

王雪菲當時也在界龍賓館，為客房部經理，手忙腳的忙著救人。可是說來也怪，那天的火勢簡直太大了，眨眼的功夫就把整個界龍賓館，包括附近的居民區都籠罩在了裡頭。

等到王雪菲再次恢複知覺的時候，驚駭的發現，自己被錮在了一個廢墟中，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

想過逃走，可是每次逃走的時候，都有一個帶著瓜皮帽，駝著背，看不清相貌，自稱一貫道傳教長老的老頭把抓回來。

久而久之，王雪菲認命了，不再逃走，最重要的是，發現，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要吃男人的。

這覺就像吸毒一樣，王雪菲越是克制這種想法，就越覺得難以忍耐，直到有一次吃了駝背老頭送來的一個男人之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最後變了璧，能夠自己出去勾搭男人回來吃掉，而那個一貫道的傳教長老，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看一次，每次都會把上積累的怨氣取很大一部分帶走。

直到最後見了我，被我殺死在了界龍公墓，化為詛咒，這種控制不住想要吃男人的覺才徹底消失。

王雪菲知道，只要自己還存在一天，肯定逃不出一貫道的魔爪，也是在那個時候，起了加茅山派的念頭。

王雪菲的話，讓老馬氣憤不已，他擼胳膊網袖子道：“一貫道這幫人簡直太他媽孫子了，等讓老子再見他們，揍死他們都算輕的。”

說到這裡，老馬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對王雪菲道：“既然你想要加茅山派，那幹脆把留在我兄弟上的詛咒撤掉得了，畢竟咱們現在也算半個同門了吧......”

我把右臂到了老馬的眼前，道：“已經把留在我上的詛咒，吸了回去，現在哥們又了滿狀態。”

說話間，我們三人已經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旁卻始終都是荒草萋萋，荒墳連天。

我忍不住拍了拍老馬的肩膀，道：“我說這紅線靠譜不？怎麼這麼半天了，連這片葬之地都沒走出去呢？”

老馬也有些心浮氣躁，他搖搖頭道：“我也想知道，不過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不過除了一直走下去，你還有什麼高見不？”

正說著，老馬突然停了下來。

我沒想到他會停下來，當即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只聽老馬哎呦一聲，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

老馬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幾口草沫子，道：“張小凡你這是借機報複，有你這樣的麼，故意往我上撞？”

我莫名其妙道：“我報複你還用借機，倒是你為啥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了？”

沒等老馬說話，王雪菲突然指著前頭的荒草，大驚失道：“你們看，這是那塊石碑，咱們又走回來了！”

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人多高的荒草中，果然立著一塊古樸斑斕的石碑，上頭模模糊糊的刻著‘葬之地’，不正是之前我們發現的那塊麼。

難道我們三個又回到了起點？

老馬道：“我也發現了石碑，這才停下來的。”

我疑道：“難不咱們幾個上‘鬼打牆’了？”

王雪菲搖頭道：“這絕對不是鬼打牆，因為鬼打牆只能對活人有用，對我卻沒有任何效果。”

老馬道：“妹子，那你看能不能是咱們到了道行比你還高的厲鬼，所以你才發現不了的呢？”

王雪菲仔細的想了想，仍舊是否定了老馬的說法。

這下可難住了我們三個人，老馬哭喪著臉問我：“小凡你說，咱們還走不走了？”

老實說，我心裡也沒底，這況實在太過詭異，不過直覺告訴我，多在這裡停留一秒，就會多一分危險。

我長吸一口氣，正要說些鼓舞士氣的話來，突然瞧見石碑後頭，正有三個人影，背對著我們朝著葬之地的腹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