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前沿在莞城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公司。
公司主營業務是兒學習機、電子點讀機等等針對學生的電子產品。
公司的老闆姓姚,姚曉琴,以前是教書出,後來涉足商海創辦了世紀前沿,可能是經營的產品不算是主流,所以的企業一直很低調。
當然,如果算盈利能力的話,姚曉琴公司的盈利能力很強,而本人也因爲對教育電子產品行業有卓越貢獻,連續多次當選市政協委員,甚至去年還當選了省政協委員。
姚曉琴年齡不大,也就三十多歲,人生得很漂亮,也很有氣質,在莞城企業家中,是頗有豔名的。
只是一直低調,所以主流也很去關注。
世紀前沿公司門口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小茶館,茶館的包房正對著莞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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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著綿綿秋雨,在這樣的天氣,坐在茶館裡面衝一杯茶,然後靜靜的觀雨,這不能不說是不錯的。
包房裡面相對坐著一男一。
人正是世紀前沿公司的老闆姚曉琴。
姚曉琴作優雅,不不慢的給男人添茶,然後輕輕的笑道:“書長這樣的貴人,也有時間陪我在茶館聽雨,看來這個世界真是有了奇妙變化了!”
男人赫然是市委書長王其華。
王其華眼睛在姚曉琴臉上過,心有些複雜,卻沒有說什麼話。
他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姚曉琴又是一笑,道:“書長,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有什麼話難以啓齒啊?憑我們的關係,有什麼話還不好說嗎?”
王其華眼皮一跳,他和姚曉琴有什麼關係?能有什麼關係?這個人生得優雅,言辭卻是異常的犀利潑辣得很。
而且對男人來說,這種人的每句話,都似乎是在含蓄的挑逗,上了這樣的人,王其華除了尷尬,沒有其他。
沉了很久,王其華道:“姚總,你的公司最近被查,這個事你不會一直都想瞞下去吧?”
姚曉琴淡淡的笑了笑,道:“很正常,但是我的經營經得起查,我從來不幹違法的事,所以我沒有什麼好張的!”
目流轉,眼睛盯著王其華道:“沒想到啊,書長大人竟然還這麼關心我。我真寵若驚呢!”
王其華尷尬的了鼻子,不敢和這個人對視。
他頓了頓,道:“是這樣的,嶽書記很關心這件事!”
王其華說出這句話,似乎將心一塊巨大的石頭放了下來,而他這句話一出口,包房裡一下就變得異常寂靜了。
說是茶樓聽雨,但是外面下雨滴滴答答的聲音卻聽不到,因爲隔了一層很嚴實的玻璃窗戶。
在極度安靜中,兩個人都沒說話。
茶香繚繞,屋子裡的氣氛很古怪。
過了一會兒,王其華又道:“書記還是希你能去加拿大定居,那邊環境好,華人多,關鍵是那邊生活力小,可以過得很悠閒,很適合人居!”
姚曉琴微微蹙眉,臉慢慢的變白,眼睛看向王其華,道:“如果我不去呢?”
王其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的手敲了敲桌面,作很輕,然後他站起來,道:“不是所有的時候都適合任,有時候需要多方面的考慮問題!”
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和姚曉琴說再見,他推門出去,外面下著雨,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走進雨幕中,隨手招了一輛的士車鑽進去,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人是禍水,人最容易壞事,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自古以來,有多英雄就因爲人而最後沉沙折戟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人,明明知道危險的存在,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屢屢犯錯,爲什麼?
王其華有些不明白,作爲岳雲鬆的書長,他已經把能做的工作都做到了極致了,他不相信還有哪個書長能做到他這一步。
但是結果呢?
王其華真的不知道,現在一切都看似平靜。
可是這平靜的表面之下是山雨來,王其華只希岳雲鬆不要再犯錯了,否則……沒有否則……王其華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換個環境工作了,老窩在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見識太窄了,換個地方,哪怕只是安心養老,他覺得都不妄他在政壇打拼這一輩子了。
……這幾天莞城市委進出的人多,有些雜。
其中有相當多的人是來自走馬河的。
陳京在市委辦公,走馬河的幹部要跟書記彙報工作需要來市委。
雖然區委和市委距離不遠,但是踏進市委和進區委的覺完全不一樣。
陳京今天找了走馬河招標辦主任嚴綱、國土資源局局長杜海,城建局局長林軍三人談話。
陳京的談話從一個故事開始。
這個故事很簡單,他是講的在楚江省某國有大型企業老總的一起賄案,這個案子當時在京城引起的轟比較大,當時省紀委也承了很大的力。
但是最終這個案子破了。
而破案的關鍵點很有意思。
就是有一次國企招標,兩家企業競標,其中有一家實力很強,企業部專業人士都很看好,認爲這個標應該給這家企業。
可是在競標當天,兩家企業的負責人分別發言做標書陳述。
第一家企業陳述完畢,在第二家企業陳述的時候,國企的這位問題老總忽然出現,他靜靜的在一個很不起眼的位子上聽了十五分鐘,然後站離去了。
就是這個舉,讓這次競標的局勢完全逆轉,先前不看好的那家企業最後拿到了工程。
陳京沒有把故事說完,他說到此便淡淡的笑了笑,道:“三位,我說的這個故事,你們聽過以後是什麼想?”
三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接口說話。
陳京輕輕的笑了笑,道:“我們很多幹部很聰明,懂得去怎麼規避風險,或者說他們自以爲很聰明,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呢?”
陳京哼了一聲,道:“很多時候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有句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今天你們三個過來,沒有太多的話跟你們說,我就主要說說這個故事。
走馬河的事,你們比我懂,我都能知道走馬河的問題出現在哪裡,我就不相信你們不知道。
遇到了問題,是考驗我們幹部的時候,有些幹部經得起考驗,有些幹部卻不一定。
走馬河一直都有一歪風邪氣,這已經是多年的痼疾了。
我的個你們或有所知,我的個骨子裡面就是一個不信邪的人。
我就不相信有殺不下來的歪風邪氣。”
三人都低下了頭。
他們甚至不敢彼此對。
陳京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按照現在陳京擺出的架勢,分明就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今天的話就是最嚴厲的警告。
沒有再說太多話,陳京便讓三人離去了。
陳京的三面出擊的作,他沒實施不知道,一實施嚇了一跳。
這幾年走馬河基層的上訪舉報,舉報到市裡的就是一千多起,還有大量的上訪被當地截訪,陳京知道基層問題嚴重,但是他沒料到基層問題如此嚴重。
下面的老百姓過的日子水深火熱,而基層的黨員幹部卻還不思進取,欺上下常態。
而村一級的幹部中,當地的地頭蛇,地流氓出的佔了一多半。
這些人鑽政策空子,以權謀私,拿老百姓的利益當自己的利益,卻能夠屢屢的被保護。
還有更氣憤的是這次區委明確要求村一級選舉公平、公正、公開,到了下面,就有人敢奉違打折扣,甚至有的地方選舉是鄉鎮一級的人事幹部主持,他們先開黨員會議佈置所謂的組織意圖。
然後通過黨員來聯絡羣衆,最後達到在選舉中實現組織意圖。
這簡直就是公然的打區委的臉。
而這一次拆遷工作阻以後,據陳京打招呼的反饋,有多家房地產工作已經把還沒拍賣出去的土地印上了他們公司的宣傳冊上了。
他們儼然是把這些土地視爲了他們的囊中之。
甚至有老總還在和某市領導的談話過程中拍了脯吹牛,說如果領導有朋友要拿地,找他絕對可以包下來。
如此的猖狂,讓陳京深深的意識到,如果再這樣下去,走馬河的所謂復興和發展,那不過是空中樓閣,大笑話。
既然如此,該到了出強手的時候了。
陳京這幾天主要幹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向全區各單位幹部示警,分別找他們談話,給他們必要的提醒和敲打。
另外,陳京在鑼鼓的調兵遣將,這一次行的不是紀委,公檢法戰線也要全面配合行。
整個行分兩步走,第一步是把檢察院已經偵察確認的案子,全部落實,該抓人的抓,該公訴的公訴。能抓多抓多,先第一步就要氣勢如虹,把局面給鎮住。
走了第一步,然後區委調集人手全線出,在全區村一級單位巡視,直接和老百姓面對面,繞過所有的中間舉報環節,如果用早些年的說法,陳京現在部署的是一場“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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