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委辦主任甄鞏和區委督查室主任森兩人坐在陳京辦公室的沙發上，兩人的神都有些不安。

陳京就坐在他們對面的主沙發上一語不發，臉很是嚴肅。

剛剛甄鞏向陳京彙報，在區教育系統，各種傳言和謠言四起，大都是關於這次教育整頓的。很有可能這些傳言是從區委層面傳下去的。

不得不說，教育系統的整頓，這攤子事太多，牽扯太廣，影響太大，很不好把握。

如果區委的某些計劃和目標泄了，在下面造了一定的恐慌或者說是混，這個工作展開起來就更困難。現在，下面就在了這個邊緣，也許，這對陳京來說，是到了要決斷的時候了！

“怎麼辦？”

甄鞏腦子裡努力想辦法，但是任他怎麼想，也不能幫陳京想到一個妥善的辦法。

陳京來德水的時間太短，基太淺，還不足以應付目前這樣的難局。如果這件事由劉積仁去掌控，況又會是完全不同。

甄鞏最近就聽到了一些傳言，說在教育系統中竟然有人向陳京板，說該怎麼地就怎麼，可以完全放馬過去，看最後倒黴的是誰。這些人神氣活現，顯然是有所依仗，沒把陳京放在眼裡。

“這樣吧，甄主任！這個事不能再拖了！我們馬上召開會議，通知紀委介，先查人！”陳京一手將菸頭摁滅，朗聲道。

甄鞏一愣，道：“抓人？”

陳京道：“不是抓人，而是需要帶人協助調查！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只能夠這麼辦了！”

森神一振，道：“那樣最好，實在話，最近我們都覺有些窩囊，明明有問題，我們卻不敢，這哪裡是我們區委的工作作風？是該要出手了！”

甄鞏腦子被森靈活很多，他立刻想到，陳京這樣貿然用紀檢，萬一查無實據，查不出名堂來，這件事該如何收拾？

據甄鞏最近調查所知，陳京的確是安排了人馬去查過德水的教育系統。但是這條系統利益關係盤錯節，哪裡那麼好查？陳京費了大力氣，只查出一點皮。

而就是這點皮，現在人家也想出了補救措施，把堵上了，這事後續還怎麼查下去？

但是這些話甄鞏只能在心中，不敢說出來，陳京說要怎麼辦，他只能執行。

很快，陳京和紀委書記馮海明了頭，紀委書記馮海明五十出頭的樣子，有些瘦，模樣看上去有些古板，但是對陳京來說，更多的是生分。

一提到要調查抓人，馮海明反應頗爲激烈，說了一肚子的難，說什麼無憑無據怎麼抓人，以什麼理由抓人？

又說什麼，教育戰線的事需要慎重，沒有調查清楚就抓人，是不是草率了一些，萬一造了消極影響怎麼辦？

陳京聽得有些惱火，他不冷不熱的道：“馮書記，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打個報告給劉書記批，有了他的批示，你再行，你看可不可以？”

馮海明一聽陳京這樣說，他語氣了一些。

他腦子裡面才轉過彎來，讓陳京負責整肅教育系統，這是劉積仁的決定。如果陳京指揮不人，連區委的幾個人都奉違，這事丟的不僅是陳京的臉，連他劉積仁的臉都丟盡了！

陳京對馮海明不放心，他親自參與了紀委的部會議，最後，在紀委部立專門的調查組，由紀委常委，紀委副書記章鐸掛帥。

章鐸辦事效率很高，上午開會，下午下班時分，德水區教育局副局長王文斌，督察組組長王格選便被帶走協助調查。

帶走王文斌和王格選，在德水掀起了一風浪，但是這風浪並沒有想象的掀起那麼大。

在德水紀委那邊，在抓人的當天就承不住力了，最後，是陳京親自出面抗住力，但是，各種不利的消息紛沓而至，一時間德水區委竟然陷了一場尷尬的風波之中。

這場風波的起源，在於紀委突擊審查王格選的時候，王格選忽然不承認以前他和區委森以及陳京兩人代過的一切問題，他一口咬定，他之所以主的代問題，本原因是和副局長王文斌不和，要把王文斌整下臺，其實那些事，都是他編造的。

王格選翻供，而王文斌以前所涉案的那些事，竟然全被抹得乾乾淨淨，一點證據都找不到。

紀委這次調查王文斌，主要是調查他腐敗和賄，但是從區教育局整理出來的近三年的一切財務信息顯示，王文斌腐敗貪污不存在，因公腐敗不立。至於賄的問題，紀委調查了多起關於王文斌賄的舉報，調查反饋的結果都是舉報不實，不存在那樣的事。

教育腐敗和賄不同於其他的方面。

關於王文斌的生財之道，一般是兩個方面。第一個方面便是人員調，王文斌手上有人事權，給他一定的好，他可以有能力調人進城或者調整其工作單位。

但是王文斌這人特別謹慎，他從不輕易調人。凡是他的人，他都親自面試或者考察過對方，對方必須有能力，能夠勝任新工作崗位，他纔會幹這事。

所以，他雖然收了別人的錢，但是他出手調的工作，鮮有出問題的，這是第一。

另外，那些送過錢給王文斌的人，事後都不願意承認這件事。誰都希自己的工作調是靠自己的能力爭取來的，誰願意自己調是靠送禮送來的？

所以，王文斌的賄極有蔽，不好查。

王文斌另外一個生財之道，是民營學校這一塊。教育局批一所民營學校，都是和利益掛鉤的，有些學校，爲了爭取到教育局的支持，是毫不吝惜給王文斌大把大把送錢的。

但是這種賄，蔽比前一種更高，更不容易調查出來。

紀委出手，帶走了人，卻調查沒有進展，這樣的力一下就倒轉過來了。

……區委，陳京召開辦公會，在會上，氣氛有些張！

在陳京的下首，坐著紀委書記馮海明，後面依次是區委辦主任甄鞏，紀委副書記章鐸，區委督查室主任森……今天的會議，主要是討論這次紀委調查工作遇到瓶頸的解決問題，現在，紀委和區委面臨的力不僅是來自於德水區部，更是來自於市一級層面。

有市領導就講了德水區搞的教育系統整頓太草率，紀委的調查作太大，對沒有真憑實據的況，不應該搞公開調查，這樣對當事人是巨大的傷害，教育隊伍，最是注重形象的，這樣大的作，最後事又調查無果，不就是詆譭了別人的形象嗎？

各方面的力集中在了參加這次會議的所有的人上，這也讓今天的參會人員，大家都很激。

就像馮海明一上來就發言，說當初他是有這方面顧慮的，現在好了，事鬧得騎虎難下，進退兩難，這事該怎麼理？

馮海明的講話，矛頭直指陳京，雖然他沒指名，但是意思卻到了那裡。

陳京沒有正面和馮海明接，反倒是森這邊，緒特別激。

當初調查王格選的時候，森是全程參與的，他是非常清楚王格選代的那些問題的。

而且，森還有專門的口供紀錄，他將這些所有的紀錄都提供給了紀委調查組，最後調查依舊沒有結果，這事兒讓森接不了。

他不止一次的詢問章鐸關於這次調查的細節，兩人就很多細節方面爭議很大。

這一點，倒是現出了森的直脾氣，在會上，他當著這麼多領導，一點也不犯怵，他道：

“王格選主代問題，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這怎麼可能說翻供就翻供？他說的有些事，本就是沒辦法翻供的，現在怎麼這些所有的東西都調查不出來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準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章鐸聽森這樣說，他火氣也很旺，他道：“主任，我們紀委調查案子，必須講究程序和方法，不能夠隨便來的。如果紀委也向其他單位一樣聽風就是雨，那該出多的事兒？

作爲黨風黨紀的紀檢監督部門，我們一方面是要維護黨紀黨規，但是更重要的，我們還要保護我們的同志！

現在事實就是這樣，王格選堅稱從來就沒有主代過問題，也沒有問題可以代。他承認自己和你還有陳書記都談過話，但是哪個談話，都只是他個人對王文斌不滿的牢和中傷。

現在我們調查的結果是，他的那些中傷，不符合實際，不是真實的況！”

章鐸和森兩人對掐，兩個人都是火脾氣，這一掐起來，會議室立馬就充滿了火藥味。說起來，森資歷方面遠比上章鐸，但是他勝在一子較真的氣勢，兩人是越爭越厲害，儼然爲了今天會議的主角。

最後，還是甄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面道：“行了，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