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鞏在陳京那裡，可以說是了一個灰頭灰臉，陳京厲害啊，一通敲打，讓甄鞏一點脾氣發不出來，只覺得心中特別的難。

陳京說話的水平高，敲打人很有手段。

明明是喝茶，明明是說茶，但是甄鞏聽起來就覺得是說自己，他和陳京在一起坐著的時候還沒覺得特別覺到這一點，等他從陳京那裡回來以後，再仔細咀嚼陳京的話，這種覺更甚。

他忽然覺得，這可能就是陳京早就安排好的一個套，陳京讓人查教育局，說不定其手上早就有了教育局某幾個領導幹部存在問題的鐵證，他將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上，再讓人去查，這明顯就是要樹立威信，明顯就是要敲打人。

一想到這裡，甄鞏再也坐不住了，打電話直接讓督查室森過來。

森一到，他劈頭蓋臉的就問：“森，教育局那邊督查的況，真的什麼事都沒有？我可跟你講，這一塊你可得用心一些，如果說出了差錯，那誰也救不了你！”

森一聽甄鞏的語氣不對，臉也不對，他忙湊過來道：“老大，出事了？”

甄鞏臉依舊嚴肅，道：“森，你這次督查，又不會只走個過場吧？”

森腰一，道：“那絕對不會，我們督查室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對上級領導的要求，我們是堅決徹底執行的，這次督查工作，我們做得很認真，可以說方方面面都查到了，實在是沒有查出問題！”

“是沒查出問題，還是沒有問題！”甄鞏冷眼看著森，他指了指門口，道：“如果真是沒有問題，你自己去陳京那裡去彙報，要拍脯做保證，有問題你負責！”

“這……”森臉出猶疑之，低聲音道：“甄主任，怎麼了？陳書記挑您的刺兒了？說句實在話，一個系統一個單位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有些問題，我們督查室也調查不清人家，真要那麼死死的較真。

下面的單位沒有了活力，沒有生氣，到頭來領導又還得責怪我們工作方式不靈活！”

甄鞏神嚴肅，道：“哦，我聽明白了！你說這話，就說明面是真有問題……”

森連連擺手，道：“也不能那麼說，也不能那麼說……”

森正要辯解，腰上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一看來電，正要掛斷。甄鞏道：“你先接電話！”

森一手捂著電話，將電話接通，電話那頭傳來教育局督察組王格選的聲音：“主任，不好了，有個事我得彙報你！”

森心一凜，道：“什麼事兒？你說！”

“可能要壞事了！我們區有個民辦學校老師失蹤了，可能知道很多局裡的況。還有，好像區裡面……那個……陳書記找過那個老師……”王格選在電話那頭結結的道。

“什麼？”森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也沒顧這裡是甄鞏的辦公室，大聲道：“你詳細說清楚一點，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格選忙定了定神，開始在電話那頭將事的原委娓娓道來。

原來王格選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疑神疑鬼，直到區委督查組離開，他心才放鬆一些。

當天他去一個朋友的喜宴，在宴會上，大家喝了酒，一通聊天打屁，不知不覺就說到了政治上。

當時桌上從政的人不，有幾個年輕一些的，就發牢說自己沒關係，沒背景，在政壇上難混。扯來扯去，不知誰就扯到了陳京，有人說，陳京最早就沒有關係、沒有背景，人家是怎麼混出來的？

一說到陳京，話匣子就打開了，而就在大家吹牛、醉酒的當口，忽然有人往電視上一指，道：“你看，那不是陳京嗎？嘿嘿，區委常委、區委副書記了，人家在察民呢！”

王格選下意識的一擡頭，一看是區電視臺，這個電視臺他平常從來就不看的，他隨意的掃了一眼，眼睛一下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定格在電視屏幕上，不了了。

他腦子裡一時沒轉過彎，足足等了十幾秒，他才驀然想到，他見過陳京，就在那天步行街！

一念及此，他酒醒了一大半，再也坐不住了，和主人匆匆告別，便往回趕。

這一路上，他心中轉過了無數個念頭。

他想，魯小燕失蹤了，而在魯小燕失蹤的前一天，竟然和區委陳副書記在一起。

不用腦袋想，王格選都能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魯小燕知道多事，經歷了多事，王格選心中是清楚的。而在教育局部，有多問題，存在多嚴重的問題，他也是清楚的。正因爲清楚這一些，他下意識的想到可能要壞事。

作爲督察組的負責人，他和區委督查室森關係非同一般，他斟酌再三，覺得茲事大，必須得向森把況說明。

這纔有了，他急急忙忙給森打電話的舉。

森在電話中聽王格選將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他只覺得背上一涼意往上竄，一時險些了方寸。

“主任，這件事究竟該怎麼理？我們亡羊補牢，應該從哪個地方著手？”

森被王格選這個話說得渾一震，他忙道：“老王，千萬不要輕舉妄，你要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甚至忘記這件事！一定要謹記這一點，一切由我來理，你放心，有我在，你在什麼時候都是安全的！”

森給了王格選一個承諾，便將電話掛斷了。

電話一掛斷，他整個人都覺得虛，他狠狠的罵了一句：“王八蛋！”

一擡頭，卻見甄鞏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從甄鞏的眼神中，到的是極端的嚴厲！

森深吸了一口氣，道：“主任，可能有麻煩了！陳京好像是下了一個套啊，就等著我們去鑽！”

甄鞏瞳孔一收，森的話證實了他的判斷，他道：“剛纔誰來的電話？”

“教育局的王格選，我一直很照顧的一個人，很可靠！他說有個很關鍵的人失蹤了，估計是陳京帶走了，這個人涉及到王文斌的問題最多。而且王文斌生了一個極度草包的兒子，在外面口碑太差了……”

森道。

“他怎麼知道是陳京帶走了？他和陳京很？”甄鞏道。

森嘆了一口氣，道：“甄主任，您應該也知道，教育戰線這幾年風氣實在是越來越差，是該到了整頓的時候了！陳副書記把握機會的能力不賴啊，在這個時候出手，矛頭直指教育戰線，時機很妙啊！”

“你什麼意思？”甄鞏挑眉道。

“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再猶豫了，得趁著這風，採取一次大行，認真嚴的查一查教育系統的問題！”森大聲道。

他也是果決果斷之人，到了這個時候，他既然已經悉了陳京的手段，他覺得應該馬上借坡下驢，把這事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甄鞏淡淡的笑笑，不說一句話，手上就拿著一支筆轉。

森忍不住問道：“甄主任，您的意思是？”

甄鞏道：“老啊，你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最聰明！有時候，我們做事被了，就不要再自作聰明瞭！就說這件事吧，我們爲什麼被？說一千、道一萬，我們沒有認真去做，沒有把陳書記的意思貫徹下去。

如果我們一早就能夠端正態度，會查不出問題來？

現在倒好，等陳書記自己有把握了，我們再來端正態度，你覺得這事就能這麼了？”

森心中一凜，道：“那該怎麼辦？難不我們什麼都不做？”

甄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什麼都不做，那也是肯定不行的！你們做什麼，怎麼做，做到什麼地步，得勤彙報！你說要開展一次大行，你認爲陳書記一定會認同這個行？

如果他認同這個行，他會遲遲不，專門等你來行？”

森愕然，被甄鞏轉得有些迷糊，他直愣愣的看著甄鞏，不知道甄鞏讓他幹這一些，有什麼深意。

甄鞏看出了他的疑，道：“領導的意圖，我們要用心領會！但是，在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要自認爲自己就一定把領導的意圖都領會徹了！有很多時候，我們要勤彙報，聽取領導的指示和要求。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貫徹好領導的意志，才能夠把領導代的工作做好，做踏實！”

“我明白了！”森朗聲道，他腦袋中其實還是渾渾噩噩不太明白，但是甄鞏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目的就是要森向陳京彙報況，一切聽從陳京的指揮辦事。

甄鞏有這個要求，森也只能照辦。

“這就對了，這件事要抓！你馬上去陳書記那裡彙報，彙報一定要詳細，一定要徹！”甄鞏道。

森站起來，點點頭，轉離去。

甄鞏一直看到森的背影消失，他依舊怔怔無語，過了很久，他一屁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責罵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大意，怎麼可能會有幾天這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