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你這人還真有意思啊,我在楚江的時候,你在德高待得逍遙自在。現在我好不容易把分公司開到了德高,你卻又去楚江了。你老實代,是不是跟我故意對著幹?”
方婉琦語氣嚴厲,面罩寒霜,語氣中很是恚怒。
“德高的業務,我本就指著你幫我聯繫的,你自己不也答應了嗎?現在倒好,你說離開就離開了,你答應的話能夠算數?”
陳京攤攤手,道:“方總,我也不知道自己會離開啊!說句實在話,聽到這個消息,我比你驚訝!”
方婉琦一雙烏黑的眸子就在陳京臉上逡巡,好似在審視陳京言辭的真實。
良久,湊過來道:“怎麼回事?你跟伍大鳴鬧翻了?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呢?我在旁邊看著,看見德高的好戲剛剛登場呢,現在怎麼就戛然而止了?”
陳京緩緩搖頭,道:“書記有書記的考量,領導看問題和我們總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我看就膽怯了,孬了!據我所知,廖哲瑜得了邵氏兄弟,現在在德高信心大增,你們德高的方副書記估計已經深陷在糖炮彈中無法自拔了!
眼睜睜的看著一幫犢子小人得志,伍大鳴竟然能夠忍耐,什麼格書記?我看就是膽小書記!”方婉琦道,語氣中流出不滿。
方婉琦的楚江傳進德高,立馬就遇到了競爭。就在宣佈進德高的後幾天,廖哲瑜的三江傳也進德高了。方婉琦請劉明明捧場,廖哲瑜就請方克波捧場,聲勢比楚江傳大。
方婉琦骨子立馬就是那種爭強好勝的個,心中一直爲這事耿耿於懷呢!
現在,陳京又突然離開德高,在某種意義上說,的一個盟友離開,對公司的業務影響是必然的。
本來,陳京推薦,方婉琦和前河區有接,爲前河拍攝宣傳片。但是三江進以後,前河方面提出爲了公平起見,項目一律需要招標,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楚江傳和三江傳之間就會直接形競爭。
“你等著吧,陳京!沒人教訓這幫犢子,我來教訓教訓這幫犢子!”方婉琦冷聲道,眼睛中放著寒,陳京不敢和對視。
唯子和小人難養也,這話是太對了。
邵洪岸是個小人,被這樣一個人虎視眈眈,滋味很難。而方婉琦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一次廖哲瑜可能有些失算了。
客觀上說,廖哲瑜在德高投的資本現在是越來越大,而相比廖哲瑜,方婉琦的重心本就沒在這邊。
所以方婉琦算是腳的不怕穿鞋的,廖哲瑜在這個地方和較勁,實爲不智。
……
楚江,陳京掐指一算,已經有快三個月沒有來過了。
三個月以前來楚江,那個時候還是行匆匆,本沒有機會在家裡面多待,這一次,他回楚江恰好趕上元旦,元旦長假過後,他纔去黨校報名,所以這一次,他有了一個難得的安靜的假期。
回到家裡面,母親鍾秀娟拉著兒子的手,一個勁的說陳京瘦了、累到了,嚷嚷著要老頭子做點好吃的。
姐姐和妹妹聽聞陳京回家了,也都趕過來。姐姐陳婷月的孩子一歲多了,能夠親熱的舅舅了。而妹妹陳燦肚子也有了寶寶,現在陳燦兩夫妻自己做生意,已經爲了某電腦品牌的正式代理,今年到現在已經掙了二十多萬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不像以前那般愁錢愁未來了,多了很多輕鬆,自然也就多了很多快樂!
對鍾秀娟兩老而言,他們都有退休工資,兒能夠自我生存,一個比一個有出息,他們走出去也有面子,人尊重。
老年人就是爲子貴,以前陳之棟和鍾秀娟在一大家裡面是兩個臭教書匠,現在,在一大家裡面,他們了最資深的知識分子了,過年節生日,侄子輩、外甥輩,大家都爭先過來探。
陳京在家裡住到第二天,聽聞消息的堂兄弟,堂兄妹,還有表兄弟兄妹,都陸續過來。
大姑的婿閆名現在著實發財了,去年掙了一百多萬,新買了一輛寶馬,但他到陳京這裡來,他卻不敢開過來,而是借了別人一輛田。
他心中清楚,有了錢再怎麼想顯擺,也不能到陳京面前顯擺。
以前,閆名有點小錢,不知天高地厚,沒見過什麼世面,見人就得瑟,就顯擺,以爲自己了不起。
但自打陳京給了他教訓以後,他逐漸見得世面多了,尤其是隨著手上的工程越來越大,掙的錢越來越多,他自我覺,自己的“檔次”上去了。他心中開始明白,自己賺的那點東西,在別人眼中屁都不是。
他在楚城混,能夠混一點小錢,過點小滋潤日子。如不是陳京打了招呼,他本邊都沾不上,這就是現實!
所以,在陳京面前,他現在乖得像小學生,每年年節,丈母孃的禮可以緩挑選,但是來二舅家的禮,他是要親自把關的。
說起來,閆名最早也是苦出,一個小混混,在社會上是吃足了苦頭才搞到一點錢。以前窮的時候,他就特幻想,老想著自己有錢了得搞一條小指的金項鍊掛脖子上,那個範兒纔是有錢人的範兒。
現在,他這個夢想實現了,走到哪裡,他脖子上都戴著小指的金項鍊,金閃閃的很是好看。
可是,唯獨見陳京,他會把項鍊取下來,這不僅僅是故意要低調,很大程度上也是照顧陳京的品味。
陳京的子,是看不得人得瑟的,而且,人家文化人,審觀念和土老闆相差太遠,閆名覺得過癮的東西,在陳京眼中就是庸俗。兩人眼不一樣,閆名自然是要犧牲自己,照顧陳京。
老陳家的親戚集中,鍾秀娟兩老忙得也是樂呵呵,看到同輩的侄子外甥,在自己兒子面前誠惶誠恐,像小學生一樣,他們兩老心中就覺得痛快舒坦。
父子龍,兒子有出息,人尊重,能夠說得上話,這纔是老人之福呢!
陳京在家待了三天,收到的東西堆了滿滿一屋。
雖然陳京三令五申說自己已經沒在德高市委了,但是德高方面進省城的人依舊過來拜訪,真正接德高政壇核心圈的人都知道。
陳京作爲伍大鳴心腹這一點是變不了的,伍大鳴安排陳京到省委黨校學習。
這一來可能是讓陳京遠離目前市委的紛爭,對陳京是一種保護。另外,重用陳京可能是伍大鳴下一步要走的路。
陳京這一年多名義上是伍大鳴的書,其實他乾的事兒,遠遠超過了一個普通書能幹的活兒。這一年,陳京的政治素養日趨,政治人脈也建立了起來,甚至在下面還有了一定的聲。
在這個時候,伍大鳴讓陳京急流勇退,肯定是有新的重要的安排。
所以,陳京離開德高市委,沒有人認爲他是因爲問題被拿下的,外面的那些以訛傳訛,多半都不是制的人,跟著起鬨的多呢!
場的生態就是這樣,一有機會就要往上走,有由頭要往上走,沒有由頭創造由頭也要往上走。
像這樣的元旦佳節,來自各市縣的員,將省城很多領導的門都得快破了。陳京不過是一個書,就有這麼多人來訪,其他重量級廳局級領導,又有多應酬?
陳京本來想和王飛找個時間聚一聚,可是王飛哪裡有時間?
在電話中,王飛聽說陳京進省委黨校學習,他嘖嘖道:“哎呀,陳京!這可是個不錯的機會。據我說知,黨校的這個短訓班,都是培訓的全省青年幹部英,這個機會很是難得的。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有時候,假如我們走得太快,就該停下來,讓靈魂跟上來。
這話我以前是寫在筆記本的扉頁上,現在我自己發現找一個停下來的機會太不容易了。所以啊,你要珍惜這個停下來的機會,好好的沉澱,好好的充電……”
陳京道:“老王,聽你一席話,我是茅塞頓開了!你說得不錯,我是該珍惜這次機會,你放心吧,我會認真努力!”
陳京和王飛閒聊幾句,忽然覺得心開闊了。
他人一到楚城,一接楚城的人和事,再回頭看德高,就覺得那邊有些小了。
哪怕是在德高市委書記書的位置上,但整天鑽進去勾心鬥角,每天一頭扎進那些剪不斷、理還的烏七八糟的事中,實在是覺有被事務蒙著眼睛之。
現在從那些的事務中解出來,陳京漸漸的能領會到伍大鳴的心思了。
邵洪岸算個什麼?雖然其人危險狡詐,但終究只能算是個小角。自己整天腦子裡面就想和這個人角逐,甭管是輸是贏,自己終究還是輸了。
邵洪岸就是個小人,自己和一個小人較真,本就把自己的檔次降了下來。正如佛家所說,陳京覺得自己前段時間有些迷失了,現在這樣解出來,實在是對整個人都是一種提升和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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