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將菸頭摁進菸灰缸,邵洪岸從椅子上彈起來,他的對面,市委副書長滿延波坐在那裡雲淡風輕!
“邵總,您代的那件事,我已經給方書記彙報了,他的意見沒有跟我講,究竟是支持還是反對,目前都還不清楚啊!”滿延波輕聲道,他手中捧著一杯清茶,眼神中盡是不可捉的味兒。
邵洪岸臉鐵青,輕輕的哼了一聲,一語不發。良久,他擡頭,眼睛瞪著滿延波道:“老滿,澧河的易明華是怎麼回事?他孃的是反了天了嗎?想抓人就抓人,毫不顧忌市委的意見,他這是幹什麼?”
滿延波嘆一口氣道:“邵總啊,易明華可是鐵面包公,這麼一些年以來,他的冷臉無可是出了名的,這一點連方書記都惱火得很。這一次,他既然大張旗鼓的抓人,那就一定是有事的,易明華是老紀委,是不會犯低級錯誤的!”
滿延波面上嘆氣,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在他心,卻是喜滋滋,幸災樂禍得很。
邵洪岸平常跋扈,自以爲自己關係四通八達,基深厚,不把別人放在眼裡。這一次倒好,人家郊縣公安局直接進城把他親妹子給帶走了,而且外面放出風聲,說邵冰瑩和臨河朱恩雨的死有關,這個事應該夠邵洪岸喝一壺了!
邵洪岸很焦躁,煙一接一的,過了很久,他又問滿延波:“老滿,你經驗富,你覺得這次澧河抓冰瑩究竟是什麼原因?又是關於彩水集團的事嗎?
彩水的事,已經瞭解了,冰瑩犧牲了大筆份,現在彩水的主要控方變了政府,這中間還有什麼事?”
滿延波瞇著眼睛搖頭,道:“這一點我也把握不清楚,照理說,這種可能應該不大!邵總,不知你注意了沒有,外面有個傳言,說邵小姐和朱恩雨……”
“胡說八道!”邵洪岸打斷滿延波的話,臉變得鐵青:“朱恩雨自己不檢點,死於非命,怎麼扯得上冰瑩?冰瑩去臨河,完全就是去散心的,真是有好事這瞎編,這些謠言無憑無據,也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信這些鬼話!”
“人言可畏啊!”滿延波淡淡的道。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聽得邵洪岸心裡咯噔一下,心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他悶頭坐在那裡坐了半天,緩緩的拉出屜,從屜裡拿出一個信封,信封裡面裝了一張銀行卡。
他站起來走到滿延波邊,將信封拿出來塞到滿延波的手上。
“滿書長,這一點小意思,發生這樣的事,是誰都不想見到的,謝謝你了!”邵洪岸淡淡的道。
滿延波將信封接在手中,了,裡面是一張卡。他角了一下,道:“老邵,你我不用那樣客氣,我該回去了!方書記今天的日程很忙,有什麼消息,我一定會及時通知你的!”
滿延波轉出去,片刻,從門外便再進來一西裝筆的中年人。
“邵總!”中年人微微的鞠躬。
邵洪岸眼睛盯著中年人:“什麼事?”
“那個黃玲的人不見了,報社找不到人,整個德高都不見蹤影!”中年人道。
“不見了?”邵洪岸驚道,“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不見了?”
無數念頭在他心中轉,黃玲這個人,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怎麼會突然之間消失?
一種莫名的惱怒在邵洪岸心滋生,他覺得自己被人無視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積累的,從未失手的手段,今天失手了,這對他來說,覺得接不了!
“阿洪,你的意思怎麼辦?”邵洪岸問道。
阿洪的中年男人道:“邵總,我覺得這一連發生的事都很蹊蹺,我覺這些事背後不簡單,可能有人在和我們作對!”
邵洪岸眉頭微微一皺,阿洪又道:“邵總,關於冰瑩小姐和朱恩雨死因有關的這個謠言,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說出來的,這裡面明顯有問題!”
他頓了頓,臉上出一狠:“就是不知道是誰,如果知道是誰,我找人廢了他,這事擺平就容易了!”
邵洪岸沒有做聲,又一次拉開了屜,屜裡面一沓全是信封,信封裡面裝著的都是紅閃閃的鈔票。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件事我們不能猶豫,得果斷一些。不管怎樣,不惜一切代價要將冰瑩給撈出來再說!”邵洪岸果斷的道,他輕輕的出一個信封,在手上掂了掂,緩緩的閉上的眼睛。
這個世界,最好莫過於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這個錢的底氣,他邵洪岸能夠有今天的地位?
“邵總,我覺得姓滿的靠不住!那個姓黃的人失蹤,是不是這個姓滿的耍了花招?”阿洪道,聲音低。
邵洪岸擺擺手,示意阿洪不要再提這件事。
人是禍水,邵洪岸是很懂這句話的,黃玲是個風妹子,邵洪岸握有的把柄。更重要的是,有人偏偏就看上了這個妮子,非得要把這人弄到手。
邵洪岸本以爲自己能夠駕馭這事,沒想到這人還有幾分野,事做砸了。
憤怒過後是冷靜,邵洪岸心中清楚,事說起來還是自己不地道了,尤其是對滿延波不地道了。現在多事之秋,不能再意氣用事了……
……
接到易明華的電話,陳京是意料之中的事。
易明華在電話中語氣很嚴厲,道:“陳主任,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難理,逮捕邵冰瑩,抓人容易,現在理很難!來自市裡各方面的力很大啊,我們很多同志已經很搖了!”
陳京怒道:“易書記,三天可是你說的期限,現在才一天時間,怎麼就說頂不住力了?再大的力也要頂住!”
易明華道:“三天頂住了,能夠多大效果,三天之後放,和現在放區別有多大?”
陳京心中有一子氣發泄不了。易明華現在在風口浪尖,這一點是不錯的,但是,此時此刻,陳京是不能夠輕易暴的,陳京暴了,這事一旦出問題,直接會牽扯到伍大鳴。
現在對伍大鳴來說,本來就進了難局了,陳京如果再引火上,引出麻煩來,這事就很困難了!
一念及此,陳京對易明華道:“易書記,你要相信我,就要頂住這個力。現在我們是一繩子上的螞蚱,如果退,後果不堪設想。現在只有華山一條路,我們一路走下去,能退嗎?你是老同志了,這個道理你比我懂!”
陳京掛斷易明華的電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忽然之間到了力。
他深刻意識到一點,那就是公檢法這一條線,市委章化角太廣了,澧河一抓人,章華反應過來,就直接給澧河施加力,易明華就有些扛不住了!
畢竟,澧河班子也不是鐵板一塊,易明華並不能駕馭整個班子,班子部分歧來了,而公檢法又是實際執行部門,這種力實在是大!
“咳,咳!”兩聲咳嗽。
陳京一愣,擡頭,站在門口眼神如刀,凝視著自己的中年人不是章化又是誰?
“章局長?您找書記嗎?”陳京迅速恢復常態,淡淡的衝章化道。
章化眼神如電,從陳京的臉龐掃過,角微微的翹了翹,道:“是書記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的!”
陳京忙退一步,用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那章局長這邊請,我去問一下書記!”
“不用問了,老章來了就進來吧!”伍大鳴在辦公室中好像聽到了外面的靜,他大聲道。
章化大踏步推開伍大鳴辦公室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陳京在外面泡茶送進去得時候,伍大鳴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他指了指陳京,道:“你也坐一下!”
他眼睛看向章化,瞇眼道:“怎麼了?老章,你風塵僕僕的,是從澧河剛回來嗎?究竟發生了多大的事兒,勞你親自去澧河?”
章化道:“書記,是這樣,澧河公安局況就沒弄清楚,竟然直接跑到市裡來抓人!事先招呼都不打一個抓人,簡直是彈琴,我實在是氣不過,就去澧河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陳京一顆心怦怦跳,他萬萬沒料到章化會親自去澧河,難怪易明華打電話來說扛不住,這哪裡能夠頂得住力?
還好,易明華是個老紀委,抓人藏人這一方面經驗極其富,不然況可能更糟糕。
伍大鳴忽然掌而笑,道:“老章,你說的那事啊,那你還真的捨近求遠了!真正授意抓人的人不是在澧河,而是在市裡!”
“書記此話怎講?”章化一臉疑的道。
“你不用吃驚,授意抓人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又何必去澧河那般辛苦?”伍大鳴道,他指著陳京:“就是陳京授意抓人的,邵冰瑩他很悉,用澧河的人好像也是他的主意,有什麼疑問,你直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