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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召開的紅土坡改革領導小組的工作會議取消。
陳京做出這個決定後,一屁坐在椅子上,腦子裡面飛快的轉。
剛剛接到馬步平親自來電,他要去一趟德高,讓陳京陪同一起去!
這個電話有些倉促,這是陳京第一次接到馬步平親自打的電話,去德高究竟什麼事馬步平言辭比較含糊。但是陳京的直覺告訴他,去德高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而且,馬步平既然是親自打電話,說不定還是什麼私的事。
一想到一個“私”字,陳京心中一,打電話嚴青過來,道:“我們改革組賬上還有多錢?”
改革小組立後,因爲平常應酬等等各方面的需要,在財務上早已經獨立了。目前嚴青暫時負責小組的財務,管錢的事他負責。
改革組是個臨時拼湊的小組,而且小組的工作對象是一家瀕臨倒閉的企業,這也決定了小組的財務方面不可能充裕。陳京爲拓寬財路想了不辦法,幸虧這個領導小組不是林業局一家,國資辦隸屬縣財政局,陳京多方活,縣財政倒撥了幾萬塊錢到改革組的賬上。
“一共還有五萬多一點,是不是現在要用,現金就兩萬多!”嚴青道。
陳京點點頭,眼睛看著嚴青,道:“就拿兩萬過來吧!我馬上要出去一趟,錢你用報紙包好,然後用橡皮筋纏上!”
陳京沒有解釋錢的用途,嚴青也沒問,他辦事效率很高,出去幾分鐘回來就遞給陳京一個報紙小包,陳京接在手中了,放進了公文包。
“有什麼事你幫我盯著點,我去一趟德高,什麼時候回沒定!方明主任和廖副局如果有電話來,你讓他們手頭工作不要落下,急況就打我的BP機!”陳京邊說話邊整理服。
嚴青將他送到辦公樓外,要給陳京車,陳京擺擺手示意不用,走出局大門,隨手招呼了一輛的士車一溜煙走了!
陳京在縣府門口等了大約二十分鐘,馬步平的車終於出來了,沒等陳京招手,司機小方將車開到了陳京的前面,陳京一看副駕駛上沒人,馬步平坐在後面,就他一個人。
“你也坐後面!”陳京拉開前面的門,馬步平淡淡的道。
陳京開後門坐進去,“砰!”一聲將門關上,車迅速開,上了大馬路,小方加速直奔德高市方向而去。
“你那個改革搞得怎麼樣了?”一直沉默了很久,馬步平終於開口問話了。今天的馬縣顯得神不足,好像是沒睡醒一般,蜷在車后角落,姿勢極其慵懶。
“改革目前最大的難題是引資的問題!現在要改制,但是政府不能掏錢,我們必須吸納民營資本搞份制,但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好的,有價值的融資渠道!”陳京道。
馬步平點點頭,道:“搞個事不容易,你這段時間跑上跑下倒是辛苦了!”
陳京搖搖頭,道:“很慚愧啊,沒出績即使辛苦了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因爲沒出績,越辛苦越說明能力不行,我現在就屬於這種況!”
馬步平臉上出笑容,神似乎好了一些,他沉了半晌,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我曾經總結過,只有一個道理,那就是求人不如求己!任何事等別人支持你,還不如自己努力!
別人找你,和你找別人,這個次序的顛倒就是天壤之別。你找別人,那是求人,別人找你,那是別人求你。紅土坡改革的事也是一樣,紅土坡改制,需要引資招商,機會對雙方都是對等的,這是一件合作共贏的事,我們的姿態不能太低,這一點你要把握好!”
陳京認真的點點頭,道:“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想的沒您說的這樣徹!”
馬步平點點頭,笑了笑,看向陳京的眼神頗爲欣賞。
“我休息一會兒,你也休息一會吧!到德高可能有些應酬,不能好好休息!”馬步平道,說完他閉上眼睛,似乎完全進了休息狀態。
陳京腦子清醒得很,本睡不著,他眼睛就瞅著窗外。
窗外的景緻很枯燥,高速路兩旁都是樹,偶爾過樹可以看到一些城鎮,陳京卻都不出名字來。
澧河是德高最偏遠的縣,從澧河到德高市需要穿過三個縣,雖然現在也有了全程高速,但是里程很長,也要幾個小時才能抵達目的地。
說起來,這條路陳京並不陌生,前段時間爲了能進德高日報社,這條路他往來頻繁。
但是時隔幾個月後,他重新走這條路,心卻是完全不同的了,現在他的心很平和,他雖然走在這條路上,但他心中牽掛的依然是他的紅土坡林場。遠不像當日那般,走上這條路,就希永遠離開澧河那個鬼地方。
人的是很複雜的,在前幾個月,陳京對澧河還是如此的反和討厭,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對這個地方已經有了了,澧河山多,山上的花花草草都很親切,陳京在澧河待了幾年,現在他終於慢慢滲進澧河政壇這個圈子中去。
“小陳,如果把你下放去鄉鎮政府,你覺得比你現在如何?”冷不丁,馬步平開口道。
陳京扭頭,才發現馬步平本沒有睡著,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
“這……”陳京有些沉,但旋即,他道:“紅土坡林場改革的事我得先拿下來,這個事不拿下來,我自己都覺得憾太大了!”
馬步平眼神閃爍,不住的在陳京面龐上逡巡,陳京心中暗自打鼓,不知道馬步平爲什麼會突然有這一問。
馬步平想讓自己一?陳京心中念頭轉,他又想,是不是縣裡最近出了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呢?就以陳京的工作而論,要說有事,也就最近工作組出了一個聚衆賭博的事。這件事不是孤立的事嗎?
“林場工作最近遇到一些阻礙,這些我都聽說過了!”馬步平道,他用力將子坐直,忽然冷哼了一聲,中“嘿嘿”幾聲笑。
“爲難,尤其是基層員!我們是實實在在近人民羣衆的人,需要的是務實!出了力不一定討好的事常有!”馬步平頗有的道,他話鋒一轉,“即使是做得好了,那總還是有人不滿意的,這批不滿意的人總會爲心的痛啊……”
陳京默然,他沒有貿然回答馬步平的話。
在這樣一個場合,馬步平忽然說這番話,讓陳京不能不聯想此行的目的。
澧河政壇縣委級別的爭鬥一直都沒有停息過,縣委層面牽扯到的利益極其複雜,從馬步平今天的話中,陳京聽到了很多的唏噓嘆,是不是和他此時的心境有關係的?
如果是的話,馬步平此時又是什麼樣的心境?
陳京的聯想能力從來就很強,他想到馬步平在澧河執政這些年,澧河社會各界最質疑的就是他的能力,認爲他沒有給澧河經濟帶來明顯的起。
馬步平剛纔所說什麼出力了不一定討好,是不是和此有關的?
陳京忽然想菸,他現在養了習慣,思考問題的時候,總喜歡菸。
但是現在的場合是不允許他菸的,他便覺有些彆扭,心有一種浮躁的覺。
“你不想下去,你認爲林業局的這副擔子你一定挑得起??”馬步平又道!
陳京手微微的了一下,前面開車的司機小方恰在這個時候減速,陳京和馬步平的頭都往前栽了一下。
“我樂於做現在的工作,林場改革的問題一日不落實下來,我們一日心裡便放鬆不了!”陳京道,他沒有多想馬步平的話中可能有深意,他雖然有所察覺,但是有些地方,他不願意深去想,因爲有的問題越想越複雜,最後反而弄得自己進退失據了。
和陳京說了這些話,馬步平再沒有說話了,眼睛又閉上,似乎沉沉睡去了。
而這一次,陳京可不敢真認爲馬步平是睡著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又會冷不丁的忽然問陳京問題。
陳京用眼睛瞟閉目養神的馬步平,今天的天氣不好,車裡面的線不是很明亮,馬步平的睡態很安詳。但是陳京卻清楚,馬步平此時腦子裡面絕對是萬馬奔騰,不是在想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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