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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安靜得很，剛纔還口無遮攔、肆無忌憚調笑陳京的殷虹，此時臉通紅，藏在徐麗芳後吐舌頭。

老徐今天罕見的發了火，陳京在他眼中那是了不起的，殷虹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尊卑說一通，老頭是忍無可忍，終於狠狠的將殷虹訓了一頓。

老頭髮火，殷虹終於相信徐麗芳剛纔不是在胡說，可是一雙眼睛不住的看陳京，實在想不明白，眼前的陳京年紀如此輕，怎麼可能就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殷虹和徐麗芳可不一樣，是真正在社會上打滾的人，澧河鄭爽是什麼角是最清楚的，鄭爽被扳倒的事在澧河已經傳得很開了，實在有些難以置信，在澧河呼風喚雨這麼多年的鄭爽，會栽在這樣一個年輕人的手上。

陳京面對這個場面有些尷尬，他擺手對老徐道：“徐叔，算了，算了！小殷也是開個玩笑，大家在家裡隨便說話，沒有必要搞得太嚴肅嘛！”

陳京說話了，老徐的神緩和了一些。他對陳京道：“殷虹這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人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是子倔得厲害！媽媽死得早，老殷又是個爛賭，這孩子……”

老徐邊說邊搖頭，他沉了片刻，忽然看向殷虹：“小虹你剛纔說誰纏上了你？雷鳴就是那個流氓頭子雷鳴嗎？你這孩子怎麼就盡惹那些亡命之徒！我還納悶你怎麼要跟麗芳出去呢，原來也是……”

老徐邊說邊搖頭，從懷裡掏出菸捲用打火機點上吧嗒吧嗒的吸菸。

陳京瞇眼看向殷虹，道：“你既然到了雷鳴的威脅，爲什麼不向公安機關反映況？”

殷虹瞅了一眼老徐，忍不住癟道：“向公安局反映況那不是自投羅網嗎？雷鳴在公安局吃得開的很，公安局的譚局長每年都收他的孝敬，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能夠鬥得過他？”他輕輕的哼了一聲，道：

“怪只怪老孃我瞎了眼，這些年怎麼跟了他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陳京默然無語，社會如此，有時候也的確讓人無奈。

作爲社會中的一份子，尤其是作爲公務員中的一份子，陳京常常都覺很多事力有未逮，又何況是一平頭百姓？

殷虹口中的譚局長自然是譚秋林，譚秋林在澧河政壇混得不錯，但是在某些方面口碑並不好，看來很多時候某些傳言並不是空來風，還是有些據的。

陳京自然不會在殷虹面前拍脯說些什麼牛哄哄的話，他不僅沒拍脯，反而覺得心慚愧得很。

就說這一屋子人，大家都圍著一個桌子坐著，吃著一樣的飯菜，但是陳京卻明顯和他們有很遠的距離，這種距離並不是陳京一句徐叔和徐姐能夠拉近的，這種距離就是等級，森嚴的等級！

陳京也是普通家庭出的孩子，對這種等級有很敏銳的覺！

陳京想到了很多，想來想去，終究還是自己的實力太弱了，沒有實力何來能量，沒有能量又怎麼能夠改變這個現有的世界？

……

說到譚秋林，譚秋林的事兒就來了！

清晨上班，辦公室主任嚴青一臉嚴肅的向陳京彙報，昨天在紅玉溪，紅土坡林場改革小組的幾人聚衆賭博，被公安局抓了！抓的人中都是林業局的辦事員，其中還包括紅土坡林場場長王國舒。

嚴青彙報完況，他前腳剛出門，蒙虎的電話就來了。

事蒙虎第一時間已經知道了，他劈頭就道：“紅玉溪的事兒就是譚秋林搞的鬼，這年頭打牌的人多了，偏偏就抓了我們林業局的幾個人，這不是衝著你是衝著誰？

這個況是湯奕跟我講的，這件事是譚秋林一手策劃的，他不上什麼手，看這架勢，你得親自去公安局領人啊。”

陳京沉不語，譚秋林陳京是得罪過的，他得罪譚秋林原因很複雜，但不管怎麼說，陳京的道理是站得穩腳跟的。他想到過自己以後和譚秋林可能不好見面，但是他萬萬沒有想過，譚秋林是個如此睚眥必報的人。

這事纔過去幾天？譚秋林這麼快就反手報復，還真是一個狠主兒啊！

陳京和蒙虎通完話，正在斟酌理辦法，王國舒的老婆又打電話過來，這個平常看上去頗有風韻的人，在電話中哭哭啼啼，道：“陳局長，您可不能丟下咱家老王不管啊，自打上次鬧事的事過後，咱家老王就下定決心跟您的，現在工作剛剛展開，竟然就遇上了這事，這該讓老王如何辦啊……”

陳京勸，道：“嫂子，你不用急！王場長好打牌，這次給他一個教訓也是好事！我馬上去公安局一趟，瞭解一下況，我保證這事順利解決？”

“真的能解決？我家老王現在可還是戴罪立功的時候，縣裡不會因爲這事將他一擼到底吧？”人有些懷疑的道。

陳京嗡聲道：“林場馬上都要改制了，王場長的工作更換隻是遲早的問題，怎麼調整，那得通盤考慮，不是一件事就能決定的！好了，先這樣吧，我保證老王毫髮無損的回來！”

人一聽陳京這個承諾，心一下好了起來，那子風韻又來了，說什麼陳局長下次到紅玉溪一定要到家裡坐坐云云，實在是讓陳京覺得有些吃不消，最後，人還不忘留下一串極其誇張的長笑！

譚秋林果然不會輕易的將此事揭過，他直接將聚賭的事捅到了縣裡，是讓他在澧河小縣城整出了一風波，公安局還專門把這個案子當了嚴打賭博、羣衆員一視同仁的典型案子。

縣委副書記趙一平的辦公室，陳京的臉很難看，緒有些低落。

趙一平今天專程就紅土坡林場改革領導小組聚賭的事找陳京談話，趙書記不茍言笑，一向嚴厲，今天他對陳京的批評也是毫不留。

“王國舒、方明、廖偉這幾個員，都是你在縣委拍脯保證過不會出問題的人，現在你看看……聚衆賭博，影響多惡劣？紅土坡林場很多職工連維持基本生活都異常困難，我們的改革領導小組卻整天生活腐化、墮落，你讓老百姓怎麼看？”趙一平語氣嚴厲。

陳京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做任何解釋都是狡辯，趙一平說生活腐化墮落那就是腐化墮落！陳京總不能說，所謂的腐化墮落不過是幾個同事閒得無聊，湊在一起打打牌，僅此而已吧！

陳京一直沉默，趙一平看向陳京的眼睛瞇一條，頗有意味的道：

“陳局長，紅土坡林場改革，是在縣委的部署和領導下開展的。你在工作中，要時時刻刻維護縣委形象，你自己要這樣做，你更要要求下面的人也要這樣做。

要時時刻刻的和組織保持思想上的一致，要加強學習教育，要時刻保持警覺，尤其是在現代社會，方方面面的巨大，我們的黨員幹部更要從嚴要求……”

陳京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趙副書記繞彎子的本領果然強，陳京聽了半天，終於明白趙一平是對自己和縣委彙報不充分有意見。

紅土坡林場改革領導小組，是在掛在政府下面的，而陳京所在的林業局也是政府直屬單位。一般況，陳京有事都直接向馬步平彙報，趙一平這番話敲打的意思很明顯了。

一涉及到縣委層面的鬥爭，陳京就覺得複雜，最近據小道消息傳，縣委和政府的關係日益張，尤其是馬步平和趙一平兩人矛盾激化，據說都是和馬上要來臨的換屆有關係。

陳京對待這些傳言從來都是隻聽不傳，現在看來，他所採用的措施是不錯的，至他自己目前還沒有捲這些高來高去的博弈中去。

從趙一平的話中，陳京聽到的也僅僅是敲打和不滿而已，陳京還沒有聽到更深的機鋒！

捱了訓，陳京做了口頭檢討，趙一平給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放人，讓陳京親自到公安局去接。

陳京到公安局的時候，王國舒等人正在辦手續簽字，被關了兩天，頭髮被強行剪了平頭，樣子有些怪異。而緒方面，往日的神氣活現早沒有了，緒萎靡到了極點。

他一見陳京，眼淚嘩嘩就下來，帶著哭腔，道：“陳局，我老王對不住您，給我們改革組抹黑丟臉了！”

陳京皺皺眉頭，喝道：“屁大點事，看你孬了啥樣，哭什麼哭？馬上跟我回去！”

“陳局長！”門口譚秋林高高瘦瘦，他踱著方步進來，眼睛瞟了一眼王國舒，便落在了陳京上。

“最近嚴打反賭，這是一風氣，在紅玉溪這幾個兄弟是撞槍口上了。我早不知道他們是紅土坡林場的人，不然，哪用你親自來接？”譚秋林滿臉推笑，神異常的誠懇。

陳京擺擺手道：“譚局太客氣了！好賭的人給他們一個教訓也是好的，利劍高懸嘛！也算是給他們留了個念想！這個反賭之風好！”

陳京說完，招呼王國舒幾人，所有人乘一臺車風馳電掣而去，譚秋林著汽車消失的方向，臉極其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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