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今喝不慣龍舌蘭，想喝白酒，於是邊學道給他帶來了。

因爲份敏，不能在墨西哥多停留，今天見完於今，明天就要回返國，所以邊學道把吃的也帶來了，拿出來擺滿一桌，看上去還盛。

窗外夕西下，窗裡兄弟二人對坐閒聊。

養傷的於今雖然很饞但不能喝，邊學道只好一個人獨酌，濃郁的酒香在空氣中瀰漫，與夕的意境融爲一，每次倒酒，都似把往日點滴和無聲時倒杯中一般。

一杯接一杯！

兩個人，年齡都不大，但是各有各的滄桑。

邊學道的滄桑源自他心底無人能訴的驚世和控事業戰車的重。於今的滄桑則來源於跌宕起伏的人生經歷，短短幾年，他嚐遍恨生死，心的明暗分隔越來越破碎，他的種種遭遇，是沒經歷過的人無法理解的。

見邊學道一個勁兒喝酒，跟上學時沾兩口就停杯截然不同，於今好奇地問：“有心事？”

放下杯，邊學道苦笑說：“還不。”

“我說邊哥，有點矯了啊！出去問問，哪個男人不想爲你？”

目灼灼地看著於今，邊學道說：“他們只想爲功名就的我，卻不會想爲一步走錯就明槍暗箭加的我，若沒人替我擋槍，若沒人爲我犧牲，若沒人在我後姓埋名，又哪來今天的我？”

靜了幾秒，於今問邊學道：“有你和沈馥孩子的照片嗎？”

掏出手機，找到照片，邊學道把手機遞給於今：“喏，只有三張。”

接過手機，仔細看照片裡的嬰兒，於今臉上漸漸掛滿笑意：“小傢伙長的像沈馥，還好，還好！”

我靠！

喝了酒的邊學道當即就不幹了，放下筷子問於今：“你小子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孩嘛，肯定是像媽媽好一點，要是像你這剛的臉型，嘖……”

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邊學道看著於今問：“李偉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帶在邊啊！”

“等懂事了，你怎麼跟說是誰，你是誰？”

“編故事啊，爲什麼說真話？”

“你能瞞一輩子？”

“我能活到長大嫁人就知足了。”

邊學道：“……”

於今灑地說：“我對不起父母，我跟父親說過會待視如己出，所以我得努力活到長大人，不然的話就要麻煩你了，別人我信不過。”

邊學道聽了，端起酒杯，跟喝水的於今了一下杯，什麼都沒說，一飲而盡。

喝了一口水，於今看著太落下的地平線說：“中學時在課堂上和被窩裡看武俠小說，那時每天總幻想自己一絕頂武功，騎馬佩劍，在江湖中過著快意恩仇愜意瀟灑的日子。然後，在水鄉石橋上，或者在煙雨竹林中偶遇一個絕佳人，佳人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我倆一見鍾，小火苗噌的一下變燎原大火燒得……”

“噗！”

正喝酒的邊學道一口酒全噴了出來，於今這沒正形的格算是這輩子都改不過來了。

看了邊學道一眼，於今接著一本正經地說：“然後……”

邊學道打斷道：“剛纔不是已經‘然後’了？”

“啊！再然後不行嗎？”

“行！你繼續說。”

“然後……我倆攜手並肩仗劍走天涯……然後……在一山清水秀適合採補，不是，適合吐納練氣的地方結廬而居……然後……坐在屋檐下溫一壺酒聽雨觀雪……然後……”

“你夠了！”

邊學道實在不了了，他瞪著於今說：“你小子故意的。”

怕於今繼續“然後”，邊學道趕岔開話題：“錢虓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正事，於今不再嬉皮笑臉：“已經甦醒了，但要依賴設備呼吸。”

“你覺得這次的事是衝你來的還是衝他來的？”

沉十多秒，於今蹙眉說：“很難判斷，我第一直覺是衝他去的。”

“理由呢？”

“如果第一槍我，我怕是撿不回這條命。”

有道理！

因爲第一槍的錢虓，才讓於今有了反應的時間。

不過也幸虧自打來墨西哥家裡有擊場後於今天天槍，讓他對槍聲產生條件反式的躲避，才逃過一劫。

靜了幾秒，邊學道問：“你打算用他？”

於今點頭說：“這邊需要他的經驗和技能。”

“他也可能帶來麻煩。”

於今聞言笑了：“咱倆這種人，還怕什麼麻煩嗎？”

吃完，臨分別前，於今忽然在邊學道後問：“蘇以還好嗎？”

……

……

蘇以瘦了。

回國一趟，再見面時，單嬈幾乎懷疑蘇以一路都沒好好吃東西。

看著蘇以，單嬈心裡有話，卻說不出口，於是在公寓做了一頓盛的晚餐給蘇以補伙食，幾樣菜香味俱全，廚藝跟在松江時有天壤之別。

晚飯時，蘇以吃了不，也喝了不，唯獨話。

吃完飯，閨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裡，電視里正在播一部名《藍茉莉》的電影。

這應該是一部新片，兩人都沒看過，加上又是部電影，所以兩人都看進去了。

很震撼人心的一部電影！

一個原本生活優渥富足的上流社會人，因爲舉報出軌的丈夫而使家道敗落，跌落平民生活。從夢進噩夢的主想盡辦法，拼命想要重新回到上流階層，結果壁，完全不到游回上流社會的門徑。最後，自尊心、虛榮心、懊悔心和生活力使得神崩潰面目全非，離發瘋只有半步之遙。

一直到電影結束前，單嬈和蘇以心裡都還抱有一希，希這是一部勵志電影，希影片結尾主能當回貴婦，或者起碼自強自立，尋回幸福生活的希。

可惜，導演十分冷酷，電影在主的瘋癲狀態中戛然而止。

影片傳遞出來的信息十分清晰——主判斷錯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出於自尊親手摧毀自己上的階層屬，然後才發現失去的東西無法重新獲得，於是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爲。

回不到曾經所的上流社會，也搭建不起自力更生的家園，主親手毀掉自己原本富裕的生活，同時又離不開那樣的生活，所以瘋主的到底是生活重還是悔不當初的自惱，誰也說不清。

能說清的是，任何時代任何國家任何人都是由奢儉難。

如果主能甘於落魄儉樸的生活，電影裡的故事也就不會存在，可惜主不能，事實上很多人都不能！

電影結束後，單嬈久久不不言。

這部電影讓害怕，甚至怕得微微發抖，因爲從電影裡看到了“選擇對面”的自己，或者說，將“正確的務實”剝了個。

誠然，若是離開邊學道，單嬈不會像電影裡的主茉莉那樣落魄悽慘，但相對於邊學道所的階層，實話實說，單嬈沒有信心能再次站上去，所以說白了，一念之差就是另一個茉莉，也許不會瘋，但肯定一輩子都難以忘記曾經。

想著自己，看看蘇以，單嬈心裡泛起一苦。

可是盯著蘇以消瘦的臉頰看了一會兒後，單嬈又心，心裡暗歎一口氣，推己及人，緩緩開口……

……

……

（PS：《藍茉莉》是2013年上映，2014年拿到金球獎最佳主角和奧斯卡最佳主角，故事裡平行時空提前了幾年，希大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