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青走進辦公室時,陸爲民正興致盎然的看著手中那本軍事科學出版社出版的《日本可以說不》。
見蘇燕青進來,陸爲民擱下手中的書,含笑問道:“回來了?許呢?”
“你倒是清閒啊,把我們支出去,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蘇燕青好奇的翻了翻書,“這本書你也興趣?日本人口氣很大啊,據說國翻譯這本是刪節版的,石原和盛田昭夫合著的原版還有一些更誇張的章節沒有授權對外出版。”
“日本人有驕傲的資本,不過他們想要挑戰國人,那還了一點。”陸爲民吸了一口氣,“沒有軍事力量作爲支撐,僅僅依靠一點經濟資本就敢誇口,這是在刺激國人,說難聽一點,這是自掘墳墓,不過我覺得這本書對我們國家也有一些借鑑意義,至日本人敢於說出他們心的想法,甚至打算捍衛認爲屬於他們的政治經濟利益,這種勇氣可嘉。”
門又被推開來,許一頭大汗的跑了進來,“說什麼呢?哦,是這本《日本可以說不》?借我看看,我到新華書店也沒有找到這本書。”
“那去看吧,我都是看第三遍了。”陸爲民順手把書遞給對方,“忙完了?”
“嗯,基本搞定了,簽約儀式明天上午在南潭賓館舉行,行署常專員要過來,縣裡四大班子都要參加簽約儀式。”許樂呵呵的道:“聽說地區裡邊對這件事很重視,林耀雄在簽約之後,地區可能還會邀請他到黎那邊去作考察,這是不是有點在挖咱們南潭牆腳的意思在裡邊啊?”
“想挖牆腳也得要有挖牆腳的本事才行,地區大概也是想要有這樣一個姿態,希能夠更多的外資到我們黎來吧?”蘇燕青毫不客氣的道:“我不認爲誰有這份本事能把這個項目撬走!”
“喲,燕青,這麼有信心?”陸爲民似笑非笑的瞥了對方一眼。
“那也是跟你學的,一條一款的分析對比,把競爭對手一個一個拿出來剖析,揚長補短,心裡自然有數。”蘇燕青臉微微一熱,連自己都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變化,從最初兩人對話的平靜自然,到現在似乎言語間都有點說不出的味道,只不過這種味道除了當事人,就算是坐在面前的許也覺不到。
“嗯,陸主任,我也有信心,能和咱們競爭的只有淮山和阜頭,可淮山獼猴桃種植面積雖然大,通條件好一些,但是他們縣裡一來沒有這方面的準備,毫無規劃,二來他們在練工人這一條上就更是肋,就衝著這一條,無論是淮山還是阜頭都沒法和咱們比。”許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茶,“今兒個安書記和沈縣長他們都來檢查了簽約儀式現場準備,我看他們心都很好,只有曹縣長……,嘿嘿……”
蘇燕青瞪了一眼許,這個傢伙別看工作了兩年,可這張卻是管不住,比起才工作幾個月的陸爲民來,表現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不過話又說回來,像陸爲民這樣異類,的確也很罕見。
許見蘇燕青一瞪眼,趕收口。
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許覺得自己對著蘇燕青就有一種莫名的敬畏,也許是蘇燕青上有一種獨有冷豔清冽,或許是蘇燕青平時言談舉止間那種恬淡高遠,總之許覺得自己在蘇燕青面前總有一種全上下都放不開的覺,尤其是對方那宛若深潭的眸一掃,他就覺得自己氣短三分一般。
眼前這對男讓許都很有些鬱悶,都比自己晚工作,就算是他們畢業於名牌大學,但是似乎兩人上籠罩著的那層特殊氣質卻不像是大學學習就能帶來的,縣裡各部門也有不其他重點大學畢業的,也沒有誰給自己帶來這樣的覺,這份滋味還真有些古怪。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矮胖子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喲,都在啊,正好,正好。”
“馬書記!”陸爲民有些訝異的站起來,“快請坐。”
“嘿嘿,不好意思,在沈縣長那裡坐了坐,正好串門過來坐坐。”馬通才是個典型的自來,兩句話就能讓人覺他好像和你是多年的,很自然的坐在了許讓出來的藤椅上,“小陸主任,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件事兒還得要麻煩你呢。”
“哦,馬書記,您這話可真太客氣了,有啥事兒您安排就行了,我哪裡當得起麻煩兩個字兒。”陸爲民也不知道這個滾刀一般的雙鄉黨委書記葫蘆裡賣的是啥藥。
馬通才是土生土長雙人,現在工業開發區一期規劃初步確定在了雙鄉臨河的河灘地,這塊土地部分屬於水利部門的河道荒地,一部分屬於河灘地,現在縣裡的意思要統一起來給工業開發區,河道荒地自然不用多說,可這部分河灘地雖然之前從未有人提及過歸屬權,但是這河堤一修好,這片土地就是再荒,那也算是一塊地,就這樣白白被縣裡收走,讓馬通才心裡百般不痛快。
馬通才找了茅蓉,但是茅蓉告訴他這件事不好出面。
馬通才也知道茅蓉的難,剛剛和沈子烈緩和了關係,纔開始工作,從表面上看沈子烈更是讓了一步,桑塔納也讓給了林順祿,這個時候要讓茅蓉冒然去找沈子烈說這件事,的確有些爲難,但是這事兒馬通才也一樣有難。
鄉里邊對於縣裡直接把這一塊河灘地以“無主之地”的名義直接收歸縣裡意見很大,鄉黨委會上無論是孫克強還是其他幾個黨委副書記都強烈要求鄉里要向縣裡反映,要麼得就這塊土地可能產生的收益有一個明確說法,要麼就也得要撥出部分土地歸還給鄉里,雖說這一片狹長的土地原來因爲河道經常氾濫而使得權屬不明,但是畢竟這和雙鄉大河村二社、三社土地鄰,要說屬於雙鄉也不算錯。
可誰都知道這工業開發區的籌建是現在縣裡頭等大事,尤其是沈縣長更是看重,而且正在興頭上,這片土地也是縣委經過研究之後確定下來作爲工業開發區一期啓用的土地,你現在要去想把土地要回來,那不是虎口奪食?誰敢去找安書記、沈縣長說這事兒,鐵定沒戲不說,弄不好還得灰頭土臉挨頓罵,誰願意去這個黴頭?
但他馬通才作爲黨委書記都不敢去縣裡反映,那誰還敢去?曹剛和自己關係倒是不錯,可現在縣裡局面日趨明朗,沈子烈和曹剛關係微妙,要找曹剛去說項,只怕適得其反,所以馬通才纔想到找茅蓉,茅蓉有難,纔給他出了一個主意看看能不能通過陸爲民來反映這個況。
馬通才對於陸爲民也並不陌生,給沈子烈當了三個月的書,調到這個開發區籌備辦之後跑雙也勤的,馬通才對陸爲民的印象很深,這樣勤勉認真的年輕人不多見,連鄉里老羅跟著跑那幾天都累得夠嗆,短短一個多月時間裡就能把河邊那一片況弄得滾瓜爛,連帶著大河村那片墳地況也都瞭如指掌,老羅這樣有些桀驁的人都對這個年輕人印象相當好。
毫無疑問陸爲民是沈子烈的心腹,要不茅蓉怎麼會把自己支到這裡來,所以馬通才打定主意要好好就這件事和陸爲民說和說和,哪怕是能從縣裡牙裡掙來一星半點,也算是對鄉里有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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