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李縣令的面,呂縣令也不好太拿喬,鎮一鎮沈默便開腔道:“你來所爲何事啊?”
“回稟大人。”沈默拱手恭聲道:“王大人帶學生來領回我那兄弟姚長子。”
“姚長子是在這裡不假。”呂縣令面無表道:“但你們相約比試三次,這纔剛剛兩次,似乎還不能算你贏了吧?”
沈默心中冷笑:‘原來是這孫子連折兩陣,心裡不爽,想要找回場子。’剛想說話,便聽一邊的李縣令道:“賢弟,你未免越俎代庖了吧?那王貴都已經認輸了,怎麼還不算沈默贏?”
呂縣令皮笑不笑道:“老哥別急,您可以讓沈默拿出當初簽訂的文書,上面可有提前認輸一說?”
文書上當然沒有這一條!比試就是爲了分輸贏,既然有人已經認輸,還要文書幹什麼?現在呂縣令拿文書說事,分明是**的以權欺人!
總掛在沈默角的淡淡微笑不見了,他只覺中一陣氣翻騰,雙拳攥起,小白臉也變了大黑臉,抿著脣不說話。
李縣令以爲沈默快要氣瘋了,怕他做出什麼悔恨終生的事,趕勸解道:“沈默,快給呂縣令賠個不是,他是跟你開玩笑,嫌你禮數不足呢……”
“本沒有開玩笑。”呂縣令年青得志,正是意氣風之時,哪能咽得下這口氣?他立意要扳回這一場,本不給李雲舉這老前輩、老匹夫的面子。
李縣令氣得雙手直道:“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呵呵……老前輩稍安勿躁。”呂縣令乾笑道:“如果沈默給本磕頭賠禮,輸贏也就無所謂了。”
“你這是背信棄義!”李縣令也上來真火了,一拍桌子道:“呂竇印,你現在就給我放人,不然咱們就去知府大人那裡評理去,看看在紹興城不是你能說了算!”
“知府大人去省裡了。”呂縣令冷笑道:“五天之是回不來,嘖嘖,五天呢……”五天足夠姚長子死去活來好幾回了。
“你……”李縣令氣得直翻白眼,雙手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就在氣氛越來越僵持時,沈默站出來了,他先朝李縣令深施一禮,沉聲道:“謝大人迴護之恩,學生銘五。既然呂大人不服氣,學生讓他服氣就是。”他就像一座將要的火山,平靜中蘊藏著憤怒。朝呂縣令一拱手道:“您儘管劃出個道道來,學生接著就是!”他當然明白在弱勢時‘戒急用忍’應當的道理,但他現在只想說一句‘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好小子!夠囂張!”一個小小生如此說話,呂縣令頗有些接不了,心道:‘論起狂妄來,跟徐渭卻是有一拼罷了。’
李縣令卻覺著十分舒坦,長吁口氣道:“罷了罷了,年青人的事年青人解決吧,我老頭子就做個仲裁,誰也不許再耍賴!”
‘這個倚老賣老的老棺材瓤子!’一番話險些把呂縣令的鼻子都氣歪了。什麼‘年青人’的事?這不是把本跟個上沒的小子相提並論了嗎?什麼再耍賴?這不分明數落我方纔耍賴嗎?偏偏在天命之年的老李頭面前,他確實是個年青人;他也確實剛耍過賴,本沒法辯駁,只能悶哼一聲,偏過頭去道:“拿上來吧!”
後艙門簾一掀,那山侯縣丞端上來一個托盤,盤上放著個上次那種明琉璃瓶,裡面似乎還有個制錢。
呂縣令拿過那瓶,裡面的制錢便懸空了。沈默定睛一看,原來這瓶子裡有一細線,細線的一頭拴著那制錢,另一頭連著瓶塞,塞子已經把瓶子完全封起來。
這時呂縣令冷笑道:“看你又是瓶中鍍金,又是河中除樹,看起來很有本事的樣子。你要是真有本事,能不能別打破瓶子,不去掉瓶塞,把瓶中的棉線弄斷嗎?”
“這算什麼本事?”沈默淡淡一笑道:“我可以自始至終不瓶子一下,便將線弄斷。”
“怎麼可能?”呂縣令不信道:“除非你也像陶真人那樣,有神仙方。”當今聖上好齋醮,修玄道,對道士也是出奇的好。而那陶真人仲文,便是當今天下牛鼻子的領,向來被老百姓看作能呼風喚雨的神仙人,即使呂縣令這種讀書人也不能免俗。
“學生乃是聖人門生,只知道子不語怪力神。”沈默搖頭道:“可我就是有辦法。”
呂縣令不信道:“你若是弄不斷,本可不放人。”
“學生若是弄斷了呢?”沈默微笑問道。
“那我不但放人,還給李大人和你擺酒賠罪!”呂縣令一拍桌子道。
“一言爲定!”
“概不反悔!”
雙方諾,沈默的目便在房間尋索,想找到一樣符合心意的。
李知縣見他視線飄忽不定,以爲沈默心裡沒底,不由關切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沈默突然瞄見牆角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瓶子,被當做花瓶擺設在那裡。便恭聲笑道:“學生想取用一下那個瓶子。”
“只管拿去。”呂縣令一揮手,侯縣丞便花束拔掉,將那瓶子遞給沈默。
看到那溜圓的瓶肚,沈默心中一喜,笑道:“一事不煩二主,麻煩侯大人再舀一瓢清水來。”
侯縣丞點點頭,便去後艙用瓢舀了些清水過來。
沈默先將瓶洗涮乾淨,再用清水倒滿,微笑道:“請諸位大人移步甲板。”
衆人十分好奇他要作甚,便順從出了船艙。當然那個裝銅錢的瓶子也被帶了出來。
附近本來要散去的大小船隻,一看有熱鬧,呼啦一聲又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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