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男兵和兵還是有區別的。比如同樣的牀單，兵就用針線在邊角上繡上自己的名字，有的還添上花邊，有的巾上也這麼做，但是男兵就沒一個這麼幹的。很不幸的是，矇住吳放歌腦袋，害他慘遭毒打的牀單和裹著香皂的巾上都繡著名字。牀單上繡著NYR，巾上則是CML。攏共就九個兵，所以一看大家就猜得出，牀單是一個稅務局的預備役那有蓉的，還是個滿族，另一個就是警崔明麗。

“嗨！虧你這麼照顧們，還這麼對你，看我怎麼收拾們！”劉明輝抓起牀單，合著巾抱在懷裡，急匆匆的就出門直奔兵班，吳放歌在後面喊也沒喊住。

劉明輝才走了一半兒路，迎面差點和一個人撞了一個滿懷，一看正是趙金髮，便一把拉住說：“你來的正好我正找你呢。”

趙金髮也說：“我也正想找你彙報呢。”說著一看劉明輝懷裡抱著的牀單，就詫異地問：“你都知道了？”

劉明輝說：“是啊，我知道了，你也知道了？”

趙金髮說：“我班裡的事，我當然知道了！”

劉明輝說：“知道就好！這次是在太不像話了，就算明天訓練結束，這作風紀律問題也得好好整頓整頓。”

趙金髮說：“就是！簡直就是道德淪喪嘛！”

劉明輝一聽覺得話茬子不對，把教揍一頓似乎和道德淪喪挨不上吧！不過既然大家都是爲了同一件事，就好解決了，就說：“現在是去隊部，還是去你班裡？”

趙金髮說：“孩子面淺，還是先去隊部吧。”

於是兩人就一起回到隊部，一進隊部，劉明輝就把牀單什麼的往桌子上一扔說：“老趙，你說這事兒改怎麼理？”

趙金髮眉一立說：“怎麼理？當然要嚴肅理！”

劉明輝笑道：“都是你的心肝寶貝，你捨得？”

趙金髮說：“有什麼捨不得，這裡是軍隊！紀律是塊鐵，誰誰流！”

劉明輝說：“老趙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就算是要分也得謹慎，畢竟都是預備役，機關幹部，還是要先查清楚主謀。”

趙金髮點頭說：“那是，你是隊長，你做決斷。”

劉明輝拿起牀單說：“那咱們先問問那有蓉吧，或者崔明麗也行。”

趙金髮說：“行啊，其實兵班問誰都一樣，反正況都差不多。”

劉明輝沉道：“果然是合謀啊。”

趙金髮也覺得話茬子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什麼，就順著說：“是啊，這事兒一個人幹不了，是團伙作案。”

劉明輝說：“是啊，依照放歌的手，三五個人奈何不了他的。”

趙金髮這下知道兩人說了半天原來不是一檔子事，忙問：“等等等等，這裡面怎麼還有放歌什麼事兒啊。”

劉明輝說：“怎麼沒有啊，今晚放歌才一出去，就被人用牀單蒙了頭，捱了頓黑打，現在眼睛還青著呢。”

趙金髮眼睛瞪的老大：“你是懷疑我們兵班……不可能不可能。”

劉明輝抖落著牀單說：“這在明顯不過了，牀單是那有蓉的，現場的巾是崔明麗的，就差香皂上沒名字了。”

趙金髮說：“東西是兵班的沒錯，可是們沒作案時間啊，晚飯後我們回去就發現東西丟了，開始沒當回事，只是自己四下的找，後來突然又被捲一個大包給扔了回來，只了崔明麗的巾和那有蓉的牀單還有一塊香皂。從始至終我都和那些丫頭們在一起，們沒機會出去打吳放歌啊。而且你覺得就算九個兵一起上，能幹到他嗎？”

劉明輝說：“我看不一定，最近這些丫頭能耐見長，不過沒有作案時間是關鍵。”

趙金髮說：“我看還是那幫男兵乾的，栽贓嫁禍，借刀殺人，多半有那幾個警察在裡面霍霍。”

劉明輝一咂：“也對，一般人想不出這辦法來。”

趙金髮說：“我看我們還是去問問放歌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況吧。”

劉明輝一聽有理，就和趙金髮一起去吳放歌的房間，才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咯咯的笑，那笑聲是要多風就有多風，其中還夾雜著吳放歌有氣無力的聲音：“姐，這樣不好。”

然後那人笑著說：“哎呀，有什麼嘛，這麼久沒見了，來讓姐姐親個。”

劉明輝和趙金髮相視一，趙金髮就問：“這……怎麼還有個人？都快熄燈了……”

劉明輝說：“聽聲音好像是省報的那個記者，老相識了。”

趙金髮憤憤然：“這影響多壞了。”

劉明輝嘆道：“唉……**病又犯啦。咱們先回去吧。”

兩人悻悻地又回到隊部，趙金髮問：“那這事兒還查不查了？”

劉明輝一下子也覺得興致全無，就說：“算了把，明天再說吧。”

趙金髮見事已至此，就拿了牀單巾，給那有蓉和崔明麗帶回去了，強忍著沒說吳放歌捱揍的事。

其實吳放歌和鄭雪雯之間雖然親暱，可到目前爲止卻還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按說吳放歌人生經歷富，而且無論前世今生都早已不是子了，可每次還是不了鄭雪雯的調笑，而鄭雪雯呢，似乎也總是以挑逗吳放歌爲樂，剛纔見面的時候人多不好下手，現在快睡覺了，正好過來逗他玩。卻不知道彩外面卻有兩個傢伙在聽。

熄燈號想起的時候，吳放歌對鄭雪雯說：“姐，我送你回去吧。”

鄭雪雯說：“我纔不回去呢，今晚就睡你這兒。”

吳放歌說：“那可不合適啊。”

鄭雪雯說：“有什麼不合適的，現在都九十年代了，你還這麼封建。”

吳放歌說：“不是封建不封建的問題，好歹這裡也是軍營嘛。”

鄭雪雯說：“那有什麼我看你們隊長的家屬也都在嘛，而且你現在好歹也是軍嘛。”

吳放歌說：“姐，真的不方便啦。”

鄭雪雯說：“可我回去也不方便吶，這次就來了我一個的，安排住房我一個人住那麼大一間，人家害怕嘛。”

吳放歌說：“這軍營裡頭還能出什麼事兒？”

鄭雪雯忽然嗤嗤直笑說：“當然不會出什麼事兒，除了有人被莫名的暴打一頓。”

吳放歌一下被說到痛，頓時無語，過了半晌才說：“那你就這兒睡吧，我去你屋睡。”

鄭雪雯忙攔住他說：“你誠心和我作對是不是？我就是一個人害怕纔來你這兒的嘛，你走了我不是又一個人了？”

沒辦法，只得打地鋪。

這下鄭雪雯算是高興了，打開自己的包包，把那些瓶瓶罐罐的都拿出來，兌好了熱水，往臉上這個，塗塗那個，直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纔算完事。吳放歌到簡單，直接拿了臉盆到外頭水管子那兒幾下就洗完了，雖然已經是九月底，但是吳放歌常年用冷水，早就不在乎了。在回到屋裡，服也不，往地鋪上一躺，對鄭雪雯說：“姐，記得關燈啊。”

“嗯嗯。”鄭雪雯應著，繼續哼著歌弄臉。好容易弄完了，又換睡，換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吳放歌，心說：“好小子，居然沒看。”於是換好了睡又湊過去朝他的耳朵裡吹氣，吳放歌哀求道：“姐，別鬧了，明天要是弄砸另外，我可就全省聞名了，估計半輩子都翻不起呢。”

“哼。”鄭雪雯果然聽話，翻上了吳放歌的單人牀，拉過巾被蓋上說：“你以爲我來事爲了誰呀，還不是來幫你揚名來了。”

吳放歌說：“是把雙刃劍，要是我搞砸了，揚的可就是惡名了。”

鄭雪雯嘻嘻笑著說：“這我到不擔心，你搞不砸的，萬一你要搞砸了，我不發話，沒人登你的新聞。”

吳放歌說：“那也丟臉啊。”

鄭雪雯笑道：“你呀……行了，不擾你，睡覺睡覺。”

原本應該是平靜的一夜，偏偏又出了岔子，因爲今天偏偏到吳放歌查哨。

和平時期的查哨有明查和暗查兩種。明查說起來好笑，就是哨兵到了點去把值班軍起來在值班記錄上籤個字了事。暗查就是值班軍自己掌握起牀時間，一般是用鬧鐘出去查哨。

訓隊白天的哨兵由勤務中隊負責，晚上則由訓隊負責，男兵一人一哨，兵兩人一哨，今晚值哨的恰恰是兵，而且是崔明麗和那有蓉。

平時值哨，按照嚴格管理的要求吳放歌提出查哨都是暗查，但是畢竟是地又是和平時期，所以最後大家都決定一週查兩次暗哨，時間不定，可偏偏今晚是明查。於是到了點兒，崔明麗和那有蓉就拿著值班記錄本去找吳放歌，畢竟是男有別，平時一般也就是敲敲窗子，把值班記錄本放窗臺上，等軍醒了，爬起來籤個字就算完了。可今天還沒等崔明麗敲窗戶，那有蓉下意識地把手往門上一按，門居然開了。原來大大咧咧的鄭雪雯往了反鎖門。

崔明麗見門開了，忙地聲音對那有蓉說：“你幹嘛，快關上。”

那有蓉關門的時候藉著月往裡頭一看說：“小麗不好了，吳教睡掉地上了，秋涼呢。”

崔明麗把值班記錄往手裡一塞說：“那進去把他醒啊。”

那有蓉說：“你去把，你和他。”

崔明麗臉一紅，不過天黑那有蓉看不見，說：“我還沒結婚呢，你去。”

“我去就我去！”那有蓉笑著進了屋，正準備彎腰喊人，腳下卻被吳放歌的絆了一下，失衡，又怕失足踩著吳放歌，於是一個踉蹌，雙手出撲倒了牀上，兩手都抓了個滿把。

接下來那聲尖啊，簡直驚天地而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