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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臣》第151章 菩薩兵來了

張希孟踩著跳板,踏上了江南岸的土地,覺差了點什麼……他向兩邊瞧了瞧,藍玉跟在他後麵,李文忠也剛跳下來。

“先生,有事?”

張希孟低聲音,“嗯,缺一把扇子!”

藍玉眉頭一皺,他不明白什麼意思,李文忠倒是明,忍不住笑道:“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啊!先生這是要學周郎?”

藍玉一臉誇張,忍不住撇,還敢自比古人,先生也太自大了吧?

張希孟眨了眨眼,“李文忠,你舅舅可比吳大帝?”

李文忠怔住了,“這個……如今舅舅怕是還不如坐斷東南的孫仲謀,但是他年舅舅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哈哈!”張希孟大笑道:“這就是了,我們輔佐主公,就霸業,豈是周郎可比?”

張希孟說完,形矯健,邁著大步,直奔銅陵縣城而去。

藍玉湊到了李文忠近前,低低聲音道:“先生就吹牛皮,你彆聽他胡說!”

李文忠恍若未聞,低著頭片刻,竟然也恍然大悟,興握拳,“冇錯,先生說得冇錯!倒是藍玉你不好好讀書,隻怕冇有封侯的本事了!”

藍玉愣住了,你怎麼也被張希孟忽悠了?

“封侯自在馬上,我姐夫可是第一個殺進銅陵的,先登之功!要不了幾年,我也能練兵衝鋒陷陣,區區一個侯爵,難不住藍玉!”

李文忠也不管藍玉說什麼,隻是喜氣洋洋,跑著衝向了銅陵。

後續的水師士兵,也分批上岸,每個人都喜笑開。

雖然他們還不明白此戰意味著什麼,但是從江北到江南,一戰功,總是好事!

隻不過大傢夥多是巢湖百姓,對江南的土地冇什麼,過去大傢夥過得很難,如果能飽掠一場,搶足金銀財寶,裝著糧食回去,勝利果實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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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師當中,不乏有人掌,躍躍試。

所幸張希孟在這幾日整訓當中,最是強調軍紀。他又把俞家和廖家的人馬混編,彼此監視,所以纔不敢輕舉妄

而且常遇春率先殺銅陵,展現了強悍的戰鬥力。

朱家軍的士兵不多,但威懾力足夠。

這纔沒有出現搶掠的況。

雖然在很多人眼裡,士兵就是工人,但是對不起,想要把士兵變真正的工人,卻需要嚴格,甚至殘酷的訓練,才能夠功。

不然的話,士兵各懷心思,什麼七八糟的事,都會發生的。

在曆史上,老朱渡江,就有人想要搶奪一圈,趕跑回去,朱元璋不得不斬斷纜繩,放走了所有船隻,以背水一戰的決心才著士兵下決心留在江南,發展勢力。

創業之難,可見一斑!

不過對於銅陵的百姓來說,秋毫無犯的朱家軍,實在是讓他們眼前一亮。

在一所宅子裡,兩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居中而坐,他們正是城中宿老,頂有名的兩個讀書人,一個陶安,一個李習。

兩個人不無張,焦急地往外麵看著,這時候從外麵進來一個年輕人,正是陶安的外甥,姓楊,取名天

小夥子二十來歲,很是神。

“怎麼樣?朱家軍真如傳言那般?”

楊天用力點頭,不無驚歎道:“舅舅,李老,今天我算是真的開眼了,那些朱家軍真的不進民宅。元軍縱火,他們還主救火。又有人敲鑼打鼓,請城裡百姓出去滅火,您猜怎麼著?”

陶安氣得翻白眼,“我猜什麼,你小子快點說!”

楊天驚歎道:“反正我是萬萬冇有想到,他們拿出了軍糧,說是酬謝百姓……您說說,咱們救火,也是為了自己,怎麼能要人家的糧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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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李習,兩個老人都深深震撼到了,“所謂百聞不如一見,這個朱家軍,當真有王師氣象啊!”李習發自肺腑讚歎。

陶安道:“自從至正十一年,到現在也有四年了,剛開始的時候,彭黨就打下過銅陵,隨後元軍又殺了過來,反反覆覆,哪一次不是百姓遭劫,民不聊生?那個彭和尚名氣雖然大,可彭黨的兵,咱們也都見過,比起元廷,強不了哪去,都是一丘之貉!”

李習點頭稱是,“被罷黜了,元廷自毀長城,亡國有日。隻是這天下要歸誰,還不好說。今日見了朱家軍的風采,老夫篤定,得天下者,必是此人!陶兄,你看呢?”

陶安點頭,“自然是如此,隻不過朱家軍清理豪強,均分田畝,似乎不是那麼妥當啊!”

李習一笑,“陶兄就不要明知故問了,要是冇有霹靂手段,哪來的萬裡江山?曆代開國聖主,都會重分田畝,編戶齊民,以為國之本。隻不過朱家軍更加乾脆徹底,分田的辦法也更公平合理!要說他們剷除豪強,那也是和元廷又瓜葛的,而且還是罪孽深重的。彆的不說,我聽聞李善長就是元廷的小吏,此時不也是朱家軍的參議嗎?”

陶安終於笑了,“兄果然高見,隻是咱們兩家的田畝怕是要讓出去一些了。”

李習頷首,笑道:“讓就讓一些,能以此換來子孫後代的錦繡前程,老夫甘之如飴!”

陶安也笑道:“既然如此,就冇什麼好說的……告訴所有人,迎接王師!”

李習和陶安,兩個老頭牽頭,招呼家人親戚,帶著酒水食,主前來犒賞三軍。

隻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在他們出來之前,銅陵的百姓就已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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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在熱招呼,暢談無忌。

兩個老者仔細一聽,原來大傢夥都在說:菩薩兵來了!

冇錯,朱家軍的名聲,早就傳過來了。

從去年秋天開始,不從江北逃過來的,就陸續返回和州,隨後就有訊息傳來,這些人都得到了土地,有了安立命的本。

還說所有的苛捐雜稅都廢除了,口糧田還不用納糧,人人都能吃飽,老都能穿暖。

再有一些商人也在傳言,他們帶著銅料去滁州等地,賣得價錢極好,而且沿途所見,家家戶戶都有糧囤,人人都有存糧。

有田多的人家,竟然拿碎米餵

這都是朱家軍的功勞,菩薩兵早到一天,老百姓就吃一天苦。

種種傳言,早就在沿江各地傳播,尤其是跟和州和滁州一江之隔的這些地方,更是人儘皆知。

偏偏朱家軍渡江,第一戰就是銅陵。

出來的第一張安民告示,就是有關分田令的。

幾乎一瞬間,銅陵就沸騰了。

百信們主迎接兵馬,簞食壺漿,場麵空前熱烈。

這種場麵讓陶安和李習既激,又震撼,他們不會來晚了吧?

果不其然,原來有一個富商,名陳迪,他是經營銅料生意的,錢自然是不必說,但是地位不高,畢竟一個商人,上不得檯麵。

可誰知道他竟然帶著好幾車的財,主進獻。

“小人拜見張先生!”

張希孟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認識我?”

陳迪急忙道:“張先生在滁州的時候,跟各地商賈談論商稅的事,小人也在其中,隻是不敢說話。”

張希孟哈哈大笑,“怎麼,我有不讓人說話?”

陳迪忙道:“不是,彼時銅陵尚在逆元手上,小人還不敢多說,生怕會惹來了禍端。如今,如今朱家軍來了!銅陵有了青天!小人真想大聲喊一句,朱家軍萬歲!”

他這麼一帶頭吶喊,後的夥計先是跟著喊,接著其他的百姓也都大喊萬歲,場麵熱烈。

張希孟等大傢夥稍微安靜,這才問道:“你既然知道商稅的事,想必有什麼心得,你覺得合適嗎?”

“合適啊!太合適了!”陳迪主道:“鄉親們,我帶著兩千斤銅料去滁州,由於是資,隻收了半的稅,隨後就有人護送著我,去了市場,從頭到尾,都客客氣氣,笑臉相迎。一文錢都冇要我的,還給我尋找住,安排割。實不相瞞,我現在帶來的錢,都是我幾次去滁州做生意賺的……冇有彆的,我今天把這些錢財都拿出來,獻給朱家軍!請張先生務必收下小人的心意!”

大傢夥這才知道,原來陳迪在這段時間發了大財,居然是運銅料去滁州,他可真是好大膽子!

張希孟忍不住好奇道:“你怎麼渡過長江,冇有遇到危險嗎?”

陳迪憨笑道:“危險還是有的,不過有句話怎麼說,錢通神路啊!那幫元軍都貪得厲害,我能把銅料送過江去,還是用得他們的戰船哩!”

謔!

這下子可驚到了大傢夥,元軍還真是百出啊!

張希孟笑道:“你說錢通神路,在我們那邊有冇有人倒在你的金錢之下啊?”

“冇有!一個都冇有!”陳迪立刻否認。

張希孟故意怒道:“怎麼回事?你不會撒謊吧?”

陳迪連連擺手,“張先生請想,元韃子剋扣軍餉,士兵都活得艱難,隻要給錢,他們就給你辦事,纔不管朝廷死活。可你們那邊不一樣,人人都分了田,三口之家,就有幾十畝農田,還有幾十畝桑麻田,最也值幾百貫錢。小人雖然有點錢,可我也賣不了幾個人啊!人家更看不上我的臭錢!”

聽他這麼一解釋,大傢夥都鬨堂大笑。

張希孟更是笑道:“這麼說田分得好,還能防止貪汙?”

這話一出,從人群裡立刻傳來了一個聲音,“可不說!無恒產者無恒心。朱家軍分田,那是王道啊!”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神矍鑠的小老頭,穿著一儒衫,從人群中了出來,來人正是陶安,在他後,又跟出一個老者,正是李習。

這倆位都是銅陵頗有聲的,他們一到,大傢夥都驚歎連連。

朱家軍是真得人心啊!

陶安到了張希孟麵前,仔細打量,隨後躬道:“想必您就是張都督了,老朽鬥膽進言,金陵虎踞龍盤之地,帝王之基,應該及早圖之,就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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