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眾我寡,況並不好。
湯和的力很大,如果放任邵榮和趙繼祖逃走,這幾千濠州紅巾就會落劉福通的手裡,就有可能為攻擊朱家軍的急先鋒。
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走!
“所有人上馬,跟我全軍出擊!”
湯和一馬當先,後續士兵如狼似虎,從懷遠穿城而過,沿著渦水,就追了過去。
湯和為了彰顯軍威,帶來的都是銳。
而這些朱家軍的銳,到底能有多本事,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邵榮和趙繼祖率領兵馬,向著亳州方向前行,大約走出了二十幾裡,士兵就紛紛疲憊不堪,嚷嚷著休息,他們也隻好讓士兵埋鍋造飯,先吃飽肚子。
這倆人還憾的,如果再晚一些時候,或者郭子興死了,他們就可以約請劉福通派兵,把懷遠給占了。
“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給小賊禿當部下!咱丟不起這個人!”
邵榮狠狠啐了一口,眼神之中,儘是兇戾之。
此時,一騎倉皇跑過來。
“不好了,湯和追來了!”
“湯和?”
邵榮更加震怒,“他不過是俺的部下,哪裡得到他逞兇!給我上!”
邵榮招呼部下,就準備迎戰。
可是他們還冇有集結完畢,湯和就已經率領人馬,撼天地而來。
五百騎兵,愣是衝出千軍萬馬的效果。
人喊馬嘶,兵寒爍爍,這哪是一群人,分明是一群猛!
全披甲,手持利刃,所騎戰馬,也都是挑細選。
再加上一年多的整訓,讓這些騎兵就宛如一口神兵利,終於到了飲的時刻。
“殺!”
湯和帶頭,一馬當先,衝了過來。
一些士兵試圖阻擋,但是瞬間被洶湧而來的騎兵淹冇,連一點浪花都冇有激起……湯和率部猛衝,那些尚在吃飯的士兵,嚇得倉皇逃跑,魂不附。
眼瞧著全軍潰敗,邵榮忍不住了,親自衝上來。
他的親兵當中,有許多弓手,箭了得,立刻朝著湯和軍中過來。
按理說麵對弓箭,湯和應該害怕吧?
不!
他們對自己上的鎧甲有著足夠信心。
果不其然,一擊,隻有寥寥幾人傷,大軍向前的態勢半點冇有減緩。
“爺爺也讓你們嚐嚐箭矢的滋味!”
湯和在進三十步的時候,才出了第一,也是唯一一弓箭。
他們並冇有選擇程更遠的拋,而是儘量遞進,追求殺傷效果。
戰並冇有好壞之分,隻看裝備訓練如何,能不能發揮出自己的特長。朱家軍有鎧甲在,可以防大部分殺傷,既然如此,那就有恃無恐!
一箭雨之後,邵榮邊的士兵了好幾十個,他的臉也變了。
湯和本不容他多想,全力催戰馬,殺了過來。
雙方短兵相接,幾乎瞬間,就有十幾個邵榮的親信,被斬落馬下。這些朱家軍就宛如怪,尋常兵,本殺不死他們,甚至連讓他們重傷都做不到。
而朱家軍則是喜歡集群衝鋒,幾十個人一波,宛如重錘,一下,一下,又一下!
邵榮拚命招呼,吶喊著讓人衝上去,擋住湯和。
但是很快這些士兵就被淹冇了,完全是無用功,送死罷了。
邵榮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明明都是出一樣的紅巾,差距怎麼會這麼大?
他的戰馬不斷向後退,就在湯和鑿穿防線的時候,邵榮心裡防線也崩潰了,他掉頭就跑,隨後,他的親信也跟著逃跑。
在另一邊,趙繼祖跑得更快。
足足五千多人,瞬間失去了秩序,糟糟的,有人潰逃,有人跪下請降,了一團。
湯和看在眼裡,心中著急。
“朱將軍仁慈寬厚,投降不殺!”
“都跪到道邊去,我們冇時間俘虜你們!”
“快閃開!放走了邵榮,拿你們問罪!”
“都到路邊等著,回來俘虜你們!”
……
湯和扯著嗓子大喊,手下的兵也跟著喊。
許多士兵一聽,都很乖巧,蹲在了路邊,把兵扔在地上,長長出了口氣。甚至還饒有興趣,跟同伴聊了起來。
可算是能投靠朱將軍去了,再也不用捱氣了,這苦日子算是熬到了頭!
士兵們三三兩兩,跟過年似的。
至於邵榮,他的心卻跟上墳似的。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湯和怎麼這麼能打了?
我還不服氣!
都彆跑,跟他們拚了!
邵榮還想玩命,奈何他的手下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此刻湯和分出一個百戶,從側翼追擊,形了一個扇子麵,狠狠了過來。漸漸的,大網收,邵榮就像是一條魚,被困在了中間。
他突然驚覺,自己走投無路,頓時眼珠子都紅了。
“爺爺不服氣!爺爺跟你們拚了!”
他掉頭衝向了湯和……這位昔日濠州城的萬戶,僅次於幾位大帥的將領,就這麼死在了湯和的刀下。
至死他都瞪著眼睛!
“去曹地府問閻王爺吧!”
湯和朝著他的啐了一口……收攏人馬,原本五千多的人馬,除了隨著邵榮戰死的幾百人,還有一些逃散的,最後被收攏俘虜的,差不多有四千人。
這些人甚至冇有多沮喪,快帶著我們去投靠朱將軍吧!我們都等不及了!
湯和以勝多,徹底讓懷遠的人,見識了朱元璋的實力。
就連原本還跟著郭子興的那幾千人,也都倒戈了。
事到如今,郭子興徹底了桿大帥。
郭天敘跟張天佑都惶惶不安,又無可奈何。
他們生怕老朱會算舊賬,會殺了他們泄憤!
張氏忍不住冷笑,都是一群糊塗蛋,到了這時候,還想著跟朱元璋作對呢?你們也配!我為啥一定要把親閨嫁給朱元璋,哪怕當小妾我也認了,不還是想抓住這點義,保全一家人嗎!
大帥老了,活不了幾天。
可其他人不還是要活著,非要跟朱元璋找彆扭,那就是非要自尋死路。
馬丫頭仁義賢惠,是個頂好的妻子,能娶到是朱元璋的福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以朱元璋的地位,三妻四妾都是的。
斷然不可能隻有一個夫人。
既然如此,讓自己的乾妹妹嫁給朱元璋,對馬氏來說,也是好事,正好方便控製朱元璋。一個乾兒,一個親兒,抓著這倆孩子,郭家就不至於絕後。
不愧是能拿住郭子興的厲害角,張氏規劃了一條萬全之策,甚至連馬氏都未必能拒絕。
隻不過馬氏算了一個人,那就是張希孟!
在他接到了湯和戰報的時候,發現如願以償,得到了都指揮使的職,又順帶著除掉了邵榮,將懷遠的一支人馬納了掌控,他還高興的。
可是看到了最後,郭大帥的親閨,要嫁給上位,湯和親自護送著,要返回滁州,張希孟立刻就怒了!
這個湯和,怎麼什麼事都敢接,簡直糊塗了!
他想了想,立刻給湯和去信,要求他將懷遠的所有人馬,悉數安頓在定遠,然後獨返回滁州,商討大事。
湯和接到了這封信,稍微沉,臉就變得很不好看。
按理說涉及到調兵的士兵,應該是朱元璋發出手令,為什麼隻有張希孟的一封信?
這不符合常理!
湯和敢抗命嗎?
對不起,他還真不敢。
張希孟冒著破壞規矩的風險,給他來信,就說明這事小不了!湯和隻能匆匆代之後,連夜騎著快馬,飛奔滁州。
還冇等他進城,就讓張希孟給攔下了!
“湯指揮使,你乾得好事!做得好人!”
湯和頭一次見到張希孟如此生氣,眉都要立起來了。老湯慌忙下馬,過來問候,張希孟直接把他帶到了一旁,找了個亭子落座。
張希孟劈頭蓋臉就問:“湯和,你是不是嫌咱們這邊歲月靜好,你非要弄出點靜!嫌棄元軍境不夠,你還要自己添。你到底是何居心?”
湯和被這一番質問,弄得懵了。
“張先生,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都聽糊塗了。”
張希孟冷笑,“你糊塗了,我就說給你聽清楚……主公和夫人伉儷深,冇有夫人扶持,就冇有主公今天,你承認吧?”
“我當然承認!全軍上下,誰不佩服夫人!”湯和理直氣壯。
“你知道就好,那你可知道,當下夫人還冇有懷孕,未給主公誕下公子?”
湯和點頭,“是啊,我也著急啊!這不有了好事,我就想著儘早促,然後儘快給主公誕下後代,我們這些手下也就安心了……”
“你安心什麼?”張希孟真急了,“湯和,我明白告訴你!除了夫人的公子,全軍上下,不會認什麼庶出的孩子。尤其是郭大帥的親生兒!是不是給主公生了公子,就能取代夫人?”
“這個……自然不行!”湯和冒了冷汗,說實話,他冇想這麼多,朱元璋冇兒子,不管是誰,生出來的還不是朱家的骨,也就是未來的主,冇有什麼不妥啊?
可張希孟這麼一說,讓況一下子就複雜起來。
馬氏無出,另外納妾,偏偏這個妾還是郭子興的親兒。
不管怎麼樣,都會帶來麻煩的。
親不親,生不生孩子,是寵幸還是冷漠,都不妥當。
“湯和,我把話說清楚了,這件破事,就是利用了夫人的賢名,吃死是主公的賢助。又是孝順的兒,還不會苛責妹妹……就這麼塞一個人給,還是在冇有生育的時候。湯和,你自己琢磨琢磨,對夫人公平嗎?”
湯和低頭思量,漸漸的,額頭也冒了汗。
話說馬氏可不是尋常子,在整個軍中,舉足輕重。
讓這麼大委屈,肯定有人會不服氣。
而且一旦郭氏搶先誕下孩子,爛俗的後宮爭寵的戲碼又會上演。而朱元璋畢竟是郭子興的婿,濠州紅巾裡麵,也有許多郭子興的舊部。
萬一這些人趁機搖旗吶喊,整個大局都會跟著起來。
湯和越想越覺得可怕,一陣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張,張先生,我,我現在就把人送回去!”
張希孟一瞪眼睛,“你送回去什麼?你現在送回去,人家也會說夫人不孝!欺負母親和妹妹!”
“那,那這個怎麼辦?”湯和真的想給自己兩個子。他一個領兵的,哪有這麼多彎彎繞兒。
覺得朱元璋不會隻娶一個,郭氏是郭子興的親閨,也算是知知底,冇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讓張希孟這麼一說,簡直惹了大禍。
那這個破事該怎麼辦?
“張先生,你快拿個主意吧!”湯和急得團團轉。
張希孟也冇什麼好辦法,他貌似記得朱元璋的確娶了郭子興的親兒,還給老朱生了好幾個兒子。
張希孟不知道曆史上的況,也不知道馬氏怎麼接的,
總而言之,賢後是真不好當啊!
張希孟自己還小,也冇什麼經驗,要讓他拿出什麼萬全之策,那也是難為他了。
“這樣吧,我去找主公,跟主公好好談談,希主公不要被迷昏了頭。”
張希孟剛起,還冇離開,突然就來了一騎,張希孟和湯和抬頭看去,赫然正是朱元璋!
老朱衝到了亭子前麵,跳下了戰馬,幾步走過來。
湯和向老朱行禮,朱元璋連看都冇看,直接走了進來。
坐下之後,朱元璋看了一眼張希孟,沉聲道:“先生有什麼要跟咱說的?”
“冇有!”張希孟老老實實道:“大帥夫人想把兒嫁給主公,那是想親上加親,保全他們一家。主公娶了大帥兒,也好收拾人心。從此濠州紅巾,儘數歸附主公,正好給主公辦個婚事吧!我聽說主公前麵的婚禮不夠隆重,這一次正好補上……”
“你給我閉!”
朱元璋氣得一拍桌子,豁然站起,“張希孟,你把咱當什麼人了?咱朱元璋冇彆的本事,就靠著親,靠著人,纔有現在的基業嗎?你讓天下豪傑怎麼看咱?讓下麵的將士,怎麼看咱!咱這輩子就吃不了飯了吧?就吊死在郭家婿這棵樹上了?”
張希孟低頭,也不說話,反正這破事是你朱元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老朱深深吸口氣,冷哼道:“咱也不好說,以後會不會納妾……但是有一點,咱心裡隻認妹子一個。再有一點,在妹子給咱誕下孩兒之前,咱不會納妾,誰說也不行!至於大帥夫人嗎……就讓住在定遠,再告訴一句,彆仗著是長輩,就歪心思!咱朱元璋……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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