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週日回到學院，晚上就和一干學生們聚會，原本是隻有欒雲等7人，可是先是黑姨娘來辦理停學的最後一點手續，牛媽和牛鑫也在，再加上牛爸和牛鑫的好朋友張昊，就又多了四個人，加上原來的人一共十二人，滿滿的坐了一大桌。

雖說是聚會，但是因爲費柴的事，弄的這場聚會多有些悲劇意味，最後就變了牢大會，除了欒雲和柳江疆自持份不敢說話外，其他人多都抱怨了一些。其實數袁曉珊和黑姨娘最不饒人，而費柴呢，反而說這是按著政策來的，部裡按照中央的意思下的文件，作爲國家幹部，理應顧全大局。

牛媽平時傻大膽兒，但一遇到‘家事’膽子就小了，替費柴報了兩句不平後，又覺得一桌子人說的有點過了，於是又往回找補說：“其實費老師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遇到政策也沒辦法，不過不是還有個主任嘛，怎麼也是個領導。”

黑姨娘把個茶葉梗兒往外一吐說：“屁的個沒辦法，我看呀，這就是嫉妒費老師的本事和名氣，故意整他的，不然這文件怎麼跟量定做的似的啊。”

費柴笑道：“你呀，滿腦子的謀論。這文件是按照中央文件製作的，我本事再大，還能在中央裡有仇人啊，那不可能嘛。”

這是柳江疆適時地說：“是啊，這事兒我也有意無意的打聽過，確實不是針對個人的，若真是針對我老師來，我頭一個就不答應。”

原本柳江疆這話說的好，可偏偏袁曉珊來了一句：“就算文件不是針對個人的，可萬一有人借題發揮呢？”

這句話剛好砸在腰眼子上，不爲費柴鳴不平的人心裡也都有這個意思，只是這話太扎耳朵，一般人不敢說。馮維海見袁曉珊說了這話，趕在桌子底下拽的襟兒，誰知這不拽還好，一拽反而弄的越發的火大，扭頭就給了他一句：“你幹嘛！？吊帶的！拽掉了！”回過頭來又說：“本來就是嘛，這誰看不出來啊。”

欒雲笑著勸道：“小珊~好好的吃著飯，你幹嘛呢，喝酒喝酒。”

費柴也舉杯到袁曉珊面前笑著說：“來吧小珊，爲了你幫我說話，我敬你哦。”

袁曉珊見馮維海被自己訓了一句之後，臉難看的，也有點後悔，就也舉杯說：“別別別，老師敬學生，哪裡得起呀。”

費柴笑道：“你看，這不有禮貌嘛。”大家聽了都笑。

不過這種聚會除了埋怨和安，有時也能傳遞一些消息。海榮就在桌上說：“老師雖然卸了所有的實職，但學院還是給弄了個專職調研室的主任，只是這個位置還沒有坐實，前天……沒錯，就是前天許教授，呵呵，現在當然不是了，找我來問東問西的，看樣子是想老師的底呢，我當然是啥也沒說了。”

袁曉珊說：“你敢說，我剝了你的皮。”

沈晴晴聽了有點張說：“他們想幹嘛？落井下石？”

費柴打趣道：“他們下不了，因爲他們也在井裡。”

大家頓時鬨堂大笑，黑姨娘還虛空的佯打了費柴一下說：“你可真行，這你也想得出來。”

大家笑完了，馮維海卻說：“不過呢，大家也得小心，雖然這些人和老師一樣都在井裡頭，落井下石是不可能了，但是也得提防被人踩肩膀兒啊。”

張琪挨著費柴坐的，聽後也正道：“維海說的對，就算大家都在井裡頭，也有高矮之分，運氣好的還能踩著別人的肩膀爬出來，至也能把腦袋在水面上。”

袁曉珊詫異道：“啥意思？”

馮維海說：“啥意思？這些人，本事沒老師大，名氣沒老師大，既然比不過老師的好，不如來找找老師的不好。而且他們做了一輩子，失勢了，跑到學院來養老，弄個教授牌子四招搖撞騙搞講座騙幾個授課費零花。現在這麼一清理，啥好也沒落下來，眼見著專職調研室有個主任，哪兒有不眼紅的。”

“可他們也配！”袁曉珊氣鼓鼓的說。

張琪怕又把脾氣發到馮維海上，就說：“小珊你可別這麼說，那些老朽以前也是響噹噹的人，就說那個找海榮的許教授吧，早先還做過廳裡的長呢，後來因爲一筆工程款的事被紀委查了一下才退下來的，若說做，有經驗呢。”

“還不是個腐敗分子……”袁曉珊嘀咕著，但聲音小了很多。

這一次整個地質學院清理的教授，包括費柴在，一共有七人之多，其中還有一個是的，不過那個的狡猾，也是提前得了消息，早就打報告主承擔一部分學院的婦工作，但專職調研室這邊也掛著的，因爲多一分補，至於其他五人，雖然也有先得著消息的，卻沒想到這事兒來的這麼快，這麼猛，完全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好在中國人做事，事事都還留有餘地，學院還弄了一個專職調研室來收容他們，但是自古都是人心不足的。原本還爲去擔憂，現在去落實了，又想得到更多，雖說專職調研室的主任也是個閒職，但是有職就有位，有個職務在那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起作用了呢，本位的國度，歷來如此。

而且正如馮維海說的，這些人論學識名氣都不及費柴，比好是比不過的了，也不能比壞，所以就只能找費柴的不是，而費柴這個人呢，其他的病也沒有，就是個人生活上確實不太檢點，而所謂的男關係，無中都可以生有的，更何況原本就有點兒呢，於是幾匹老獵狗整天介就在學院裡竄，四打探對費柴不利的消息。爲此袁曉珊還專門提醒費柴：“你可得小心點海榮哦，那個馬屁，我看是個靠不住的。”實說實說，海榮這種孩子，確實給人一種不仗義的覺。

其實對於費柴的事，學院裡也分兩派不同的意見，只是大勢所趨費柴的教授職位是肯定保不住的，而費柴又主讓住其他幾個位子來，解決了學院的編制問題，又沒在清理問題上說什麼，算是給了學院一個好兒，所以眼見有人想在背後捅費柴幾刀子，也有些人看不過去，最後決定再爲這個專職調研室增設兩位副主任，如此一來，集中到費柴上的火力自然就分散了。

不過烈火煉真金，實難見真，費柴遭這一挫折，到把邊的人也過濾了一遍，誰好誰壞，誰喜歡在背後捅刀子，也看了個大概齊。

因爲有秦嵐通風報信，費柴這次對欒雲的態度不如往日親熱。這並不是說費柴就這麼看重城的那套房子，他就不是那樣的人，只是覺得有些寒心。和欒雲自打在培訓基地相識，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就是男間的，很多員之間都相互避諱著，兩人也沒故意瞞著掖著，放著對方，記得那時欒雲去工找小夥子玩兒，第二天一早還懶洋洋的讓費柴給送早飯呢。之後兩人又在城搭檔，合作的也很愉快，這幾年又有了師生之誼，因此這次城分住房沒費柴的份兒，心裡還是有幾分不痛快的。

其實費柴是個很會爲別人著想的人，當初離開城的時候，欒雲就提出過，以後住宅樓建了，還是給他留一套，當時費柴就明確表示了不要，這是出自真心的，可是後來差不多每次見面，欒雲總要說一下房子修建的進展況，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說了？費柴也記不得了，反正最近幾個月不說了，現在倒好，房子都分完了，招呼都不打一個。這讓費柴有些寒心，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他要的也就是那一句話。

不知道是故意裝糊塗，還是沒有察覺，這次欒雲來還是談笑風生的，當然房子的事，依舊隻字不提。

欒雲不提，費柴當然也沒有辦法問，一問，給人的覺就好像他還想要房子一樣。不但自己覺得不好問，若是旁人偶爾提起了，也趕的把話岔開，這種尷尬事，最好還是不提爲好。

割了所有的事，專職調研室的辦公室還沒整理裝修好，所以費柴就把原來課研室的東西都搬回宿舍裡暫時放著，也不想其他老朽似的，不是跑到專職調研室那裡去做監工，就是去院領導那裡要東要西，又或者是到蒐集對別人不利的證據，他也沒這閒工夫，自己有研究不說，公道也自在人心，有很多學生組織包括學生會都排著隊邀請他去做講座，另外張琪和沈晴晴還在外頭給他攬了不活兒，也大多是講座或者電視節目什麼的，一算下來，比以前的檔期排的還滿，只是俺費柴的話說：是雜事多了，想好好搞點研究時間都不夠。這又讓其他幾個‘同時掉到井裡頭的傢伙’嫉妒不已，因爲他們在外頭的活實在有限，有些還是厚著臉皮應上去的。

沈晴晴雖說經費柴努力，在院後勤給謀了一份行政職務，但是一週也沒一兩天在辦公室好好上班的，整天和各類組織，學校單位聯繫，給費柴找講座的差事，就好像是還是他的助理一樣，費柴也說了幾次，但是卻說：“我不白乾的，每次給你找活兒我也有收的。而且你給我找的那行政職務一點油水都沒有，我不得靠著你在撈點兒啊，我可跟了你幾年了，你不能說不管就不管。”

費柴知道本意絕不是如此，只是這樣說說而且，話雖然是那種話，但是聽著心裡很暖，於是也就沒把當外人了，各類活的時間安排上也常和商量，還特地讓把十一的檔期空出來幾天，除了要回家之外，黑姨娘和牛媽都下了帖子，邀他去參加馮佩佩和牛鑫的婚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