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這樣的,上林鄉李家村有一個李老的農戶老婆懷孕了,他已經有了兩個兒,這一胎就是嚴重超生,這李老平時是個極老實的人,也不說話,老實到就是別人吐口吐沫吐到他臉上他也不會放個屁,自從他老婆懷孕後他就把老婆關在屋裡不出來,等到計生人員普查的時候才發現,這時他老婆的肚子已經有六個多月了。
無論計生人員怎麼勸說,這李老總是一聲不啃,就是死活不讓老婆去引產,因爲段澤濤抓計生工作特別強調不準採用暴力,計生人員沒有辦法只得向鄉里彙報,恰巧段澤濤去找歐芳商量宣傳隊的下一步計劃去了,而劉毅又恰巧到計生辦來找田貴珍過問最近計生工作的一些事。
劉毅一聽這麼個事,覺得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當即大手一揮,親自帶隊要去抓李老的老婆去強制引產,還要把李老當作反面典型來抓。
田貴珍雖然覺得不妥,但劉毅畢竟是鄉長,也不好當面反對,只得和方東明跟著劉毅去了李家村,又對聶倩暗暗做手勢讓去通知段澤濤。
段澤濤聽聶倩一說,預事要糟,當即就要歐芳借了兩輛自行車帶著聶倩往李家村趕,歐芳擔心他出事,死活也要跟去,段澤濤拗不過,只好讓搭在自己自行車的後面,一路上,自行車在山路上顛簸,歐芳摟著段澤濤的腰,心跳得象揣了一隻兔子一樣,段澤濤因爲心裡著急拼命踩著單車,倒是沒空去那些旖旎心思。
劉毅爲了壯聲勢,還專門從武裝部調了兩個壯小夥一起去,一下車,腰一叉,大手一揮,二話不說就命令武裝部的兩個壯小夥拉開李老,讓兩個計生專幹拉起李老的老婆就往車上拖,準備強行帶到鄉衛生院去引產。
這李老平時蔫拉即的一個老實人,這時卻發了瘋,暴吼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甩開兩個拉住他的壯小夥,撿起屋腳的一把鐮刀,他認準了叉著腰在那指揮的劉毅就是害他的人,拿著鐮刀就向劉毅衝了過去,幸好他還沒完全喪失理智,沒有真砍下去,只是把劉毅給挾持了進了屋,把門反鎖了,死活不出來。
劉毅當時就嚇得當場尿了子,其他人也都慌了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而這李家村的村民都是一個大家族的,全姓李,都聞訊趕了過來,見李老這麼老實的一個人被了這樣,都氣憤填雍,竟然又和幾個計生人員發生了衝突,把幾個計生人員都圍了起來。
段澤濤剛到李家村村口就看到李家村的村支書李先田在那裡急得直跳腳,李先田見到段澤濤,連忙把他一把拉住,“小段鄉長,你別過去,那幫傢伙都發瘋了,我說的話他們也不聽了,你要過去也會被扣起來。”。
段澤濤大吃了一驚,想不到事態竟然已經發展到失控的程度,連忙問道,“李支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先田把事的來龍去脈一說,段澤濤皺了皺眉頭又問道:“通知派出所了沒有。”。
李先田道:“打了電話還沒有來。”,一旁的聶倩道:“只怕派出所一時半會來不了呢。”,段澤濤詫異道:“怎麼回事?”,聶倩解釋道,這派出所並不歸鄉政府管轄,人事權在縣公局,而現任的派出所長候先貴和鄉長劉毅一向不對路,就是鍾漢良說話他也不怎麼賣帳,這出警自然就慢了。
段澤濤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這手機是蘇送給他的,他也不喜歡張揚,所以一直沒怎麼用,現在事急也就顧不了這麼多了,他用手機撥通了劉衛國辦公室的電話,把事和劉衛國一說,劉衛國急道:“候先貴這兔崽子反了天了,我這就馬上給他打電話,要他一切行聽你指揮。”。
李先田和聶倩見段澤濤竟然能用上現在還很見的手機,而且一個電話就能調縣公安局的局長,不暗暗咂舌,對段澤濤又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段澤濤讓李先田去把村裡的村幹部和黨員找來到村部開會,過了好一會兒,村幹部和黨員才稀稀拉拉地來齊了,說起村民圍堵的事,村幹部們要不是默不作聲,要不就是搖頭嘆氣,討論了半天,也沒拿出個好辦法。
“小段鄉長,這事不好辦啊,現在村民都在氣頭上,我們說話也不管用啊,要我說這事也不能怪老百姓,劉鄉長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就直接手抓人,他也有責任。”,李先田愁眉苦臉道。
段澤濤環視一圈,口氣中多了幾分嚴厲,“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你們都是黨員和黨的幹部,關鍵時候要站出來,讓事重新回到控的軌道上來,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做村民的工作,先讓無關的村民散開,再找機會把劉鄉長救出來。”,他指揮若定道。
段澤濤帶著村幹部們來到事發現場,遠遠就看到李老的老屋前坪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村民,見到段澤濤他們到來,村民們都冷眼看著他們,有村民喊道:“李支書,你們不要勸了,這些當的就知道欺負我們老百姓,今天我們一定要討個說法,你也是姓李的,不能幫著外人吧!”。
李先田有些尷尬地沒有說話,段澤濤見狀大聲喊話道:“鄉親們,我是小段鄉長,今天這件事是人們部的矛盾,而不是敵我矛盾,你們要相信政府一定會公平公正地理這件事,現在請大家先散開,讓我進去和李老說幾句話。”。
這時人羣中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氣憤地喊道:“別聽他的,天下烏一般黑,他就是想把我們騙走,回頭再一個個對付我們!”,他這一說立刻引起了人羣的,有幾個年輕人甚至氣勢洶洶地向段澤濤了過來。
段澤濤指著那年輕人厲聲道:“我不認識你,但你們中很多人我都見過,還到你們家裡喝過水,聊過天,我是個怎樣的人你們多也應該有些瞭解,你們以爲你們這樣做是在幫李老嗎?你們是在害他!事鬧大了,對你們有什麼好?!我在這裡代表鄉政府表個態,之前因爲不明況,參加了圍堵的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執迷不悟的,我們會追究他的責任!”。
這時人羣又有幾個人說話了,“小段鄉長我認識,他和別的當的不一樣,還給我們家狗娃補習功課呢。”。
李先田也對那年輕人吼道:“李三,你到外面打了幾年流翅膀了是不是,你小子就喜歡沒事找事,回頭我讓你爹好好收拾你!”。
這時一輛警用微型麪包車急速駛來,從上面下來幾個著警服的警察,爲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滿臉赤紅的漢子,他急衝衝地走了過來問道:“哪位是段鄉長?”。
段澤濤轉過頭道:“我是段澤濤。”,那漢子連忙雙一併,敬了一個禮道:“上林鎮派出所所長候先貴奉命趕到,請段鄉長指示!”,段澤濤見候先貴這麼給自己面子,也不好拿大,連忙笑著上前握住候先貴的手道:“候所長辛苦了,指示不敢當,請你們維持好現場的秩序,這些都是普通羣衆,你們以勸導爲主。”。
這時候的老百姓對警察還是有幾分畏懼的,有些膽小的就溜了,留下來的也沒開始那麼強了,讓開了一條路讓段澤濤他們進去。
被圍堵在裡面的田貴珍、方東明等人見到段澤濤進來有些狼狽地走了過來,又愧又高興,段澤濤見他們幾個服都被扯破了,方東明等人臉上還有被打的傷痕,安了他們幾句,又問李老的老婆和兒在哪裡,找了半天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正著大肚子帶著兩個兒躲在角落裡哭。
段澤濤問一旁的歐芳要了幾張餐巾紙遞給李老的老婆讓眼淚,又和悅地對說道:“嫂子,我們的工作沒做好,讓你委屈了,現在你要配合我們做你丈夫的工作,讓他把劉鄉長放出來,爭取寬大理。”,李老的老婆接過餐巾紙,泣著點了點頭。
段澤濤對著屋喊話道:“李老,我是小段鄉長,你還記得嗎?上次到你家討過水喝的,你的心我很理解,但計劃生育是我們國家的國策,誰都不能違反,你脅持劉鄉長是犯法,你想過沒有,你出了事,你老婆怎麼辦?你的兩個兒怎麼辦?趕把劉鄉長放出來,爭取寬大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李老提著鐮刀,站在院子裡,死死地把門守住,他材並不高大,蓬蓬的頭髮下有一雙兇狠的眼睛,這雙眼睛發著寒,如同被獵人包圍的野,劉毅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李老聽了段澤濤地喊話,臉上出了猶豫的表,終於開口說話了,“小段鄉長,我記得你,不生兒子,李家就絕種了,祖宗們會在地下罵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我也不給面子,誰要進來,老子就砍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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