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年、永曆十九年底,清廷發起了對川北的攻勢。轉年年初就遭到了空前的慘敗,此後就徹底喪失了對南方的軍事威懾權。
以楊在楊大學士爲首的大明中央朝廷,隨即以永曆天子的名義要進一步給鄧名加進爵。鄧名謝絕了晉升他爲郡王的恩典,卻暗示他希在職務上能有更高的提升。
經過一番研究後,楊在以大明天子的名義重開大都督府,打算授予鄧名徵虜大將軍的稱號,這也是武將能夠得到的最高職。雖說徵虜大將軍這個職務是朱元璋停止授予武將的,重開大都督府似乎是對祖制的違背。不過,朱元璋也沒有把親王授給過外姓人,從這個角度上說,永曆給予南明三王親王的爵位已經是開了先例。
在鄧名高高興興地接了這個武人的最高職位後不久,南方就再次出現了激烈的盪。
由於在川北遭到慘敗,清廷只好把福建和廣東的治權給了耿繼茂和尚可喜,讓他們二人爲了和吳三桂一樣獨立王國的藩王。不過清廷對廣西的理稍嫌遲緩,孫延齡無論是資歷還是實力都無法同他的岳父孔有德相比,對廣西的控制也十分有限,因此沒能搭上這趟順風車。
一無所獲的孫延齡對此當然非常不滿,他開始公開對手下抱怨,稱清廷的主力先是打不過川軍,然後又打不過川軍扶持的夔東軍和浙東軍,現在居然連川西的農民都打不過了——川北最讓清廷丟臉的就是,被清廷大吹大擂的名將趙良棟統率的河西銳,居然被江油一代的川西農民自衛隊打得幾乎全軍覆滅。雖然清廷企圖解釋川西的農民完全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農民,但這完全是越抹越黑,孫延齡他們對川軍的戰鬥力沒有直觀印象,認定了清廷的銳已經腐朽不堪,在這種況下,居然還死抓著權力不放,說明現在這個朝廷已經完全沒有自知之明。
在這種況下,孫延齡就開始和吳三桂勾勾搭搭,打算一起用“通鄧”的罪名討伐湖廣總督張長庚。
相對消息閉塞的廣西,武昌的張長庚則驚駭於川西的戰鬥力,他從報紙上看到了很多關於川北會戰的報道。明軍正規軍和清廷主力進戰場之前,趙良棟面對的只是江油的民兵。而且趙名將還有奇襲的優勢,一開始趙良棟用韓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故伎,在傑書大肆宣稱要去重慶的時候,暗地裡派遣兵揹負量糧食,日夜兼程渡劍閣、突襲江油;明軍也確實沒有能在第一時刻作出反應,當清軍先鋒兵臨江油地區的時候,明軍正規軍還沒有得到消息。
江油地廣人稀,但是每個農民都擁有大量土地,生產的糧食富裕,所以農民們紛紛自行養馬出售給川西的騾馬行。趙良棟侵江油的時候,當地的的農民人人有馬,每家都有好幾支步槍。最讓張長庚震驚的是,川西報紙上詳細介紹過一個名匡太平的農民保衛家園的壯舉。這個人拒絕向清軍的徵糧小分隊提供糧食,帶著老婆和兩歲的孩子藏進他的穀倉裡進行抵抗。清軍的徵糧小分隊共有十個人,匡太平用步槍打死了五個,然後騎馬追擊逃跑的清軍潰兵,又砍死了三個人。第二天清軍員了上百披甲,由一個千總帶隊,用長矛、大刀和弓弩圍攻這個農民駐守的穀倉,又被步槍打死了好幾個人。此時匡太平的連襟司馬求道聞訊,帶著周圍的十幾個農民騎馬持槍趕到,將帶隊的千總當場擊斃,還乘勝追擊打死、打傷了幾十個清兵。這對連襟也因此爲轟全川的英雄人,戰後還接了好幾家報紙的採訪。還有個從綿竹來增援的農民也沾了匡太平的,同樣爲了新聞人,這個綿竹農民名安逸臣,是匡太平以前的好友,也是第一批在聞警後就騎馬負槍星夜趕去江油支援的綿竹農民,很多報紙都熱地報道了這兩個人的戰友之。
輕裝前進的清軍徵不到糧食,立刻陷了困境。趙良棟的手下被農民打得丟盔卸甲,迫使他親自指揮對這些武裝農民的進攻,還投了他的親兵營。可是面對一人多馬而且人人持有先進武的農民龍騎兵大隊,趙良棟的重裝步兵竟然不是對手,泥足深陷。十天後,明軍的正規軍尚未抵達,但綿竹數千持槍的農民大隊已經騎著馬、坐著馬車陸續趕來增援了,連趙良棟的親兵營都被他們打得失去了戰鬥力。
對於這些報道,其它地區大都認爲是天方夜譚,就是北京也將信將疑,懷疑明軍吹噓的分居多,更大的可能是明軍的正規軍化妝農民,伏擊了人生地不的趙良棟。但張長庚卻不懷疑,因此康熙四年初川北戰役結束後,他就打定主意進一步向四川靠攏。而且此時張長庚已經分別從都方面和北京方面得到消息,知道吳三桂正在打他領地的主意。得知孫延齡也參與到謀中後,張長庚把大批原先放置在湖北的軍隊調到湖南,防備吳三桂和孫延齡,還同時向北京和都求救。
爲了獲得都的支援,張長庚賤價把嶽州賣給了李來亨,把鍾祥賣給了郝搖旗,從都拿到賣地的錢款後,他送一半給北京作爲效忠費。本來都和北京都不願意吳三桂進湖南,拿到好後都表明立場,支持張長庚繼續統治湖廣——因爲張長庚的賣地行爲,都方面覺得張長庚確實是湖廣目前最合適的統治人選,而北京也對他迫不得已的行爲表示了諒解。北京宣佈張長庚絕無通鄧行爲,如果吳三桂和孫延齡擅自開啓戰端就是犯上作,要他們兩個約束自己的行爲;而都則表示,雖然自己和武昌毫無勾結,和清廷誓不兩立,但若是吳三桂、孫延齡這兩個人既不忠於大明也不忠於滿清的話,也會出於支持忠臣義士反對反覆小人的原則支援武昌,以弘揚天地間的浩然正氣。
而吳三桂一面繼續向都和北京陳,一面依舊鑼鼓地準備進攻湖南。他的盟友孫延齡也公開放風,激烈攻擊張長庚賣地和調兵南下的行爲,認定這說明武昌無心抗明,一心要和清軍嫡系打戰。
如果說這一切已經讓天下人看得眼花繚的話,康熙四年底的事就演變得更加彩。吳三桂終於誓師出發,討伐“通鄧”的逆賊,孫延齡提供了部分糧草並派出兵馬助戰。結果吳三桂拿到糧草後卻突然清洗了孫延齡的部隊,突襲擒殺了孫延齡父子,了孔四貞,併吞了廣西的軍隊和土地,宣佈孫延齡一心發清軍戰,是“通鄧”的逆賊!
戰後,吳三桂和張長庚恢復友好,主撤離了貴州、廣西與湖南邊境上的駐軍,同時還把孫延齡原本應得的那一份湖廣協餉也納囊中;張長庚保住了大部分領地,避免了吳三桂或是明軍進他的地盤;北京和都也放下了對湖南的擔憂;吳三桂一下子把領地擴大了一倍。大家皆大歡喜,除了已經首異的孫延齡。
因爲明軍又復了兩府,楊大學士就把鄧名銜前的“徵虜”二字也去掉了,從此稱爲大將軍鄧名。這次發起南洋戰爭時,大名閣在鄧名高調宣佈出兵後,也高調宣佈要恢復“丞相”這個被明太祖廢掉的職,暫時讓鄧名攝“副丞相”,代行丞相事。
等到這場戰爭勝利,丞相前的那個“副”字肯定就可以去掉了,這一點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而鄧名的手下已經開始用丞相稱呼他了。
“抵近作戰,最好能夠奪取西班牙人的大艦。”宣讀完院會的文件後,鄧名和將領們坐下來,進一步闡述他的作戰目的:“保住西班牙人的這些大艦是很重要的任務,如果只是單純摧毀了他們,我們固然贏得了周圍的制海權,也能順利取得馬尼拉,但荷蘭人的威脅仍在。”
並不是每一場海戰都能預測,一旦和荷蘭進戰爭狀態,整個南洋海域就不再安全。如果在遼闊的海域遇上荷蘭人的鉅艦,中國的武裝商船就會爲沒有自衛能力的靶子。
西班牙人固然希靠一場主力決戰來消滅明軍的海軍,而明軍又何嘗不是如此,鄧名盼能夠通過幾場堂堂正正的海戰,徹底摧毀西班牙和荷蘭在東南亞的海上力量,以免陷被挨打的海上戰和游擊戰中。西班牙人和荷蘭人重視貿易,鄧名對貿易的重視程度毫不在他的敵人之下。
“只有西班牙人的大艦才有和荷蘭人大艦相當的重炮。我們奪取了西班牙的大艦,才能夠在荷蘭人攻擊我們時,擊穿他們的裝甲。到時候,這些大艦會是荷蘭人首要攻擊的目標,我們的小船可以有機會抵近攻擊;如果荷蘭人避免決戰,我們也可以用這些大艦保護航道。只要採用新式的炮彈,我們就算水兵的實戰經驗稍差,在一對一時仍能佔到荷蘭人的上風。”說到這裡,鄧名微笑了一下:“畢竟我們這次遠征的目標是達維亞而不是馬尼拉,如果能夠一次解決,我們就沒有必要拖到幾年後再來一次。”
所以,此次遠征的關鍵就是和西班牙主力艦隊的海戰,明軍不但要取勝,而且要奪取西班牙的戰艦而不是簡單地把它們摧毀,更要避免西班牙的船隻逃;在這一次作戰中,不會有大型戰艦吸引火力,爲明軍的小型戰艦遞進攻擊創造機會;至於明軍的統帥鄧名,更是沒有海戰的經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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