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把火勢從正面引開,洪承疇打算繼續推平兩側的街區,最後圍繞糧庫形環形的隔火帶,這並不能完全保證糧庫的安全,畢竟對面的火勢看上去實在太驚人了。不過洪承疇還會全力組織人手向隔火帶上澆水,只要堅持下去,火勢終歸會越來越小的,而且……洪承疇仰頭看了看天上的雲,或許一場大雨片刻後就會來臨。
……
在鄧名不停地假傳命令,洪承疇急組織救火的同時,吳三桂正拼命地往自己臉上潑冷水。大醉之後還沒睡上半個時辰,就被親衛們喊醒。那聲來自武庫的巨響並沒有能夠驚醒吳三桂,火勢剛起的時候心腹將領就自行下令救火,那時他們還沒有醒吳三桂的打算。但火勢發展之猛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不但沒能控制住,一轉眼還蔓延了大片城區,部將和親衛們再也不敢自行其是,急急忙忙地把吳三桂醒。
連驚帶嚇,吳三桂的酒已經醒過來不,但他現在覺腦袋還是昏沉沉的。聽說武庫發生大炸後,吳三桂滿肚子的疑:這滿城都是自己人,不可能有細作,武庫部有衆多的防火措施,連燈籠都是特製的,附近還駐紮著幾百士兵以防萬一,怎麼就能發生大炸,還讓火勢不阻礙的蔓延呢?
再三確認大火是從武庫燒起來的後,吳三桂突然想起他好像派什麼人去過武庫,一問左右果然有此事,他連忙召那個親衛來見,但左右回答那個親衛出去了就沒回來,他們還以爲是被保寧千總、也就是趙良棟新收的手下拖去喝酒了。
“這混蛋,不,這兩個混蛋。”吳三桂罵道,他開始懷疑這場事故和自己的親衛、以及趙良棟的新部下有關。
過了沒多久,趙良棟冠不整地跑進平西王府。今天他喝完酒後沒有出城而是在昆明歇息。往常吳三桂和趙良棟很喝酒,這次是爲了招待洪承疇,也是爲了給即將出徵的趙良棟踐行。現在趙良棟也是一個勁地在肚子裡喊晦氣。永曆遠遁緬甸,周邊的明軍非逃即降,安寧了好幾個月,怎麼稍微放鬆一下喝了點酒,就突然著大火了呢?
眼看著大火燒得越來越旺,洪承疇那邊派人來通報經略已經親自趕去糧庫督戰了。督戰!洪承疇已經用這個字眼來形容形勢的危急了。吳三桂考慮,是否有必要召喚城外部隊進城協助救火,他用力甩了甩頭,竭力把沉甸甸的不適驅逐出去。
吳三桂沒有員降軍,也沒有員他覺得軍紀不好的幾營兵馬,而是有選擇地挑選了幾個他認爲既可靠又忠誠的將領。一時間令箭齊發,親衛們帶著吳三桂的口令從平西王府蜂擁而出。吳三桂抓時間喝了幾杯茶,不是爲了醒酒,現在吳三桂腦袋發疼,嚨也非常不舒服。
親衛回來得比吳三桂想像的要快許多倍。他正驚訝怎麼一轉眼他們又回來了,沒想到親衛先嚷起來:他們全在城門口被堵住了,手持洪承疇令箭的人與他們爭論不休,說什麼也不讓他們出城。
跟著這幾個親衛一起來的還有城門樓的守兵,他們既不敢得罪洪承疇的人也不敢得罪吳三桂的人,夾在兩撥將領中間一個勁地說好話。他們跟著過來是爲了覈實份——洪承疇的親衛說,覈實份後就可以出城。
吳三桂臉一沉,正要大發雷霆,突然心中一驚,轉看向趙良棟。後者剛喝了醒酒湯,也在琢磨洪承疇這道命令的含義,兩人都知道洪承疇可不是個荒唐糊塗的人。
二人還來不及換意見,突然又有一個親兵跌跌撞撞地跑進門來,向著吳三桂嚎:“大帥,大事不好啦!城外打起來啦,殺喊聲震天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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