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八章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這比例明顯失常，夫不出錢不出力，輕飄飄說幾句話就要佔六，歸德長公主能不氣惱麼，猜測這可能是他的要價手段。

便憤憤道：“銀號將來要以府爲主導，你怎能如此貪得無厭，一口氣要去六子？虧得你想的出來，說得出口！”

“既然是你我合作，我爲何不能要去六？我爲什麼不能主導？銀號主意是我出的，將來如何辦我心裡最有數，我的心佔六又如何？”李佑辯解道，按照先進的二十一世紀理論，他這是以智力和創意！

歸德長公主不與他討論創意和構想或者知識產權應該佔多原始的問題，而是一針見的反駁道：“你要那麼子多作甚？你自己本不能經商，說什麼都是虛的！”

李大人噔噔噔後退三步，面蒼白，啞口無言，他最大的弱點確實就是這個。他不能公開經商，不能公開有任何工商產業，要什麼子都是虛的，至在目前是虛的。

別人可以明虛暗實，遙控縱傀儡。但在銀號的事上，他李佑一旦明虛了，那沒法完全暗實的，因爲他的合夥人是歸德千歲，不是用來擺在前臺供人縱的傀儡。

在強大的千歲殿下這裡，他真沒有化虛爲實的能力，所以不能生搬他人的經驗，這次一旦虛了，那就真虛了。

長公主見自己堵住了夫的，心中產生了莫名的暢快，還真沒過幾次能將李佑到沒話說的經歷。

忍不住笑幾聲，火上添油道：“我的李大人，你別忘了你有，萬事不能直接出面。可這裡又不是你家鄉，你也沒找來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代勞。

而且以你這多疑的病，誰能讓你到靠得住？這麼重要的佔，你又敢輕易委託給誰代替？萬一人家以後不認賬了，私吞爲己有，你怎麼辦？”

覺得這些話不過癮，歸德千歲又調戲李佑道：“是不是想賣？我不相信你還能賣爲婿再尋出一個金百萬來！你是不是還想說程家？可是程家首先是府下屬的皇商，然後纔是你的偏房岳父，我在你前面。”

最後千歲殿下好心道：“不過你策劃有功，我可以分給你一暗，你看如何？說真的，你只皮就坐一紅利，當真不算了。我考究過一些錢莊銀鋪的經營，那些練的大掌櫃與東家分，差不多也就是以名義佔一的紅利。”

一暗…李大人臉很難看，高聲抗爭幾句，“在你眼中，出錢出力都是重中之重，而出頭腦的卻是可有可無？你終究會認識到，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歸德長公主笑而不語，做生意又不是談，當然是真金白銀和權勢纔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怎麼可能拿出幾個紙上談兵式的構想，就可以忽悠到大筆銀子？那一定是睡夢中才有的事，若沒有實實在在的東西支撐，所有構想都是空想。

其實李大人在歸德長公主面前，財力權勢都遠遠不如，只有頭腦可以拿得出手，當然要無限強調頭腦和創意的作用。正所謂屁決定立場。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罷！”說罷李佑扭頭就向外走，這使得長公主到頗爲奇怪，他居然就這樣認了？他居然不發揮口才來講價？

本來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夫開出了六，還價一。然後應該繼續慢慢扯，最後達一個妥協纔是，怎麼說走就走了？

他這一定是走還留擒故縱，這是討價還價的手段，歸德長公主暗暗警告自己道。

李大人邊走邊在心裡大發慨，又是一出文明被野蠻擊敗的慘劇！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先進思想染不了土著公主，李大人也只能灰溜溜出了長公主宅邸。

他到了門外，卻又轉著硃紅的大門，仰天長嘆幾聲後才離開了。看在歸德長公主眼裡，不反思自己爲了講價的言行是不是有些太過分，所以刺激到夫了。

卻說都察院奉命審理南城貪贓枉法案，過程極其迅速，短短數日便結了案並奏報天子。蓋因李大人的前期準備工作太出，該查問的都查問出來了，該整理的都整理好了，都察院照葫蘆畫瓢，審理時不用費什麼力氣。

但兩個衙門首犯的結局卻是不相同的。萬指揮罪名重一些，直接被罷；邱史則輕一些，以昏庸失察、玩忽職守的罪名被貶往廣西爲知縣。

不過兩人均被以抄沒家產，包括所有宅院、店鋪等。果然如同李佑猜想的那樣，當歸德長公主代表放出風聲，表示對邱家銀鋪有極大興趣後，其他人便紛紛退避，沒人會在這上頭給自己找不自在。

之後天子下了詔旨，邱家銀鋪作爲邱某案件的贓直接變賣，由府按本折現銀兩給國庫，此後銀鋪歸屬於府。

這意思就是府代替皇家出面，吃下表現爲銀鋪的贓。在易正式進行之前，銀鋪的有關文書賬冊就送到了歸德長公主的案頭，以便進行估價。

歸德長公主對此事很重視，因爲按照李佑的構想，銀號的前途和功用遠遠大於其它任何產業，而收購銀鋪就是宏偉藍圖的第一步。

千歲殿下信手拿起了銀鋪契書，漫不經心掃了兩眼，卻發現有明顯異常之。

再細看，那銀鋪東家列表裡，除了邱史本人外，赫然還看到四個人名——張三，佔一五；李四，佔一五；韓宗，佔一五；鄭義，佔一五。

這一行逐字逐句的映歸德長公主的瞳孔中，足足讓愣了一炷香功夫。

在毫無心理準備況下，猛然看到這個，彷彿當頭捱了一記悶。千歲殿下的鼻子都快氣歪了，愕然之後忍不住咒罵道：“無恥！無恥！”

這四個人名，並不都認識，但是張三與韓宗這兩個卻見過，那是李佑的家奴。如果所料不差，那另兩個人九九也是李佑的家奴！

不然沒有這麼巧合，這四個人加起來正好佔了銀鋪的六！也就是李佑前幾天信口開河提出的六！而邱史的子則不知從何時起驟然小到四。

用家奴名頭佔，虧他想得出來！若這六子在邱史手裡，那就是罰贓，按照天子詔旨，應當有府收走。可是如果六子是屬於別人的，那麼就不屬於罰贓範疇。從法理上講，府是不能擅的。

也就是說，如果依法辦事，李佑四個家奴名下的六是穩穩當當、神聖不可侵犯的私有財產。

歸德千歲按下怒氣重新冷靜，李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想了半天，以的聰明仍是想不明白其中關竅，這實在太出人意表不可思議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次又被李佑耍弄了！難怪李佑力勸打銀鋪的主意，絕對是要借自己的虎皮去威嚇他人，達到掃清障礙的目的！

這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啊！明著讓去大張旗鼓，卻在暗中將子拿到手。

只要出面，別人就不會來相爭，而沒了其他人的威脅，李佑纔敢如此肆無忌憚的侵吞銀鋪子。

李佑這是覺得歸德長公主很好惹嗎？剋制住殺人的慾，千歲殿下對左右吩咐道：“將李大人請來！”

有那麼一瞬間，歸德長公主產生了在銀號事業上與李佑分道揚鑣的念頭。甩開夫單獨幹，從技上又不是不可行，何必一定要和夫湊在一起做？親友之間總是談錢太傷了，這樣下去萬一形裂痕就麻煩了。

但隨即理智的將這種想法下去，李佑雖然可惡，小作小算盤頻頻，從來也不是肯盲從的人。

但相較之下，沒有更值得信任的人了。這種信任不但是神上的信任，更是才幹上的信任，換做別人，多半是沒有李佑的這種天才，將事辦砸的風險是很大的。

其次，如果各自分頭去做，那將同時出現兩個要開拓異地匯兌的銀號，必然要形競爭。

李佑有沒有信心不清楚，可卻沒有多信心在這方面贏過李佑。知道自己在經濟事務上遠不如李佑，而且李佑的江左背景相當有分量，拓展匯兌業務只怕比更快更好。

歸德千歲分析來分析去，發現還是不能和李佑分開做，合力一纔是最佳選擇。那可惡的人是不是也看出了這點，不怕翻臉，所以膽敢如此妄爲！不過長公主又想起前幾日的對話，自己是不是確實太輕忽了某些東西？

蒙公主千歲相召，李佑雖然手頭有很多公務，但不敢不從，立刻出衙上轎穿街過巷十王府。

他知道，長公主此刻絕對火大，又是個要臉面的人，自己再不識相的推三阻四，只怕要就此絕了。若真如此，強力人的仇恨是很可怕的，今後自己的下場將會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