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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三章 十二小時
“林先生,有幾位穿著軍裝的長在門外,說想要見你。”林家的傭人走進書房,對深夜仍然正翻看著書籍的林孝和說道。
林孝和稍稍錯愕了一下,慢慢站起,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讓他們進來。”
很快,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員被傭人引到了書房,看到為首出現的人,林孝和心中微微一沉,因為來人是個督察銜頭的鬼佬。
“林孝和先生,我是總督察喬定國,香港警察部隊九龍西總區副總指揮,九龍西總區油麻地警署想請您回去協助調查一樁謀殺案。”為首的香港警隊九龍西總區第三號人喬定國,麵無表的對林孝和說道。
林孝和語氣輕鬆的說道:“冇問題,格雷警司最近還好嗎?我先打個電話。”
他轉朝書桌走去,喬定國旁的一名佩著見習督察的華人警察已經搶先上前,把手掌按在了電話機上。
林孝和臉上的笑容微微凝住,轉過向鬼佬喬定國:“香港法律我比你悉,我有權在協助調查時要求我的律師在場。”
“等林先生你到了警署,我們會幫你打電話聯絡你的律師。”喬定國始終著臉:“現在,請你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林孝和點點頭,冇有任何惱怒:“也好。”
跟隨喬定國等人出門經過司機房時,林孝和的司機胡潤生已經站在房門口,林孝和不聲的開口:“通知陳律師,去油麻地警署等我。”
“知道了,林先生。”胡潤生沉穩的答應道。
等林孝和被喬定國帶往油麻地警署時,已經有四名律師在司機胡潤生的陪同下,西裝革履的立在油麻地警署大門外,看到林孝和從警車上下來,還冇等他們擁上去,卻突然不知從哪裡湧出六七臺掛著相機的照相師,還有人特意扛著照明燈,對著下車的林孝和一頓猛拍!不過卻冇有一個記者對警方或者林孝和發問,全都隻是沉默的拍照。
最先反應過來的陳律師急忙撥開照相的人,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想要幫林孝和遮掩,而胡潤生則已經想要驅散照相的人。
“沒關係,他們喜歡拍就隨他們,香港的法律規定,照片可以隨便拍,但是話不能隨便講,他們很聰明。”林孝和甚至還朝著拍照的人出微笑,這纔在警察和律師的陪同下,邁步進了警察局。
“我是陳律師,林先生的私人律師,無論你們想要對林先生提問什麼問題,我都有權要求在場,而且我要求儘快幫林先生簽署擔保。”等進了警署正門之後,陳律師就直接對正準備把林孝和給趕來接手的雄等人的喬定國說道。
喬定國轉看了他一眼:“當然,協助調查而已,如果你堅持簽署擔保,那麼……”
說著話,他低頭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按照香港警隊條例,油麻地警署可以最遲在十二小時給出關於你提擔保的答覆。”
“麻煩快一點。”陳律師後的一名律師拎起公文包,越過陳律師,輕輕用手掌拍了拍它,滿含深意的對喬定國說道:“或者,能不能去您的辦公室單獨聊聊?”
喬定國看看已經被雄帶走的林孝和,微微點頭:“當然,為警務人員,願意為任何人解答警務問題。”
……
“林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晚還要麻煩你來警署協助調查,傍晚六時左右,九龍油麻地待建的太古皇冠大廈工地發生惡謀殺案,多名建築工人死於槍殺。”雄今天難得也換上了警裝製服,一本正經的坐在問詢桌對麵,手裡翻著記錄本問道。
林孝和後站著兩名律師,神淡然的坐在椅子上說道:“我不知道這種謀殺案我能協助你們做些什麼。”
“是這樣,因為今早有大批建築工人去勞工聚眾示威,為了監督和及時控製工人反應,所以油麻地警署在轄區幾工地附近安排了大量警力,防止工人們私下集會串聯再度出現今早時的況,可是偏偏工人冇有出問題,反而是有四名兇手出現意圖殺害今早去勞工集會的工會工人代表,好在警方反應迅速,當場擊斃三名歹徒,一名歹徒重傷被捕,警方得到的訊息,重傷歹徒名廖敬軒,在開槍殺人之前,廖敬軒曾威脅那些工人,不該找林家的麻煩。所以,我想請問,林先生認不認識這名廖敬軒的持槍兇手。”
說這番話時,雄眼睛不眨的盯著林孝和的表。
林孝和卻頗為疑的搖搖頭:“廖敬軒?我認識的人太多,不太肯定自己認不認識他。”
“林先生是說……”雄剛想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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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林孝和背後一名律師已經開口說道:“林先生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並冇有承認,也並冇有否認。”
“沒關係,那麼林先生知不知道今早建築工人去勞工聚集示威的訊息?”雄抿了抿,無奈的在記錄本剛纔的問題上打了個問號,然後繼續發問。
“不清楚,這件事應該是我的弟弟林孝森理,如果警你有疑,可以詢問他。”林孝和對雄溫和的說道。
“一名重傷未死的建築工人接警方詢問時表示,兇手廖敬軒曾恐嚇他們這些去勞工示威的工人,並且提及林家,這也是警方請林先生回來協助調查的原因。”雄轉著手裡的鋼筆,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林孝和冇有任何遲疑,微笑著開口:“警,假設一個人去雇傭兇手謀殺對方,為什麼要讓兇手用太多話去介紹自己是幕後主謀?你覺不覺得這種手段過於拙劣?如果這個兇手真的這樣講過林家主使他這樣做,我覺得我應該會控告他誹謗。”
雄反而有些不自在的嚥了口口水,自己在這種人麵前完全不是對手,問了三個問題,冇有一個得到確切答覆,而且還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語氣措辭,狠話或者帶威脅的話都不敢講一句,因為對方背後就立著兩個律師,此時正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隨時準備尋找自己話語間的紕。
這種氛圍下,不要說讓他雄拖住林孝和十二小時,兩個小時可能都有些吃力。
其實對麵的林孝和也冇有雄看到的那麼平靜,廖敬軒槍殺工人,他是無論如何不會信的,冇有自己吩咐,廖敬軒不可能擅自行事,應該是被人陷害,隻不過自己如今暫時被困警署,香港法律規定,協助調查如果冇有立即結束,警方懷疑協助調查者有參與案件嫌疑,最低有權暫時羈留自己十二小時,十二小時後才能由律師簽擔保離開,並且隨時聽候警方傳訊。
十二個小時,也就是說他林孝和要在油麻地警署呆到上午十一點鐘才能離開。
“文律師……”林孝和剛想說自己覺不舒服,需要去醫院就醫,外麵陳律師已經邁步進來,冇有在意雄的目,直接附耳到林孝和邊,輕聲說道:
“剛剛得到訊息,做廖敬軒的兇手在醫院承認宋天耀是幕後主謀,如今宋天耀也已經被鬼佬派人帶回警署協助調查。”
林孝和眼神微微一凝,笑了起來:“是嗎?那你同那位喬定國總督察說了什麼?”
“十萬港幣,他給出答覆,林先生在油麻地警署裡坐多久,對方也要在這裡坐多久。”
“探長,被要求來警署協助調查的宋天耀已經帶來。”外麵的阿偉和兩名軍裝,帶著宋天耀從外麵走進了問詢室。
坐在椅子上的林孝和聽到腳步聲,扭過頭朝門口去,邊跟著紀文明律師,剛好邁步進門的宋天耀也抬頭朝林孝和來。
兩個人,在油麻地警署,第一次正式見麵。
“你第一天做事呀!把人請去隔壁房間。”雄在兩人對視的瞬間,幾乎心臟都要停跳,整個人好像燙了屁一樣從座位上跳起來,對阿偉嚷道。
“讓你的手下陷害我,半夜三更把我帶來警署?清者自清,林先生。”宋天耀立在門口,冷著臉,對林孝和似乎有些不忿的說道。
林孝和雙手搭在桌麵上,淡淡的說道:“清者自清,宋先生。”
“我話未講完,林先生,我說的是,清者自清,林先生卻未必清。”宋天耀在阿偉的催促下,轉朝門外走去:“反正大家最多留在這裡十二小時,十二小時之後,我們再出去聊清與不清的話題。”
“林先生,我去隔壁房間瞭解一下。”宋天耀離開之後,雄也急忙起,對林孝和解釋一句,就朝外走去。
林孝和背後的陳律師等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幾人,輕輕開口:“林先生,我們趕到之前已經聯絡過朗尼醫生,他已經幫你準備好病曆,隨時可以因為原因,離開警署去他的醫院辦理院手續。”
“林家有很多人,宋天耀隻有一個人,他在這裡,我在這裡,田忌賽馬,我當他是上駟,當自己也是上駟,如今外麵還有大哥,二哥,阿森三人,宋天耀被協助調查這件事如果是真的,他背後的羅保會為了避免燒到自己,應該會斷尾求存,讓大哥,二哥,阿森他們無論花多錢,四個小時查到羅保對這件事的反應,如果羅保冇有反應,我會去醫院,如果羅保有反應,想辦法傳話給廖敬軒,咬住宋天耀不鬆口,拆掉宋天耀搭的這套架子。”
在他開口的同時,宋天耀坐在隔壁的問詢室,對邊的紀文明說道:“我這把刀能想到的,算到的,已經全都做儘了,剩下的,就是坐在這裡看著林家如何被撕碎,或者,自己被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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