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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大龍

“阿業，從雄哥的旺角那種油水區，調到港島這種沙漠區，有冇有心中覺得不習慣？”藍剛把香菸遞給趙文業一支，朝對方問道。

趙文業是今日才從九龍旺角差館正式調來港島中環差館向藍剛報道的，之前是在雄的地頭做軍裝散仔，如今已經換上了便裝，調到剛剛晉升的藍剛邊做事，雖然是第一日調來，但是藍剛與趙文業之前已經見過幾次麵，趙文業調來港島，也是雄和藍剛兩個人之前安排的結果，旺角區龍蛇混雜，相對而言，港島則要環境稍好些，而且港島鬼佬多，趙文業背靠宋天耀，不缺錢打點，在港島更容易靠錢打通鬼佬門路晉升，所以雄和藍剛商量之後，才把趙文業安排來了港島藍剛的邊

“沙展……”聽到藍剛問話，趙文業忙不迭接過香菸，用了一個新的名稱來稱呼藍剛。

“沙你老味。”藍剛低頭自己把香菸點燃：“無頭哥或者剛哥就可以，下次記住，沙展這個稱呼不是嘅，不是自己人，見到我要沙展，你是州自己人，當然不用這麼生疏。”

“無頭哥，港島怎麼會是沙漠區？有錢人都住在港島嘛。”趙文業自己劃著火柴點燃香菸，對藍剛不解的問道。

藍剛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轉椅上，打了個哈欠：“就是有錢人同鬼佬都住港島，治安一定要好才行，黃賭毒那些自然就收斂些，免得鬼佬覺得他們治理香港太失敗，黃賭毒收斂，油水自然不如旺角那種地區，所以沙漠區。不講那麼多，我也是剛剛晉升，你調來港島，就先跟在我邊做事，不過宋先生是你表哥，也許幾年後你就坐到我頭上，我朝你敬禮也說不定，命這種事很難說的清楚，你第一日來，老規矩，安排場大龍討個好彩頭。”

對趙文業說完，藍剛朝門外喊了一聲：“阿發！”

“咩事呀無頭哥？”外麵很快一個便推開門探頭進來。

藍剛指了一下趙文業：“阿業，剛剛從旺角調來，你等下帶他去安排場大龍，討個好彩頭，順便讓附近那些人知道，以後我有事不能出麵，阿業的話就是我的話。”

“大龍？”阿發的便怔了怔：“無頭哥，安排邊個的場？”

“就是在後巷三樓那家新開張的片館好啦？”藍剛想了想：“他老母，我雖然冇有差佬雄那麼不講麵，但是我地盤開片館，請柬都不送一張，管他是邊個的場，這次就是給他向我示好的機會。”

“收到，那我帶阿業和幾個兄弟趕過去。”聽完藍剛的吩咐，阿發招呼著趙文業走了出去。

趙文業雖然冇有，但是在旺角差館做了幾個月的軍裝，已經知道大龍是什麼意思，大龍之前是一個粵劇戲班的名字，在香港很有名，演的戲劇場場彩，一票難求，發展到後來，大龍也就為了人們口中好戲的代名詞。

而在警隊，大龍，就代表著新人報道或者晉升時，做場好戲給所有人看。

不過一般大龍都是最像藍剛那樣，從兩條柴坐到沙展，纔夠被上司開口做場大龍，自己一個普通軍裝轉便，職銜都未發生變化，按規矩講，其實完全冇有資格。

唯一能讓藍剛開口人幫自己做場大龍的原因，恐怕就是自己有個表哥宋天耀。

阿發了幾個便，與趙文業一起走出差館，門路的走進一條小巷，阿發邊走邊對趙文業指著一後巷木質樓梯上站立吸菸的兩個人介紹道：“阿業，港島的黃賭毒生意不同九龍那樣大張旗鼓，路邊開店鋪掛招牌，在鬼佬眼皮下，多要收斂些，看到樓梯上那兩個做天文臺（風）的傢夥冇有？隻要有人做天文臺，就代表附近有這種生意。”

說話的同時，阿發已經把警證彆在襯衫上，帶著趙文業等人沿著樓梯走了上去，那兩個風的人打量了兩眼幾個人彆著的警證，卻冇有吭聲，任由阿發等人與他們肩而過，進了片館。

等進了片館，外麵大間隨意搭建的幾張所謂煙床，有幾個枯瘦如柴，窮鬼扮相的人正在點著煙燈打煙泡，阿發立在門口開口道：

“邊個是老闆？”

一個人影從靠著牆角的一煙床上坐起，還不忘先對著煙槍吸了兩口，這才下床落地，趿拉著鞋子走到阿發麪前陪著笑臉：：“我是，我是，阿Sir有什麼吩咐？”

“替死鬼滾開，真正的老闆是邊個...最新章節！

是邊個？是不是差人不登門，就覺得在中環開片館合法呀？”阿發把湊過來的煙鬼推開，繼續道。

“剛剛開張還不夠十日，阿Sir，就算是打點你們也要等開夠一個月，賺足打點你們的錢。”

一小間的門被推開，頂著顆頭，和群英陳泰的頭馬鐵頭蘇從裡麵懶洋洋的走了出來，用手著自己的頭，不不的開口說道。

阿發瞪著鐵頭蘇：“開片館合法咩？不需要拜碼頭呀？你阿姆，你哪個字頭嘅。”

“算啦，是我有錯在先，阿Sir大人大量，每人拿五塊錢去飲茶，算是我的心意，我是和群英的鐵頭蘇。”鐵頭蘇說著話就從口袋裡取出一疊散鈔，按照阿發趙文業幾個人的人數，數出了三十塊，遞給阿發。

阿發卻冇有接這筆錢：“鐵頭蘇是吧？你省省吧，看你新開張，又冇有派帖子，錢就不收你的，不過無頭哥說要借你的場，今日搞一出大龍。”

鐵頭蘇的眼睛隨著阿發的話說完，馬上就瞪圓，著三十塊的右手用力攥：“借我的場搞大龍？你昏頭呀？他又不是我契弟，我乾嘛幫他？你老母！不想晚上回家被丟火水，就拿著三十塊乖乖走人！不要在這裡壞我的生意！”

“你的生意開張，一直未有去差館打招呼。”阿發看到對方翻臉，也有些膽怯，說話的聲音降低了幾分。

整個香港，唯一一夠膽和江湖人徹底翻臉的，如今隻有九龍旺角差館一家，那是雄恩威並施打出來的局麵，無論是哪個字頭的江湖人，在旺角這塊地麵上揾水，必須要按雄的規矩來，其他地區差館雖然也都想學雄，但是仍然於有心無力的狀態，並不是隨便一個差佬都有雄那種栽贓陷害江湖人，完全不眨眼的魄力。

阿發和幾個便雖然有些膽怯，但是卻忘了走在最後的趙文業，他可是跟在雄邊橫行旺角數月的角。

趙文業從黃竹坑警校出來被分派到旺角差館做軍裝時，雄已經把旺角地盤上的江湖人圓扁，趙文業在旺角差館的幾個月軍裝生涯，見慣了旺角差館的差佬對江湖人趾高氣揚的態度，不要說雄，就算是旺角差館一個普通的軍裝散仔，走在路上巡邏，江湖人當麵遇到也要賠笑臉。

此時看到阿發一個偵緝隊便，居然因為鐵頭蘇威脅淋火水就膽怯的聲音降了幾度，趙文業先是不解的看了阿發一眼，然後從旁邊上前一步站到鐵頭蘇的麵前，似笑非笑的朝對方開口問道：

“你是老闆？”

“是我。”鐵頭蘇打量了一下趙文業說道：“怎麼？想淋火水呀？”

趙文業一個標準的拔槍作，舉槍在手，對著鐵頭蘇的大冇有毫猶豫就扣了扳機！啪的一聲槍響，鐵頭蘇還未回過神來，上已經鮮湧出！

“等下打電話去旺角差館，讓躍哥安排人幫忙送十箱片送來，旺角差館的片存貨夠多。到時再請些報社記者來拍照留影登報，就說這間片館的老闆是最近片大案的幕後主謀，被警方抓獲。”趙文業對已經嚇傻的阿發說起栽贓陷害，語氣平靜的就好像是說起家長裡短一樣。

等對阿發說完，趙文業又看向已經歪斜著摔倒的鐵頭蘇：“不想幫忙做大龍，那就假戲真做，淋火水是吧？和群英是吧？那麼威風，你不如去做港督好啦？”

趙文業在旺角差館隻是個軍裝，可是邊長期打道的卻是雄，阿偉，阿躍這些知道他是宋天耀表弟份的便頭目，對旺角差館的行事作風早就瞭解，此時自己調來港島，居然馬上就到個不開眼的江湖人？

跟在雄邊這麼久，趙文業彆的冇有學到，但是對付江湖人的心狠手辣，栽贓陷害種種手段卻學到了十十。

他始終記得雄對手下便說過的一番話：差佬手裡的槍，普通人不能打，有錢人不敢打，如果連江湖人也不打，那留著它做什麼用？

雄當然冇有教過他這些，但是先是字頭，後做差佬的趙文業卻早已經在環境的熏陶下無師自通。

此時槍聲響起，片館除了鐵頭蘇抱著中槍的大在地上慘哼，其餘人雀無聲，阿發臉上的汗都滲了出來，新來的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狠辣人？一言不合就開槍傷人？

不止他震驚，恐怕當初把趙文業給雄關照的宋天耀，如果知道趙文業幾個月的旺角差館工作經曆，就變瞭如今這幅模樣，恐怕震驚表不會比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