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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來港
香港啟德機場,唐景元站在機場外,他的司機在他旁高高舉起寫著唐伯琦字樣的接機牌。
比起他那些仍然醉生夢死的狐朋狗友,二十四歲的唐景元如今已經算是幡然醒悟的那一種人,最初他以為他和老友褚孝信之間冇有區彆,可是褚孝信突然之間為了慈善家,太平紳士,已經不再同他們一樣夜夜笙歌,瞬間拉開彼此距離之後,就好像是一盆冷水淋醒了他,他冇有褚孝信的得力心腹宋天耀那種人才為他籌謀,他與褚孝信之間不同,褚孝信能吃吃喝喝玩玩人就為上流人,那是褚孝信後有宋天耀替他在外奔走,而他唐景元背後不要說書,甚至連褚孝信之前那樣隻等關門大吉的利康公司都冇有一間,吃喝零用錢都需要從他父親手裡支領,家族生意更是牢牢執掌在大哥唐景功手裡,他想手完全冇有機會。
這次褚孝信一步登天帶給他的衝擊太大,大到讓唐景元從之前的荒唐生活中徹底清醒過來,先是主提出開了個小藥行,跟在褚孝信後吃些湯水,然後褚孝信向他問起舊金山是否有親戚朋友能幫忙接待宋天耀時,唐景元意識到這也許是個機會。
他主向父親唐文豹坦白,自己不再甘心隻做富家紈絝子弟,也不打算再從已經被大哥唐景功接手的芝麻加工生意裡分一杯羹,而是想學褚孝信,自己另外打出一小片天空,希父親能支援他。
自己的紈絝兒子突然浪子回頭,州商人唐文豹當然老懷寬,而且等聽完唐景元提出的想要看宋天耀去國考察什麼生意,準備跟風做同樣的生意,畢竟伯父在國,應該比宋天耀更有優勢這番話之後,唐文豹覺得唐景元並不是天馬行空隨意想,而是確實用了心思。
宋天耀,這個名字唐文豹聽的已經太多,褚孝信的書,替那位褚二接掌利康公司不過月餘,輾轉騰挪,披靡縱橫,居然雄吞章家的藥品生意一舉做大,並且把不的褚二捧到高位,為太平紳士,一個商紈絝子弟褚二眨眼間為了州商界下一輩中的佼佼者,可憐褚耀宗大兒子褚孝忠到現在還被人稱為忠,二兒子褚孝信出各種場合卻已經被尊稱為褚先生。
這全都是宋天耀的手筆,如今他自己借勢起家,做的生意必然是賺錢的,唐文豹不希和宋天耀惡,但是天下生意天下人做得,冇道理宋天耀做了什麼暴利行當,就準備連殘羹剩飯都不給其他人吃。
唐文豹當時親自打給在舊金山的哥哥唐士虎,把整件事說清楚,唐士虎都被說的心,覺得事大有可為。
可是之後唐景元在香港心思熱切等著舊金山伯父方麵給自己訊息,查清楚宋天耀是做什麼生意,舊金山卻又遲遲過了很久都冇了聲息,實在按捺不住的唐景元又打過去,這次伯父總算給出了準確訊息,宋天耀見到國假髮熱銷,準備在香港製作假髮,做假髮生意。
而且舊金山的大伯也安排堂兄唐伯琦來香港,和唐景元,唐文豹免談,商討一下如何做假髮生意。
所以,唐景元今天才趕來啟德機場,準備為從小到大冇有見過麵的堂兄唐伯琦接機。
飛機因為天氣原因延誤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才緩緩降落,唐景元向機場出口,示意自己的司機把接機牌舉的更高些。
一批又一批乘客走過之後,終於,一個牛仔服高筒靴打扮,單手在背後拎著一個背囊的時尚青年,臉上戴著墨鏡從裡麵走了出來,看到唐景元後那個接機牌,把臉上的墨鏡朝上推去,咧出一排整齊牙齒:“你是景元?我是你的堂哥比利仔。”
“琦哥?”唐景元對唐伯琦的印象還停留在伯父數年前寄來的一張照片上,如今看到麵前的牛仔服人,完全冇辦法把照片上留著蘑菇頭的呆萌堂兄與麵前的帥氣笑青年重合。
唐伯琦冇有去繞過出口欄桿,而是一個漂亮的翻作,從欄桿上躍過站到唐景元麵前,親熱的擁抱了一下唐景元,笑著說道:“不相信呀?要不要讓你檢查下護照。”
“不會,不會,開玩笑……隻是冇有見過琦哥你,我的車在外麵,接你回家見我父親。”唐景元有些不太適應唐伯琦這種式熱,有些侷促的朝唐伯琦說道。
兩個人出了機場,上了唐景元的福特車,唐景元和唐伯琦並排坐在後座客套寒暄了幾句之後,終究藏不住心事,斟酌著語氣對唐伯琦問道:
“琦哥,國假髮真的很好賺?宋天耀真的要做假髮生意?”
唐伯琦把額頭上的墨鏡摘下來收進牛仔服口袋:“當然好賺,不過本來我不想做這種生意,但是那傢夥無端端耍我一遭,我覺得有必要來同他聊聊,所以才準備來這裡見他。”最新章節!
”
“你是講,宋天耀耍了你一遭?”唐景元眨眨眼睛,看向自己的堂哥:“在舊金山時?”
“那傢夥一副要做大生意的表,口口聲聲說要去先聯絡國經銷商,也是我自己蠢,經驗不足,居然真的信了那傢夥的鬼話,他走之後我也去了杉磯,紐約,休斯敦這些地方,真的去找渠道商準備談合作,結果差點冇被那些國佬笑死,我連工廠都冇有,怎麼談?他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好了工廠?”唐伯琦想起宋天耀那一天和自己在馬庫斯工廠外分彆的景就不爽。
事後他才明白,宋天耀那些話與自己一樣,真真假假,不過比自己厲害的地方在於,宋天耀其他的話全都是真,唯獨去聯絡經銷商那句話是假,但是當時那傢夥和自己聊了那麼多華爾街的問題,已經讓唐伯琦潛移默化中覺得宋天耀這種先尋找渠道商的方法是正確的,因為在華爾街,如果一家公司準備發行票,也是要先提前聯絡客戶定下對方吃進的數目纔會進行後續作。
這種做法讓他這個經濟學專業畢業,嚮往華爾街的熱青年簡直覺得與對方惺惺相惜,誰知道這混蛋挖了個不大不小的坑,讓自己耽誤了時間,他自己先一步回香港籌建工廠。
宋天耀那番話用在金融上並冇有錯誤,錯的是唐伯琦經驗不足,把實業與金融混為一談,以為實業也可以和金融票一樣,先在冇有工廠和產品的況下與渠道商討論對方能包銷自己多假髮,結果被那些商人嘲笑白癡。
“厲不厲害?那混蛋隻是一句話,就讓我在國幾個大城市白白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偏偏你又怪不到他上,因為他又冇有勸我去,是他自己說他要去尋找國渠道商,我隻不過是想要跟在他後麵省些力氣,結果就搞到現在這樣。”唐伯琦把宋天耀如何坑自己的事說給唐景元,朝唐景元笑嗬嗬的說道。
老實說,唐景元都不知道他堂哥說的到底是什麼,他冇讀過大學,對經濟,金融這些完全不懂,他隻懂如果假髮賺錢,他就拿錢出來開工廠生產假髮,至於如何賣,自然是在國的唐伯琦來決定。
“不過這件事也有好,能讓我明白,想跟在人家後白白占好冇有那麼容易,他能一句話耍我一個月,就能再設計一次其他的陷阱,本來我不想來香港,可是想想如果隻靠你,我覺得你很難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再加上我老爸一直我,所以我就來香港再見見那個宋天耀。”唐伯琦從口袋裡取出萬寶路,點了一支,語氣有些欣賞的說道:“我能覺得到,那傢夥不會隻自己埋頭一個人賺錢,隻是現在還猜不到他到底在想要什麼?”
“他想什麼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又不打算和他翻臉,低頭做自己的假髮工廠不就好了?”唐景元聽到唐伯琦的話,不解的問了一句:“各掃門前雪,他總不能不會讓我們開工廠?”
唐伯琦悠閒的著車窗外吐了個菸圈:“你不懂,如果他占儘先機,那麼行業越大,他的權力就越大,影響力就越大,利潤最大不是來自於賣出去多東西,而是他收割多同行的,《魯拜詩集》上有句話講的好,帝王喋,薔薇朵朵開。可是人不是帝王殺的,他到時什麼都不用做,高高坐在王座上,就能看行業的大家自相殘殺。更何況,做生意,做就要做最大,做的越大才越有機會吃掉彆人,而不是被彆人吃掉。”
“我隻是想做個小生意,要不要講這麼誇張?”唐景元皺皺眉,覺得自己這位堂兄好像言過其詞,不太像能與自己合夥開工廠做生意的人。
唐伯琦注意到了唐景元眼神中的輕疑,不過他冇有在意,而是手攬了一下對方的脖頸表示親熱:“我也隻是胡吹牛而已,不要講太多,等下見過阿叔,你帶我見識下香港。”
“晚上帶你去夜總會飲酒,讓你見識下香港夜總會與國夜總會有什麼不同。”唐景元臉上出笑容,對唐伯琦說道。
唐伯琦摟著堂弟的肩膀,眼睛向車窗外,唐景元不相信自己的話他能理解,唐伯琦自己其實也不想相信。
可是一個為了做假髮生意,特意用了兩個月時間讀書瞭解世界商業局勢的人,真的就隻想做個安安穩穩的小生意?
如果那傢夥不想要自己豪賭一次,何苦從褚家離出來,繼續做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平紳士心腹書不是更好?
不知道為什麼,著窗外風景,唐伯琦忍不住又想起那句《魯拜詩集》的短句,帝王喋,薔薇朵朵開。
宋天耀如果真的願意讓人湧這個行業搶走他邊的,不可能是他慈悲發善心,與大家有福同,一定是他準備踩著這些人的腦袋出人頭地。
隻是他布的棋路,好難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