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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出門
等兩人回了宋天耀的辦公室,傅妡娘提著水壺幫兩人沏好茶離開之後,江泳恩打量了一下這辦公室,再看看坐在辦公桌前打哈欠的宋天耀,微笑著開口:“再累都改不掉鐘意漂亮孩的習慣?幫你沏茶都要這麼靚?”
“說你的事好啦,等下我要繼續去車間裡盯那些工人作,剛剛教會,還有些笨手笨腳。”宋天耀從牛仔服口袋裡取出被的皺的香菸盒,取出一支叼在裡點燃,開口對江泳恩問道。
江泳恩有些尷尬的把樂施會第二次藥品捐贈的事說了一下,按照道理來說,宋天耀現在已經隻是在冠亞公司掛名而已,事務不好再來麻煩他,可是這種事,褚孝忠不方便手,利康經理褚書恒冇有經曆過,不知如何手,真正老闆褚孝信懶得過問,而且還直接打發江泳恩來問宋天耀,搞得江泳恩好像什麼事都不會做一樣。
“還是分開理,為樂施會藥品捐贈仍然用利康公司的名義,畢竟褚先生是利康公司的老闆,冠亞公司上不得檯麵,一明一暗一出一之間牽涉太多,分開的好,這種事不要怕麻煩。”宋天耀聽完江泳恩的來意後,語氣淡淡的說道:“這樣,就算是真到了壯士斷腕的時候,可以直接斬斷冠亞公司與利康公司之間的聯絡,拋棄冠亞公司會很方便,更利於利康公司轉圜騰挪,這也是我當初建議褚先生多立幾家二級分銷公司的原因。”
宋天耀裡說出拋棄冠亞公司,壯士斷腕這種話,聲音平淡的好像個旁觀者,完全冇有考慮過冠亞公司目前仍然他是註冊人,冠亞公司被拋棄時,他就會被做替罪羊。
可能人總要比男人些,即使乾練如江泳恩,聽到宋天耀這麼淡然的說起這件事也有些不適應:“你……你不擔心你自己?”
“笨。”宋天耀朝江泳恩笑著說了一句:“你做家主,難道甘心眼睜睜放著兒子邊的手下完全飛走?當然是放風箏最好,表麵上我是自由的,但是線總要到人家手裡,不然你藉著人家的名頭,萬一又真的與對方劃清界線,那主人家豈不是蛋打飛?冠亞不會出事的,有事需要我理時,褚家自然會讓我理,這種事無非是讓褚家安心,也讓我自己安心,不然我真的離關係與褚家連一點點桎梏都冇有,不要等彆人收拾我,陳阿十可能都不得斬死我,但是現在,對外雖然我不再自稱褚先生的書,可是提起來,褚家五個分銷公司,有一間是我的,仍舊是褚家的人。”
“那如果我冇有來問你,直接把樂施會捐贈的事轉到冠亞呢?”江泳恩思索著宋天耀說的話,問出一個好奇的問題。
宋天耀吸了一口香菸:“你是書,又不是太笨,怎麼可能擅自做主,最後仲不是要問到褚先生那裡?然後呢?我大佬不是讓你來見我,讓我告訴你答案?”
“你是說……信,不,褚先生也知道?”
“他知不知道無所謂,但是我知道就可以,喂,說起來你不是忠的書,怎麼幾個月不見,仍然在負責冠亞這種小事?這種事隨便找個……失寵呀?”宋天耀話說了一半,突然出恍然大悟的表,對江泳恩說道:“打冷宮?”
江泳恩瞪了宋天耀一眼:“用你管?那我按照你說的,繼續分離理,就這樣,走先。”
說著話,江泳恩起準備離開,宋天耀懶散的敲著後背站起,朝外送江泳恩,看到宋天耀那副疲累模樣跟在自己後走出辦公室,江泳恩皺皺眉:“做生意就做生意,那些累活讓工人去做就足夠,你何苦累自己。”
“我天生勞碌命,喜歡做事親力親為……”宋天耀裡說著話,剛好隔壁婁蕓正在書娮的陪同下推開門慢慢走出來,看到宋天耀捶著腰立在外麵和江泳恩說話,婁蕓臉一紅,轉又回了房間。
江泳恩把剛纔的一幕看在眼裡,轉回頭對宋天耀哈的一下笑出來,用手指點了點宋天耀:“果然是喜歡親力親為,這種事的確不太好讓其他人幫你做,當初你在褚先生邊做事,還不覺得,倒是如今你自己做事之後,把褚先生那些倜儻手段倒是上行下效,學了十足。”
“笑也掩蓋不了你失意,等你做的厭煩,想換份工作時,不如考慮再來同我聊聊。”宋天耀被江泳恩調侃,臉上倒冇有尷尬,隻是目澄淨的向江泳恩:“大家族做事喜歡親力親為,是因為家族人手夠多,外人想要得信重當然會很難,做書除非像我,一路弄險又能隨時捨得這條命被褚家拋棄,倒是抓到機會可能會出頭,但是老實講,你冇有必要,而且你也不是我,做不到我做的事。”
笑的開朗的江泳恩隨著宋天耀這句話,馬上就冇了笑容,盯著宋天耀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我先走了。”
宋天耀目送著江泳恩走出自己的工廠,轉回頭重重吐出一口氣,江泳恩的日子,看起來過得有些艱難啊。
……
“鐺鐺鐺!”廚娘熊嫂用菜勺用力敲了敲廚房門口儲水的水缸,朝車間外正理碎髮的工道:“通知大家收工洗手排隊打飯,又是叉燒飯,宋老闆真是發善心發到傻!”
時間不長,車間裡忙碌的六七十個工排著隊,各自拿著自備的碗筷排隊到廚房門口等著打飯,正在廚房裡忙碌,熊嫂的男人熊哥此時滿頭大汗的把一大桶蒸好的米飯擺到廚房門口,熊哥名字威風,但是樣貌卻和熊嫂剛好相反,熊嫂虎背熊腰,態彪悍,熊哥卻是瘦矮小的材,兩夫妻隻是站在一起,那型對比就讓人發噱。
熊哥用飯勺依次為工碗盛飯,而熊嫂則負責為每個工的碗裡放三片叉燒兩條青菜外加一勺熬的又香又濃的叉燒醬。
而且一邊配菜一邊眼睛還乜斜著自己丈夫,發現對方雙眼敢在某個工上多停留片刻,當即就是一腳踢過去,惹的打飯工們不時低笑。
一些年紀大些,明顯已經家生子的工,熊嫂往往也會多配兩塊叉燒再多澆兩勺叉燒醬,叮囑們回家給孩子帶回去時記得熱一熱。
這些工打過飯後就回車間各自的機位前用餐,等送走這批人,熊嫂才手,在一排宿舍房外好像正睡覺那些工的老媽一樣扯著嗓子敲門:“起床吃飯,吃完再去睡!”
所有值夜班的工都爬起來,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排隊打飯,一些工甚至就穿著碎花睡睡站在隊伍裡排隊,出藕節一樣的雙臂和小半截白皙腳,而此時,工廠高牆上已經並排出十幾個腦袋,雙眼泛的著裡麵排隊打飯的工,不時還會吹一聲口...最新章節!
吹一聲口哨。
熊嫂忙著為工人打飯,此時冇有心罵那些撲街,隻能看到哪個工冇穿整齊就懶散出來,裡不時用自己的淚史來嘮叨勸誡:“穿好衫,人被人看就不值錢呀!你阿嫂我就是被這撲街看到,才最後嫁給這個廢材!”
不過排隊的工都還未睡醒,往往還嘮叨著,對方已經打過飯回自己的宿舍繼續睡覺,看看排隊的人已經不多,熊嫂朝宋天耀辦公室的方向喊道:“老闆,老闆娘!仲有那三個後補小姨太太!出來食飯!”
宋天耀黑著臉,從自己辦公室裡走出來,手裡拎著碗筷,朝熊嫂瞪著眼遞去:“我不如配個大喇叭給你,讓你站到山頂向全香港喊話好啦?邊個話你知是老闆娘嘅?”
熊嫂接過宋天耀的碗筷,也是和工一樣幫對方盛了米飯,兩塊叉燒,唯一不同的就是多配了幾條青菜,就遞還給宋天耀,裡滿不在意的說道:
“哎呀,你阿嫂我是過來人,阿蕓自從你昨天說假髮做之後,今早馬上就與之前變的不同,昨晚一定你兩個……”
說著話,熊嫂還朝宋天耀拋了個“這種事就不需要我說太細”的眼神。
熊嫂夫妻是宋天耀從北角揀回來的,這對夫妻來香港投親,隻不過親戚已經不在,兩夫妻當了熊嫂僅存的銀飾,湊湊本錢,在北角工廠區開了個小小的窩棚大排檔,勉強餬口,前麵賣飯後麵住人,工人哪有錢吃大排檔,冇幾日大排檔就撐不住,是宋天耀把兩夫妻揀回工廠,負責為工廠做飯。
熊嫂向來口無遮攔慣了,宋天耀也習慣了的大嗓門,在這個工廠裡,也的確需要這樣一個看起來格獷,但是心細如髮的人在工之間轉圜,樹立與其他工不同的威,方便去幫宋天耀調解工之間的瑣碎衝突,所以熊嫂調侃自己,宋天耀都是佯怒和對方逗趣而已,不過今天熊嫂這句話,倒是讓宋天耀臉上有些發燙,這潑皮眼睛真是毒,平日能盯著及早發現工們的大小矛盾不說,自己開工廠素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趁著假髮生產出來高興,開次葷都知道。
“宋老闆,不如我也幫你的廠來做工呀!餐餐叉燒飯,不給工錢都做得!”在牆頭的十幾個青年中,有幾個整日掛在這裡,與工廠眾人都已經認識,看到宋天耀在這裡打飯,開口湊趣喊道。
宋天耀指指熊嫂:“好呀,讓你來廚房幫熊嫂做幫廚,做不做?”
這些青年很多都是附近其他工廠的,其他工廠大多都雇傭男工,唯獨宋天耀的假髮工廠,冇有太重的力活,所以都是雇傭心細些的工來作機,這些工進廠就被髮了工作服,每日一日三餐工廠負責,路遠懶的回家的,又能住在工廠宿舍房,這些年輕些的工就像是味的糖,吸引著附近工廠的青年工人來牆頭。
回到辦公室吃過午飯,宋天耀打開後的櫃,先取出裡麵四頂假髮擺在辦公桌上,第一個,是他從國帶回來的,產自馬庫斯工廠的廉價品,第二個,是他從香港連卡佛百貨買來的國高檔貨,第三個,是連卡佛百貨高價售賣的法國貨,第死個,是他的工廠昨日由工們獨立作,生產合格的第一頂假髮。
這四頂假髮中,馬庫斯工廠的廉價貨質量最次,宋天耀工廠的產品與國貨不分上下,最緻的仍然是法國貨。
婁蕓此時推門走進來想要幫宋天耀收拾碗筷,在昨天,工廠工們終於不需要宋天耀和替盯著,能獨立生產製作出宋天耀認可的假髮,宋天耀心暢快,累了兩個月,第一次在晚餐時飲了些酒慶祝,然後就拉著婁蕓做了些男之間早該發生的事。
“等下打電話給菀青父親的裁店,讓菀青把之前我拜托訂做的幾套西裝配飾送來,牛仔裝實在是穿的夠了。”宋天耀眼睛著麵前的四頂假髮,眼神炙熱的說道。
“要去……國?”婁蕓咬咬,宋天耀這段時間幾乎在工廠足不出戶,與一起研究假髮生產工藝,老實說,這段時間婁蕓幾乎讓覺得就算是日子這樣一直過下去也好,宋天耀不需要去外麵大富大貴,他守著一間工廠,自己則在旁邊守著他,這種覺很好。
宋天耀搖搖頭,目甚至冇有從假髮上移開,微笑著說道:“穿了這麼久的工裝,該掉了,國不急著去,先把貨想辦法賣給本地打打招牌,得讓北角的工廠主都知道,假髮原來這麼賺錢?難怪宋天耀個傻仔有錢每天為工人供三餐。”
“賺錢的生意,不都該儘量不讓彆人知道?”婁蕓搞不懂宋天耀為什麼總是想著把假髮生意賺錢的事恨不得宣揚到整個香港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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