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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孟菀青

與宋天耀一起下車的自然是褚孝忠的書江泳恩，來這裡也不單純是為了祝賀宋天耀的藥行開業，而是有些事由接手，此時宋天耀正邊走邊對說道：

“我註冊在紙麵上那家冠亞的二級分銷公司，這兩日懶，關於冠亞利潤分配的賬目和名單隻擬了大概三分之二，回頭我把名單和數目給你，你自己補充全，每個月轉到那些人的賬戶上就可以。”

“你真的不打算自己再做褚先生的書？我聽忠講，褚先生與他母親都開口挽留過你，再說，就算不做書，這間冠亞的醫藥公司也能讓你快速積蓄財富，為什麼不自己打理，而是給忠？”江泳恩側著臉，向邊的宋天耀，好奇的問道。

自己作為褚孝忠的書，無論如何都暫時比不上邊這位褚孝信書在褚家的風頭，並冇有過多嫉妒，兩人份地位不同，褚孝忠獨立自主，是事必躬親的年輕商海才俊，自己隻需要在旁邊更多的為老闆理瑣碎雜務。而褚孝信則更像是個不理朝政的阿鬥，大權和信任全都給了麵前這個青年，所有利康的事都是這個青年一言而決，這種事不是純靠嫉妒和羨慕就能得到。

江泳恩隻是不清楚為什麼明明宋天耀如今在褚家地位炙手可熱時，居然要淡出褚家的事，甚至連褚耀宗都已經默認允許他註冊立的二級分銷公司冠亞，都隻留下公司註冊人的名頭，把公司事務全都轉給了褚孝忠，褚孝忠就是為此才安排自己來和宋天耀做接。

“你真以為冠亞是我的一個人的？”宋天耀對江泳恩笑了笑：“海關的鬼佬，負責在香港海域緝私的英軍，水警，那些工商業管理的各個員，全都要打理的，好都需要由冠亞賬目上的利潤支付，至於冠亞之所以要掛我宋天耀的名字，是我用來為褚先生做招牌，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宋天耀一個小小書，隻要做的好，褚先生就能讓出五個分銷公司中的一個給我，千金買馬骨的故事而已，這些是做給外人看的，褚會長當然會同意，難道我傻乎乎的真把冠亞的利潤獨占？想想也不可能嘛，自己知自己事，稍稍賺一點就足夠，想要出人頭地，仍然需要靠自己努力……哇，兩個在麵前一不被人欣賞的機會真的很。”

宋天耀與江泳恩走到店麵外的風雨廊，才注意到婁蕓，金牙雷站在門口，雄，孟晚晴站在街邊，此時涇渭分明的正著自己與江泳恩，所以最後才笑著在聊天最後轉移了話題。

“宋書。”

“宋書。”

“宋書。”

“耀哥。”

他在打量著門外的孟晚晴和婁蕓，這些人也都紛紛開口同他打招呼，江泳恩看著兩組人，半轉過頭，髮甚至輕輕過宋天耀的耳廓，低聲說道：“兩個人好像都比你看起來大些，真的是你的……人？大房二房麵呀？”

“你年紀比我也大些，阿姑，今年有冇有三十歲？你一把年紀還不是被我了一頭，不過我不會給你找回來的機會，多說一句，不聊工作時，你同其他人也冇有什麼區彆，一樣八卦。”宋天耀冇有回答江泳恩的問題，而是調侃了對方一下，然後神自然的走到店鋪外，朝兩班人先介紹了一下江泳恩：“這是忠的書，江泳恩小姐，有事來見我。”

又指向婁蕓，對江泳恩和孟晚晴說道：“這是蕓姐，一直在我家樓上獨居，我還未得手，不過以後有機會。”

再轉過介紹孟晚晴給婁蕓和江泳恩：“這是晚晴姑娘，不肯同我出街，所以我也仲未得手，所以大家不用太尷尬。”

江泳恩的介紹還好些，可是介紹婁蕓和孟晚晴時，宋天耀說自己未得手時語氣平淡卻輕浮的樣子，讓江泳恩忍不住瞪圓了眼睛，雖然現在一夫多妻製的確還未廢除，但是獨立和男平等這種思想在這種留過學，過高等教育的知識腦海中已經深深植，第一反應就是想看兩個人對宋天耀這種自大的男人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潑辣的罵幾句。

出乎意料的事，孟晚晴隻是聽完宋天耀的話，好奇的了下婁蕓，冇有出聲，而婁蕓則是部輕輕起伏了一下，明顯是鬆了口氣。

“宋書，我開車載晚晴小姐過來的，想親自對你講句謝謝。”雄看到宋天耀手去拿口袋裡的香菸，先一步把自己的香菸已經遞過來，幫宋天耀點上。

“晚晴小姐有心了，請進。”宋天耀夾著香菸，朝孟晚晴出一排白牙禮貌的笑道。

然後就看向躲在金牙雷背後，剛剛開口自己耀哥，此時卻有些畏囁嚅的陳泰，笑瞇瞇的說道：

“你又不欠我，又救過我，乾嘛仍然這幅表？”

又與金牙雷微笑打過招呼，這才招呼眾人一起進了西藥店。

孟晚晴本來有些遲疑，想要轉離開，可是想走，雄哪能同意，一團心思就盼孟晚晴鬥敗寡婦蕓，看到宋天耀，江泳恩等人朝店麵裡先走去，他在後麵低聲音對孟晚晴說道：“晚晴小姐，宋書對你真是冇話講，為了救你他那一晚付出不知幾多，這種道謝的話還是要您自己講給他聽。”

其實那一晚，雄自己豁了出去，至於宋天耀，什麼都冇做過倒是真的，臟活累活都是他雄一個人做的。

孟晚晴微微搖頭，對宋天耀很有好，不然當初絕之際也不會腦中閃過對方的影子，可是等真的要與對方對話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留在了原地。

“晚晴小姐，你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考慮幫下我，看在我那晚捨命救你的麵上，你半路離開，我雄哪裡還有麵子在，幫幫忙啦？”雄眼看宋天耀金牙雷等人都已經進了店，有些焦急的說道。

孟晚晴猶豫一下，最後在心中告訴自己，再見那位宋書一次，親口對他講過謝謝之後，就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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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等進了藥店，卻又冇了與宋天耀開口的機會，很多街坊朋友本來就是想要與宋天耀攀纔會特意登門，此時宋天耀出現，更是團團把他圍住，讓孟晚晴都不到宋天耀附近，更不要說開口道謝。

店裡街坊舊鄰再加上江湖人，隻有三十多人，等宋天耀的老豆宋春良在吉時點燃鞭炮炸響，所有人恭祝過生意興隆之後，就被宋家請去隔壁街的酒樓就餐。

街坊和其他人由宋春良和趙珍，芬嫂，婁蕓等人去其他包廂招呼，宋天耀的包廂，則隻有金牙雷，高佬，盲公石，陳泰，陳泰的小弟鐵頭蘇，雄和他的兩個手下阿偉，阿躍以及褚孝忠的書江泳恩。

席上的客套寒暄敬酒之後，宋天耀放下酒杯，對金牙雷開口說道：

“以後利康在碼頭上的事，雄哥為褚先生打理，這件事褚先生也已經點頭同意，雷哥你的人以後聽雄哥安排就是，如果有搞不定的事，也隻需要去揾雄哥，他會決定是不是要通知褚先生。”

即便心中早已經知道答案，但是等宋天耀親口講出來，金牙雷仍然心中忍不住一陣失落，慢一步就步步慢，雄那一晚心狠手辣，恰好又等到機會，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居然是被他一夜之間翻，從一個軍裝為了便探目，最主要的是為了利康公司在碼頭事的主理人。

金牙雷心中失落臉上卻笑容不變，對宋天耀說道：“阿雄做事無可挑剔，又是老福自己人，能被褚先生信重也是老福的機會。”

旁邊雄已經舉起酒杯，朝金牙雷敬酒：“也要多謝大佬你給我機會，我敬你。”

雄在酒桌上活絡氣氛頗有一套，兩杯酒之後，就已經笑著詢問陳泰，金牙雷有冇有興趣去他現在旺角的轄區做些生意，他替宋天耀招呼這些江湖人，宋天耀倒是得到與江泳恩談的機會，江泳恩喝了一口竹蔗水，收起正在看的那份宋天耀剛剛在吃飯前用鋼筆在紙上記下的名字和數目名單，對已經被敬過四五杯酒，臉上稍顯酒紅的宋天耀問道：

“你以後不幫褚家做事，準備自己做什麼生意？”

宋天耀放下筷子，看著麵前的殘酒說道：“讓家裡人先做些小生意，等過幾日我幫褚先生把生產驅蟲藥的製藥廠事宜安排好，準備去香港大學圖書館讀幾個月的書。”

“讀書？你英文不是很好嗎？做生意又有一套，對章家的佈局更是讓忠都讚不絕口，好端端去讀書做什麼？”江泳恩聽到宋天耀的話，怔了一下。

宋天耀側過頭看看江泳恩，又收回目搖搖頭：“不同的，自己做生意與為彆人做書不同，勉強跑跑肚子裡的東西也許還夠用，但是做生意，我連香港，日本，東南亞目前的商業形勢都不瞭解，好像盲人一樣，當然需要係統的學習，而且很多生意，你想找到合適的切點，必然也要瞭解香港對這個行業的法律條文，行業規定。香港各行業專業書籍最多的地方在哪？當然是香港大學圖書館，所以我就去香港大學讀書嘍？運令不解除，進口的原材料價格大幅上漲，出口商品又礙於原材料價格，無法降價與日本產品對抗，這段時間任何生意都會很難做，我乾嘛要急著搶在這種時候去做生意？讓家人搞些小生意餬口就蠻好。”

“什麼樣的小生意？在你眼裡算餬口？”江泳恩聽完宋天耀的話，思考了幾秒鐘開口問道：“什麼樣的生意，又是值得你去做的？”

“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生意值得做，不過有一點我知道，無論做什麼，我得先有些籌碼，有資格場才行。至於餬口的小生意，遍地都是，驟然大富有些難，但是養幾十口人吃飯穿應該足夠。”

“就是你的西藥店？”

“當然不是，那是用來讓我老豆老媽養老，同街坊吹水用的。”宋天耀把杯中殘酒喝掉：“慢慢來，時間還很充裕。”

江泳恩還想問下去，趙珍此時已經在外麵推開包廂的門：“阿耀，過來同街坊講句話，他們都已經吃好準備回家。”

宋天耀起離席，朝外去陪父母送客，禮貌的送走大部分街坊後，才發現孟晚晴也從包廂走了出來，對宋天耀欠欠，話語雖然清冷，但是低頭欠前那一抹眼神卻滿是依，從自己手腕上挎著的手包裡取出一個布袋，遞到宋天耀的手裡，輕聲說道：“宋書，多謝您救了我，這是我的一點謝意，不敬意。”

把書本大小的布袋遞到宋天耀手裡，孟晚晴說完之後，低著頭從宋天耀邊走過，朝樓梯走去，宋天耀想著人低頭前看自己最後一眼的眼神，手裡惦著布袋轉過，聲音冇有了之前的輕佻，而是難得認真的開口：

“如果我現在陪你下樓同你聊聊，你願不願意聊完之後同我一起走走，孟菀青小姐？還是繼續和那一晚一樣，想對我講，恨死我了？”

孟晚晴聽到宋天耀出自己真正的名字，錯愕的轉過向宋天耀，宋天耀微笑著朝問道：“願意，還是恨？”

“願意。”孟晚晴臉上雖然仍然淡淡的，但是卻臉頰稍稍泛起些暈紅。

宋天耀手裡拿著布袋，走過去自然的牽起孟晚晴的手朝樓下走去，頭也不回的對二樓樓梯口還未回過神的師爺輝說道：“讓我老媽不要我，不要找我，我已經年人，要去做些男人該做的事，忍了近二十年，很傷嘅。”

說完他用手輕輕握了握孟晚晴的手指，輕笑著說道：“想對我講完再見就不見人？那種占你便宜的撲街容易打發，我這種貌似君子的狼才最危險，現在再想不見人，太遲啦，菀青，《九歎—憂苦》雲，菀彼青青，好名字。”

“你知道我名字的來曆？讀過楚辭？”孟菀青聽到宋天耀連自己名字的來曆都知道，下被對方握著手的意，驚訝的看向宋天耀。

宋天耀坦誠的搖搖頭：“冇有讀過，我特意請人向你父親問的，順便連你家住址也一併問了，就在你去海鮮舫上工被辭退的那天。”